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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3章 難以啟齒的歷史

  陸盛廷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


  副駕駛還有女孩留下來的淡淡清香。


  停穩車子,他並沒有立刻下車,而是點了一根香煙,安靜的隱匿在黑暗之中,吐出或濃或淡的煙霧,遮蓋掉了那縷香味,了無痕迹。


  寂靜的夜晚,露水從樹葉上滴下來,落在前擋風玻璃上,發出聲響。


  一根煙抽完,到了下車的時候了。


  陸盛廷猶豫了許久,才下決心推開車們。


  其實,他挺不想回來的,不想看到父母,被他們逼婚逼得……神煩,有時候一不小心床上就會出現一個女人,讓他很無奈。


  但這裡是他的家,如果不回來,這個家就會成為一盤散沙,他肩上有責任,卸不掉的那種責任。


  陸盛廷走進別墅。


  客廳的燈還亮著,父親正在喝酒,此刻已經醉眼朦朧了。


  見兒子回來,陸父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問道,「怎麼樣?那小姑娘有沒有對你動心?」


  「爸,你消停點吧。」陸盛廷疲憊的鬆了松袖口,工作了一天,很累,他只想洗個熱水澡,睡覺。


  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消停點?我馬上斷子絕孫了,求著你結婚生孩子又不管用,我怎麼消停?」陸父冷笑著說道,臉色很難看,眼神也帶著幾分仇視。


  在他的眼裡,傳宗接代更重要,比金錢事業重要多了。


  陸盛廷不去看父親的臉色,抬步走向樓梯。


  「你給我站住,老子的話還沒說完!」陸父站了起來,憤怒的盯著兒子高大的背影。


  陸盛廷抿了抿唇,加快腳步上了樓梯。


  「砰——」陸父一個酒瓶子摔了過去,空氣里酒香瀰漫,可陸盛廷只覺得窒息。


  「又怎麼了,死老頭?」陸浩然也住在二層,聽到聲音,他立刻竄了出來,從樓上瞪著父親,「爸,您老三天兩頭髮邪火,應該不僅僅因為我哥不想結婚吧?而是得了一種瘋狗病,殺狗太多,得報應了。」


  「小癟犢子!我弄死你!」陸父勃然大怒,奔向樓梯。


  「咩咩咩……」


  陸浩然肯定不會等著給他揍的,抬起雙手放在頭上,比劃了一個羊角的手勢,然後跑進了哥哥的房間。


  「氣死老子了!」陸父追上來,狠狠踹了兩腳門,把腳都踹疼了,「開門,開門!」


  「就不開,氣死你。」陸浩然擋在門后,一臉的頑劣。他為什麼要對著父親比劃羊角呢,是為了羞辱父親。


  據說陸父年輕的時候,曾經搞過羊。


  陸浩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他沒親眼見過父親和羊發生關係,但他們老家的人都知道這事。


  三十多年前的一個冬天,夜深人靜,寒冷刺骨,村裡有一戶人家聚在一起打牌,突然聽到羊叫聲,他們還以為有賊偷羊,就抄起傢伙,悄悄的向羊圈圍攏,然後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一個男人站在母羊後面。


  那男人是陸盛廷的老爸。


  於是大家都不聲張,悄悄圍觀……從那以後,只要那母羊懷了小羊,村裡人都會問陸父,是不是他的崽?

  那時候陸父還沒結婚,二三十歲,血氣方剛,沒去踢寡婦門,也沒去逛窯子,弄弄羊不算大錯,畢竟動物沒有人權,大家都當個笑話,當個樂子。


  壞就壞在,他後來結了婚,還生了個兒子。


  於是,他的兒子就成了小孩子們嘲弄的對象,陸盛廷的綽號就叫羊崽兒。


  陸盛廷也擔得起這個綽號,他長得不像他爸那麼黑,眉清目秀如同小綿羊寶寶,可愛的緊。


  小孩子們都愛喊陸盛廷羊崽兒,若他膽敢回嘴的話,小夥伴們就會合起伙來排擠他,打罵他,用土坷垃砸他。


  陸盛廷從會走路起,一直到八歲之前,只要出門,沒有一次不是哭著回家的。


  他不敢去學校,因為他是整座學校的笑柄,連老師都知道他為什麼叫這個綽號。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陸盛廷很絕望的。


  直到現在,他有錢有勢了,背地裡還有人叫他的綽號,而且這個綽號瞬間風傳了整個中州城。


  陸盛廷鬱悶之極,只有通過學習和工作,來緩解苦悶。


  後來事業成功了,成了一方首富,父親倒不滿意了,聲稱寧願他子承父業,殺狗為生,娶個村姑當妻子,也不願意他有錢有勢,卻打一輩子光棍。


  但父親的意見,在陸盛廷這裡沒有一點力度。


  他是不可能結婚的,更不會生小孩子,唯恐父親的聲名狼藉,給妻兒帶來惡劣而難堪的影響。


  他不要自己小時候受過的傷害,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來一遍……


  陸浩然沒受過這些苦,因為他比哥哥小十歲,讀初中的時候,哥哥就在當地算有錢人了,他跟著沾光,只要有錢,就有人巴結他。


  加上陸浩然脾氣桀驁不馴,拳頭硬,能打,所以沒人敢欺負他,也不敢在他面前說他父親搞過羊。


  但不代表陸浩然不知道父親做過的醜事,他很同情哥哥,也理解哥哥的心情,所以討厭男女之間的那點事,以及靠身體賺錢的那些人。


  陸盛廷洗好澡出來,穿著黑色的真絲浴袍,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向酒櫃。


  這個樣子的他,愈發顯得容顏俊美,風度翩翩,浴袍下的肌肉時隱時現,堅實有力,性感得要命。


  陸浩然自認為顏值超高,但和哥哥比起來,自甘下風。


  從小,哥哥就是他對玉樹臨風最好的理解和詮釋。


  哥哥太優秀了,無論是他揚在臉上的自信,長在心底的善良,充盈在大腦里的智慧,融進血液里的骨氣,刻在生命里的堅強,還有那抹掛在唇角的微笑,無不影響著陸浩然的一生。


  至於父親,呵呵,什麼都不是,只是個稱呼。


  如果父親不作死,連累哥哥受傷害,也許哥哥會更優秀、更自信……


  陸盛廷走到酒櫃前,倒了兩杯紅酒,端來給弟弟一杯,然後在書桌前坐下。


  陸浩然接過酒,一口悶了。


  放下酒杯,他拉著一把椅子坐在哥哥斜對面,「你送那丫頭走後,我聽到爸媽的秘密談話。」


  「……哦?」陸盛廷緩緩搖晃著酒杯,靜淡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


  「他們覺得蘇芙既然也是六趾,就極有可能是我的妹妹。」陸浩然忍不住笑起來,覺得荒誕,「哥,我們丟過妹妹嗎?」


  陸盛廷手一頓,過了幾秒才說,「不要去招惹她。」


  「是她先招惹我的啊,哥!」陸浩然下巴墊在椅背上,眯了眯眸子,「如果她是我們的妹妹就好了,我不可能讓她流落在外的,要接她來享福,給她很多零花錢,買最漂亮的衣服給她穿。」


  陸盛廷看了眼房門,安靜的喝著紅酒,沒說什麼。


  陸浩然明白哥哥的意思。


  父親還在門外叫罵,這樣的壞境,即便蘇芙是親妹妹,也不可能接回家的,太難堪了。


  「不過,也許她來了,爸就收斂了呢?」陸浩然想起今晚父親那麼客氣,跟正常人一樣,就覺得這個家還有希望。


  「再說吧。」


  陸盛廷喝完酒,把兩隻杯子拿去洗了,用專用的擦布,擦乾淨,倒放在酒架上,然後走到床邊,掀開了被子。


  「你要睡了?」


  「嗯,思緒很亂。」陸盛廷躺了下去,抬起一隻手臂放在額上,英挺的眉宇間有著疲憊。


  「那你好好休息。」陸浩然識趣的走人。


  到了門外,見父親醉倒在地,嘴裡還念念有詞的咒罵,他氣不打一處來,左右看看沒人,抬腳狠狠踹了父親兩腳,然後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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