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奇怪的百年之約
“父皇,你好生歇息,兒臣已打點好。”閩清斜坐在龍床之上,拍著父皇的後背心。
“好……好……那就好……”
“父皇,您到此刻還瞞著兒臣嗎?那金光可是我東昌國供奉之神靈?他來回與東昌國上空,到底所謂何意?”
閩清麵容一寧,露出匪夷所思的目光。
“常月……決不能活著。”
有氣無力的話語,透著擔憂,他目光渾濁的打量著閩清,陡然目光一寧:“你……你……”
閩清淺笑,看了一眼自己一身龍袍,輕聲道:“父皇,虎毒不食子,你這般凶狠無情,即便臨死還不放過妹妹,朕,對你如何召喚金龍不感興趣,可您又如何勤政愛民,視民如子?”
“你……你竟然……謀朝篡位……”
國主蒼白的唇瓣,渾身發抖,驚恐的看著四周,這裏與乾坤殿一模一樣,他的渾濁的眸子更加恐懼,指著乾坤殿的某一處,手指顫抖:”這……這是哪裏?這是什麽地方?”
語畢,他猛烈的咳嗽起來,雙眸充血。
“父皇,您以前最喜愛金銀財寶,所以這寶塔足足融了半個國庫的金子,給這金龍塔,從上到下,鍍了一層金子,你此生最驕傲的不是您的兒女有多麽的才華橫溢,而是那金龍,所以,兒臣給這寶塔,命名為金龍塔,您說兒臣了解您嗎?”
閩清猛然將麵容貼近父皇,笑的由衷,他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笑過了,他的腦子裏除了十書萬卷便是兵法長戟。
他即便是消遣,也毫不怠慢的練劍,騎射,鑽研治國之道,這麽多年,他幾乎沒有做過一件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的意義,唯獨妹妹歸來的希望,所以,他一點都不累,隻是恨罷了。
“你……”
國主手指在半空顫抖,雙目瞪得溜圓,猛然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閩清撩起龍袍,單手背後,轉身離開,龍袍拖擺,掃在金龍塔內的裘絨地毯上,留下一抹君無忌憚的背影,隨著金門緩緩關閉,整個金龍塔,瞬間黑暗,仿若從來都沒有人來過一般。
閩清前腳踩在轎攆上,停了動作,抬頭轉身看向那金龍塔頂,一條活靈活現的金龍,持著衝天而起的趨勢,散發著金芒。
就在這時,京宮半空一道金光閃過,又閃過,卻無法看清所以。
閩清眉目一緊,細看之,一道黑影劃破長空,衝著那金光緊追不舍。
閩清一愣,卻不知身後眾位將臣何時跪地。
“神龍王,厚待東昌,萬民感激,神龍王,博愛天下,威力震天,東昌則盛……”
一聲聲呐喊,此起彼伏,閩清緩緩下跪,這真的是神龍王降臨?他從沒見過,聽說神龍現身,要不福澤東昌,要不,亡國在即。
此刻,整個東昌國的百姓無論手中在做什麽事,均都來到露天之處,向著長空跪拜,希望神龍能福澤東昌,而不是災禍降臨。
此刻,卞城王窮追不舍,他曾經也如普通天兵一般,仰慕這神龍王,可是,不管它多麽的神,至少他早就肯定了一件事,若此女不是白玉,他戰也無用,若她是白玉,哪怕對戰神龍,他也拚死相搏。
神龍擺尾,卞城王隻覺起浪滔天,將他的身子猛然震退,險些從空而落。
“畢,沒想到幾千年未見,你寶刀未老。”
半空響起深沉的話語,像是一個步入暮年的老者,言辭依舊鏗鏘有力。
卞城王一愣,墜落的身子猛然變換姿勢,直衝而上。
“老鬼,我來祝你一臂之力。”
不知何時,君墨緊跟其後,二人身子漂浮在同一水平線上,一時之間,狂風淩冽,君墨嘴角尚未幹涸的血跡,卻拖著一抹會委屈窮的笑。
卞城王不語,眼看著那金龍騰空環繞,速度之快,超出了卞城王的想象,那龍爪懸空撥弄,足有攪拌風雲巨變之勢,卻抓著常月的身子,沒有放開的意思,猛然一聲龍嘯,蕩徹九幽,整個東昌國都為止一顫。
卞城王大喝一聲:“破天。”
隨著一聲大喝,卞城王頭頂出現一把鋒芒閃爍的寶刀,頓時人刀合一,化作一抹冷芒,直衝金龍而去,君墨毫不怠慢,緊跟其後,一掌擊出。
金龍悲鳴一聲,龍尾狂掃而過,巨大的旋風瞬間抵達地麵,路過山川,山石崩塌,路過海麵,海嘯奔騰,路過沙洲,狂沙漫天,君墨身子陡然如斷了線的風箏,從空而落。
卞城王一道金芒在龍背上一閃而過,頓時,身形一寧,立在不遠處,隻見那金龍悲鳴一聲,前爪一鬆,常月的身子如黑夜中的蝴蝶,緩緩下墜。
神龍怒目一寧,看了一眼虛空:“小子,本仙再等你百年。”
聲音蕩氣回腸,響徹整個夜空,回音繚繞,像是發自虛空。
君墨的身子猛然跌入地麵,口中一鹹,噴出一口鮮血,卞城王身子飛速,直衝墜落的常月而去,單手指尖劃過那抹輕柔的白色紗幔般的衣衫,陡然身子一轉,將常月穩穩的攔住,落地之際,回眸看了一眼那金龍消失的方向。
君墨丹鳳眸子幾乎眯成了一條縫,這話語,似曾相識。
“我已等了你三千年,你終於來了。”
“本仙,再等你百年……”
君墨邪魅的眸子越發的犀利,宛若一柄磨的鋥亮的鋼刀,一絲鋒芒,消失在眼角。
“常月,常月……”卞城王抖動著雙臂,不管他怎麽呼喚,常月雙眸依舊緊閉,死人的味道越發的濃烈。
卞城王蹙眉,他等了這麽久,盼著這麽久,守了這麽久,難道,上天就賜給他一具屍體?
心如澆上了滿滿一壺燙開的酒水,發出撕心裂肺的吱吱聲,焚燒著他的血液,他藍眸痛苦,看著常月,久久不能自拔。
“常月,常月……”卞城王手指略微顫抖,聲音悲涼,歇斯底裏,帶起一卷陰風,掃過這漆黑的夜空。
君墨扶著地麵,靠在一處山石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他與老鬼“相交”少說也有三千多年了,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
“呃……”
一絲及其微弱的聲音傳來,被晚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