第一百七十三章 術 (求月票求訂閱)
立在老講病房戶前,給秦陽去了個申話。
當他走進病房時,沒有引起病房中的李副法院長的注意。
因為這不是獨立的病房,裡面還有另外三個在午睡的病人。
「李副法院長,您還記得我嗎?」
陳立熱情的上前,握手說著,然後,又關問床上的李夫人說「我最近才聽說您的住院的事情,急急忙就趕來探望了。」陳立說著,張望了病房一圈,微微皺眉說「在這種病房怎麼能靜心養病呢?我已經讓人跟醫院打招呼了,很快會把您轉到單人病房,那裡的環境才適合靜養嘛!」
李副法院長和他的夫人,都一頭霧水的望著陳立,搜腸刮肚、也想不到這個陌生人是誰。
「年輕人,你是.」李副法院長猜測著詢問,他實在想不到這個陌生人是誰。
陳立掛著理解的微笑,自我介紹著說「李副法院長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很正常。七年前,我父親被人栽贓嫁禍偷竊了利東公司保險柜的錢,後來多虧了您幫忙還他清白啊!我父親一直感念著您的恩情,聽說您夫人住院的消息后,就讓我過來一趟。您別見怪,我父親離開利東公司之後就下海經商了,這幾年都在國外,實在是抽不開身趕回來……」
聽著陳立的敘述,李副法院長漸漸想起來了。
七年前,的確有這麼一件案子。被告人確實是被栽贓嫁禍的,他因為朋友的託付,關心過案情。實際上並沒有幫到什麼忙,只是起了督促作用。但是,對於被告人而言,卻總會以為是他幫了天大的忙才得以洗脫冤情 會因此感恩,也不奇怪。
這件事情當初只是舉手之勞,所以事後被告人感謝送禮時 他堅決推辭了,也不願意接受這種回饋的禮。他覺得只是秉公辦事,因為是秉公辦事,更不應該收禮。
「太客氣了,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轉病房,單人病房一天得幾百塊呢……」
李副法院長夫妻連連推辭,陳立卻堅持說「小事我父親下海之後賺了不少錢,這點錢真的不算什麼,也只算是聊表心意……」
雙方相持不下的時候,有護士進來說換病房。
陳立暗贊秦陽辦事迅快,當即幫著忙,半勸半攔的不讓李副法院長插手,直讓護士把他夫人送進電梯,送進了單人病房。
單人病房配的有電視,冷氣冰箱。
最重要的是,還有護士單獨陪護。
陳立看著病房的環境,想起幾年前他父親的腳、骨折住院時的四人一間房的情形。
那時候,還沒有這種單人的病房口即使有,那時候也不會捨得花費一天近千的床位費。
『這類病房以後會越來越奢華、越來越普遍吧…………,陳立相信 官員、有錢人都會需要這種病房的普及口有權、有錢的人不會願意享受跟普通人一樣的待遇。
陳立待了一會,就起身說告辭。
如他所料,過意不去的李副法院長夫人,執意要讓丈夫送他。
這是陳立預料之中的單獨相處機會。
走出住院部,外面是停車場,停車場邊上,又一小片草地,草地上,是些健身的公共設施。
陳立走到無人的草地上,站定。
李副法院長有些疑惑,他已經覺得,有些不妥當,因為這顯然是有話跟他單獨長談的架勢。
「李副法院長,您夫人的醫療費,我們會全部承擔。聽說您孝順的兒子一直希望自己創業,只是沒有資金口這筆資金也不是問題。」
李副法院長神情驟冷,他已經明白,面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來報恩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我是個 跟李副法院長一樣可憐的人。」陳立回頭,定定注視著李副法院長。「您為生活所迫,不得不違背內心的原則,受賄。而我,也是為了現實所迫,不得不邀請您加入同盟。」
受賄兩個字,讓李副法院長的臉上滲出一層冷汗。
這是他最害怕聽到的字眼!
「你到底要做什麼?」他迫不及待的,渴望知道陳立的意圖。他猜測著各種意圖,思考著該怎麼回應。
可是,他心裡所有的念頭,都逃不過陳立的讀心。
「您藏在家裡的錢,我已經讓人取走,另外替您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存放。您需要用錢的時候,只要招呼一聲,立即就會給你送到口我很理解您的心情,您此刻覺得,清名盡毀,還要被我威脅、擺布,您很憤怒,很屈辱,甚至希望,一死了之也不甘心屈服。」
陳立靜靜的訴說著李副法院長內心變化的情緒。
如果陳立不把他藏在家裡的錢轉移,那麼,就難以成功的達到目的口因為李副法院長不是真正的貪官。有那筆藏著的錢,他會認為,他妻子的醫藥費沒有大問題,他完全可以只顧自己感受的一死了之,保住了清名,也不必被人擺布的繼續做雲心事,地不必讓妻兒蒙羞。
但是,沒有了這筆錢,他不得不考慮家庭困難的現實。
一個人死很容易,一個人不顧責任,不顧愛的去死,那並不容易口李副法院長無疑是個對家庭、對愛人有責任感的男人。
陳立抓的就是他的弱點。
「李副法院長,我完全理解您。正因為如此,我才認為,同樣是被現實逼迫無奈的我們,擁有一顆類似的心。我們沒有能力改變世界,沒有能力改變現實的規則和悲劇,我們只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和未來。」
陳立把記錄著電話號碼的名片塞進李副法院長兜里。
「也許您希望解決了夫人的醫療費的同時還能夠保住清明。然而,在您心裡,清名、還存在嗎?它如果不存在,那的確很值得悲哀;但如果它不存在了,您還一味的試圖保住它,我想,那更悲哀。您夫人的病難以斷根,下一次住院怎麼辦呢?您打算留給後人一個鐵飯碗,可是,那有什麼用呢?將來他如果遇到和您一樣的處境時,他又能怎麼辦呢?是無謂的保已經不存在的清名,還是理智的忘了它,竭盡所能的、給予家庭,給予子孫更可靠、更長久穩固的生活保證。這由您來選擇,我並不想逼迫一個,內心相似的人,尤其,還是一位長者。」
陳立留下孤零零的李副法院長,騎上摩托車,走了。
在草地上,楞楞站著的李副法院長,頃刻間,彷彿老了幾年,……
他的臉色很難看,他的目光暗淡而沒有神采。一個距離退休沒有幾年了的、一生清白的官,卻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
他不為一時的失足而悔恨,因為他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他也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此刻,他對自己徹底否認了。是的,他無法再欺騙自己說,他是迫不得已,他還是個對得起國家和人民的清官……
他已經不是了!
原因不是改變錯誤的理由,也不可能改變錯誤。
他已經錯了,回不了頭。繼續欺騙自己讓良心好過還有什麼意義呢?是不是該像那個年輕人說的那樣?
……不再欺騙自己,徹徹底底的墮落吧、沉淪吧!
是的,他沒有什麼清名可以堅持了,他應該用自己的墮落,換取妻子、子孫未來的光明!他已經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對不起自己了,他現在還能做的,只是對得起妻子和子孫.1……
陳立的摩托車開出不到五公里,就接到李副法院長的電話。
「名片我會留著。」
陳立很高興的笑了。他看似沒有逼迫李副院長,實際上斷了他的後路。因為他沒有告訴他,錢被轉移到了哪裡。陳立也相信,那樣的方式,對李副法院長一定會奏效。因為他是個對家庭有責任心的人,也是個品嘗了現實絕望感的人。
陳立知道,quan術是世間至高的知識,包含的內容最為廣泛。課堂的書本不會教授這些,只能憑藉表象的知識和歷史去揣摩、分析、領悟。
quan術的要則是儘可能沒有原則和底線的,對不同的人、不同的情況、不同的局面,採取不一樣的針對性辦法。
有人說政治都是謊言。
這句話是可笑的,因為quan術具體化的政治,根本不存在謊言這種概念,所有一切,都是為目的服務的工具。
要運用權術,必須克服內心善良帶來的軟弱,克服貪婪帶來的恐懼。
陳立很快忘記了李副法院長是一個可憐的人,因為從現在開始,李副法院長已經變成一個跟他合作的,真正的貪官!
「親愛的安怡,我想,有空邀請你吃個晚飯,你忙完了嗎?」
「來接我,華強北星星光三樓樓梯口的咖啡店。」
「我來的快慢,取決於你對我的思念。」
陳立笑著,掛斷了電話。
他此刻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安怡的煩惱,所以他還能笑。
電話那頭的安怡,掛斷電話之後,嘆了。氣。
她的手下,眯眼看著她。
嘴裡吐出句話。
「安怡姐,沒想到你會喜歡上他。」他說完,又說「當然,無論我們對他有什麼看法,也不會幹涉。安怡姐有這種自由和權力,只是我很擔心。林天明帶了頭,本市的幾大勢力肯定都會效仿。恐怕不出三天,能賺的錢就收齊了。安怡姐,你還能在勝震市逗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