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醉酒
此時，張子凡卻是根本沒聽到李星雲的說話，而是聳著鼻子，像條獵狗，一個勁兒的嗅來嗅去。
「你幹嘛呢？」
陸林軒好奇的問道，只可惜後者理也不理他，似乎有一種迷香控制了他的神智，痴獃一樣地彎腰聳鼻走到了門口，探頭向院中張望。
他看到了一老一少正在喝酒下棋。
瞬間，張子凡吸了吸鼻子，露出了如醉如痴的姿態。
「好香啊……」
回味無窮的再次吸了一口酒香，他猛地回身，就沖著趴在櫃檯上打瞌睡的夥計大吼，吼聲如虎，震得整個客棧都抖了三抖，驚得李星雲和陸林軒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小二！那是什麼酒？」
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夥計顯然嚇了一跳，呆了半晌之後才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恢復正常，哆哆嗦嗦的囁喏說道。
「杜……杜杜杜……杜康，掌柜的……從從從從……從長安進的……杜康……」
張子凡一聽是杜康，馬上喃喃自語，一張俊臉更是神情陶醉。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來一碗。」
最後三個字顯然又是大吼，李星雲和陸林軒對視一眼，同時感覺到了一陣不詳的徵兆。
「我說，咱們現在是逃命呢，還是不宜飲酒吧……」
這是委婉的勸酒，陸林軒順著自家師哥的話語點點頭，露出擔憂的表情。
「而且你喝多了的樣子……」
「哎，蜀地難得有杜康，就喝一碗，就一碗。」
酒鬼的酒勁上來之後，任誰來勸都是沒用。看著張子凡如此饞酒的樣子，李星雲和陸林軒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後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師哥……他喝多的樣子你是沒見過……」
雖然沒見過，但是聽你形容過！
李星雲心裡十分沒底，卻已經攔不住猛虎出籠一樣撲向酒罈的張子凡，他只好咽口唾沫，臉色勉強的安慰著自家師妹。
「沒事，別怕，有我呢。」
……
咣當！
一個空碗磕在桌子上發出碰撞之聲，相對而坐的兩個少年同時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
「呃——」
陸林軒聞著兩人口中散發出來的氣息，不禁感到反胃，一陣作嘔，趕緊別過頭捂住嘴。
「哈……服嗎？」
張子凡俊臉通紅，雙目迷離，指著對面的人開口。
「呃——少廢話，再來！」
李星雲就不是認輸的性子，哪怕是真的酒量不如，他也會打腫臉硬撐。
桌上唯一清醒的少女在一旁瞠目結舌地看著兩個少年斗酒，想到張子凡醉酒之後的模樣，生怕李星雲也變成那樣，忍不住哆哆嗦嗦地伸手搭在自家師哥的肩膀上，想要勸阻他就此打住。
「師哥，差不多……就行了……」
只可惜兩個人都已經喝上了頭，李星雲滿不在乎地扒拉開陸林軒的手，說出了平常時候絕對不敢說的話。
「走開！」
「什麼……」
「男人的事兒，女人少……少管……」
陸林軒橫眉豎眼，跳起來插著腰對著李星雲怒吼。
「呀！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誒……這點兒酒……算什麼……」
「就是，算什麼呀……」
張子凡和李星雲兩人眼中現在只有彼此，他們面龐通紅，眼神朦朧，無視了一邊氣急敗壞的少女。
「算什麼？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下山的時候一個勁兒跟我表忠心，還說什麼當我的寵物也不為過，可現在呢，一見了酒你就不是你了！」
陸林軒一邊訓斥著李星雲，一邊揪著他的耳朵用力搖晃著，卻引得後者越來越不耐煩。
「誒去去去，唧唧喳喳跟個麻雀似的，吵死了……」
陸林軒聽到這裡，氣急之下，更是感到一陣陣委屈。
「喂，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們的處境有多危險啊！」
「哪……哪有什麼危險吶，嘿嘿嘿……」
張子凡打著哈哈，已經開始進入了自己酒後的狀態，眼睛遊離起來，不住地往陸林軒的身上瞟。
少女被他看得渾身一激靈，立刻想到了不久之前在渝州城的那一幕，心中暗暗警惕。
「最危險的就是你……」
這時，李星雲張子凡兩人興緻起來，再次一仰脖，居然喝了個交杯酒。
「哈……過癮！」
陸林軒看到這裡，徹底對兩人絕望了。
「喝吧喝吧喝吧，喝死拉倒，我不管啦！」
說著，她抱著膀子賭氣地坐在一旁，再也不吭聲了。
沒了她在一邊唧唧喳喳，兩人更是喝得開心，毫無節制。
在少女的眼前，李星雲和張子凡各自端著酒碗，將手臂繞過對方的脖子，一飲而盡。
只見兩人不停地碰杯……豪飲……碰杯……豪飲……碰杯……碰杯……碰杯……
一直到了陸林軒眼神都酸了，聽到咣當兩聲，兩隻酒碗被重重放在桌子上。
而兩個少年卻依舊保持著仰脖的姿勢，喉嚨之中不斷發出咕嚕的咽酒之聲。
好不容易將這一大口酒咽下，兩人同時身軀一軟，忍不住伸手撐在了桌面上，保持著自己不癱到。
此時，李星雲還勉強維持著理智，張子凡則是捧著酒罈再次灌下了最後一口酒，然後猛地把罈子撂在桌子上，動作十分豪氣瀟洒。
客棧中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此時八仙桌上亂七八糟的擺了五六隻酒罈，陸林軒的神情已經徹底麻木了。
「哈……李兄，你還行么？」
聽到張子凡的話語，哪怕是眼前模糊一片，李星雲還是死硬著嘴巴。
「去你的，誰怕誰啊，不服再來！」
只可惜他的身體十分誠實，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李星雲晃了兩晃，直接一頭栽倒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見他醉成這樣，陸林軒終於從獃滯中醒來，大怒起身揪著他的辮子，咣咣地用力往桌子上磕，一邊磕一邊破口大罵。
「啊！叫你看著他，你自己卻醉成這樣，你給我起來！起來！起來啊！」
醉酒之中的李星雲早已人事不知，由著陸林軒用力的磕著他腦袋，混無感覺。
就在這時，張子凡的神情卻是發生了變化，似乎換了個人一樣，嘴角露出一個淫邪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