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馬朱羅空戰（十一）

  「嗒！嗒嗒！」


  距離日機不足幾百米時，唐軍飛行員們便開始一下一下的扣動扳機，對其鎖定的日機實施點射攻擊。


  混裝的穿甲彈和爆破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流光，唐軍飛行員根據彈道軌跡輕輕的搖動操縱桿，鎖定敵機。


  這時，高速俯衝而下的唐軍飛機離著日機更近了。


  「嗒嗒嗒！嗒嗒嗒！」


  連續幾個連射，一排排20毫米炮彈連續打在了日軍戰鬥機的機背上。木質機殼的中島飛機機身頓時被擊穿一個個碗口粗的大窟窿。


  幾發穿甲炮彈直接打中駕駛艙，令裡面的日軍飛行員的頭部和上半身如被一腳踩碎的西瓜一樣，鮮血噴濺整個座艙，失控的日機打著旋墜落大海。


  一架猛禽戰機瞄準了一架日機的座艙，但訓練有素的日軍飛行員下意識的操縱飛機規避。炮彈未能命中其座艙，卻一下子將日機左翼打斷，令這架日機頓時天旋地轉墜落。


  猛禽戰鬥機強悍的機炮火力，穿甲彈直接能夠將整個日機打穿，破壞其內部結構，令日機無法承受高速飛行，頃刻間空中解體斷為兩截。


  幾發爆破彈擊中一架日機，令日機機背燃起一片大火，飛機頓時失去了平衡像一隻火雞從天空中墜落。


  最慘的是被擊中油箱部位，中島飛機對油箱並無任何防護，被爆破彈擊中瞬間就會發生凌空爆炸的慘劇。


  短短几十秒鐘時間，津篤航空隊的126架中島飛機就被擊落了八十多架。沒有擊傷的概念，在猛禽戰機20毫米機炮的攻擊下，只要日機被擊中。其木質結構的機身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口徑炮彈的毀傷力量，立即就被宣判了死亡。


  天空中，一架架日機飛機或拖著長長的煙火尾巴墜向大海，或者領空爆炸，猶如煙火一般在空中綻放。


  津篤太郎反應過來時，他身後的大部分日軍戰機已經被擊落了。他頓時大吃一驚，這樣一邊倒的戰鬥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即便在一戰空戰史上也沒有這樣兇猛的火力。


  科技在進步，一戰的空戰戰例已經成為過去，如今的航空領域發展速度最快。不是津篤太郎能夠想象得到的。


  事實上，放眼整個世界，二三十年代的全球科技大爆炸，所有人都不適應的。這個時期的科技發展速度太快了。快得讓人無法跟上腳步。


  津篤太郎只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可悲的是他碰上了張猛，到目前為止他是地球上唯一能夠適應這種科技大爆炸變化的人類。


  但津篤太郎是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人，他當即一拉操縱桿，令他的戰鬥機翻了幾個根頭向下逃去。


  他身邊的兩架僚機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路點殺日軍飛機而來的高志航和趙長志二人的猛禽戰鬥機給擊中了。


  嘣！嘣！

  兩聲凌空大爆炸，津篤太郎的兩架僚機化作兩團火焰消失了。


  高志航跟趙長志二人一路從日軍機群的尾部殺至最前面，二人別擊落了十一架日機，如今更是不約而同的都鎖定了日軍機群的領機。紛紛跟著俯衝而下。


  這時，前方的二十多架日軍戰鬥機已經知道的唐軍的偷襲。紛紛做出各種動作規避，並同唐軍飛機混戰起來。


  雖然他們的技術很高超，唐軍飛行員一時間很難將其鎖定擊落，他們總是利用高超的技術躲開致命的攻擊。


  然而，令日軍飛行員們悲催的是，當他們好不容易搶到了扣動扳機的機會時，卻發現他們的7.7毫米口徑的機槍擊中唐軍飛機時，根本無法對其造成致命傷害。猛禽艦戰強悍的護甲擋住了7.7毫米威力的小口徑機槍彈。


  反過來，唐軍飛機的4門20毫米大威力機炮，每一次開火都讓日軍飛行員打心裡的害怕。換做普通機槍彈，被打中幾發都沒事的，但若是被這種大口徑機炮炮彈打中，哪怕擦到飛機一點點，立刻會被削掉一大塊。對於高速飛行的飛機來說，被削掉的那一大塊足以引發瞬間的飛機失衡，甚至更嚴重，令飛行員難以操控。很多日軍飛行員都因為這種失衡一下子從技術上風轉為了下風。


  日軍戰機一架接著一架的被擊落了，儘管二十幾架日軍飛機進行了抵抗，但很可惜唐軍飛機速度又快、火力又猛、裝甲還非常厚，偏偏還佔據了數量優勢，令日軍飛機不管技術再高，避開了一架唐軍飛機，很快又被另外幾架唐軍飛機鎖定，很快便被擊落了。


  津篤太郎憑藉高超的飛行技術，接連躲開趙長志和高志航二人的聯合絞殺，他的技術令高志航和趙長志二人大為驚訝和佩服，令他們又學到了很多新技術。但他們是不會放過敵人的，尤其是高志航，他雙眼噴火，見到日本鬼子就眼紅，死死的咬住津篤太郎不放，旁邊的趙長志也不斷向津篤太郎施壓，兩架大塊頭的猛禽一路追殺。


  津篤知道他在劫難逃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唐軍的艦載機會如此強大。他的中島飛機平飛速度不及對方，他惟有靠著不斷俯衝來避開對方的攻擊。


  但俯衝幾次后，津篤太郎就絕望了，因為大地迎面撲來。


  臨死要拉上兩個墊背的！


  津篤太郎自殺式的向地面撞擊，他希望兩架猛禽也一起追下來，他想讓對方失速來不及拉起而一起撞地而死。


  「高志航，停止追擊，他沒想拉起來！」


  趙長志發現了對方的意圖，急忙提醒高志航。


  但高志航此刻什麼也聽不進去，他就要乾死眼前的日本鬼子，為東北淪陷區的父老鄉親們報仇。


  400米了，高志航依舊在試圖鎖定對方的飛機，他要在對方自毀前將其打爆。


  350米時，津篤太郎露出了微笑，他知道他的飛機拉不起來了，也知道後面緊追下來的那兩架唐軍飛機也必定拉不起來的。


  300米極限了，趙長志眼見喊不動高志航，當即打開了減速板，急忙將他的飛機拉起來。


  這時，津篤太郎不再躲避了，他閉上了眼睛就等著一死。


  敵機不躲避了，高志航終於在250米高度時鎖定了日機。


  「去死吧！」


  「嗒嗒嗒！」


  一通連射，津篤太郎的座機頓時被打成了馬蜂窩，轟動一聲凌空爆炸。


  「快拉起來！」


  不用趙長志喊，高志航也在努力的拉起飛機。減速板已經打開了，但是速度依舊太快。


  海面迎面撲來，高志航使出吃奶的勁猛拉操縱桿。他知道這個速度即便撞到海面上，也必定是機毀人亡的。


  「拉起來！拉起來！」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不希望失去任何一個隊友，哪怕平日里高志航再目空一切瞧不起任何人，他們也不在乎，因為是隊友，是戰友，是一個鍋里吃飯的，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力量。


  眼看著撞擊海面了，高志航閉上了眼睛，他以為自己完了。


  那一瞬間，他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往日的一幕幕快速浮現在眼前，他聽到了唐軍隊友們的呼喊聲，那一刻他終於感覺到了溫暖，那是一種家的感覺，以前都被他忽視了，這一刻他感動了。


  「啊——」


  高志航猛地睜開雙眼，透出衝來沒有過的堅毅表情，大聲嚎叫著，他要活下來，他要跟唐軍兄弟們繼續並肩戰鬥。


  砰的一聲巨響！

  預想中戰機撞擊海面的場面沒有發生，在緊貼海面的那一瞬間，機頭揚了起來。


  戰機在那一刻產生高壓氣浪，硬是將海面劈開了，掀起數米高巨浪。


  猛禽，不愧它的名字，在那一刻顯示出了它的威猛。


  「這架飛機太棒了，我愛死你了！」


  高志航劫後餘生，大聲呼喊著。


  不過，其他唐軍飛行員們卻是都嚇了一大跳。


  「你媽的，嚇得老子小心肝都快撲騰出來了！」


  趙長志一句粗話罵了過來，換做平時，高志航非跟他拚命不可，但此刻他卻是心中一片溫暖。


  「謝謝你們，我的好兄弟們！」


  兄弟，這是高志航頭一次這樣跟說，所有唐軍飛行員們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包括部分原來東北軍的飛行員們，他們也是第一次聽到高志航這樣說。


  「歡迎你活著回來，兄弟！」


  趙長志不由得苦笑一番，卻是滿臉充滿了高興。


  「尼瑪，250米拉起，你丫又打破記錄了，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就是，老高太不厚道了！」


  ……


  高志航頓時傻眼，緊接著也是一臉無奈的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