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寶貝,
晉城的冬夜,寒意襲人,而露天停車場里黑色勞斯萊斯車廂內,溫度火熱攀升。
深入的,激烈的熱吻逐漸變得瘋狂,唇舌抵死糾纏,蘇念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這個吻變得強勢而霸道,她心神悉數被席捲,男人的氣息無孔不入,讓她腦海一片空白。
兩個人氣息都是一團糟,投入的忘記了時間地點,葉殊城手無意識地在厚重羽絨服的間隙里摩挲她的鎖骨,悄然往下,覆蓋住她心口最柔軟的地方。
蘇念一個激靈睜開眼,一把按住他的手,躲避他唇舌,喘著氣,「瘋了?這是停車場!」
他的唇還緊挨著她的臉,嗓音嘶啞渾濁到極點,就吐出三個字:「……想要你。」
她耳根到臉都在發燙,火燒一樣,努力維持理智要拉開他那隻在作亂的手,「太快了……不行。」
熱情被冷水一捧澆滅,餘一股青煙令人挫敗,他握著她那一點不樂意放,眉心糾結,語氣像小孩子,帶著濃濃的不滿,「還嫌快?」
她還沒說話,他恨恨地說:「你想憋死我。」
說話間手裡動作不停,她咬唇,忍著險些出口的聲音,喘了口氣,「先前還說自己可以和陸容安可以睡一間套房相安無事,我以為你還真能坐懷不亂,現在看來,哪裡是柳下惠?分明是禽獸!」
葉殊城愣了一下,動作也停了。
她眼底還有波光瀲灧,氣息不勻,表情嗔怪,髮絲零散幾縷散落在臉頰,他渾身血液都往一個地方洶湧,輕咬她鼻尖,「只對你禽獸。」
她被咬的有些疼,推開他,「注意地點!」
他眼帘低垂下去,靜待喘息平復。
停車場的確不是什麼好地點,他挨著她額頭輕笑。
對她他真的缺乏自制力,多久沒有碰過她,要抑制衝動都需要很大耐力。
她也笑,笑著笑著,聽他說:「尊重你還要我禁慾,怎麼辦,我又不想尊重了。」
她惡狠狠剜他一眼。
他拉著她手,「憋壞了我,你以後怎麼辦?」
她被燙到一般趕緊抽出手,害羞到不能自已,這男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她渾身燥熱又推一把他的肩膀,「流氓,別說了……開車啊。」
他看著她羞赧的模樣笑,低沉而愉悅,緩緩放開她,扭頭去開車。
而她以手觸碰自己火燒一樣的面頰,看向車窗外。
車裡真熱。
到小區樓下,他停好車,問:「真不請我上去?」
她解開安全帶,「少臭美。」
他頹然嘆氣,「我討厭冬天。」
她一頭霧水:「為什麼?」
他掃視她一眼,那目光彷彿已經將她剝光,「穿太厚,不方便,不然剛才我至少可以……」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眼角眉梢有笑意,靜靜看著她。
她放開手,「服了你了,怎麼滿腦子都是那種東西,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這個?」
他笑:「有沒有良心?如果就為這個,我早把你辦了,哪裡還管你想不想要。」
這麼無恥的話也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她頓時無語,抬手欲推車門,又被他輕輕拉了一把。
「還要多久才肯給我?」
她咬唇,好氣又好笑,「這麼下流的問題你怎麼能問的這麼認真?」
「我說的是你的心,完完整整的。」他傾身過來不由分說又壓住她,一個長吻結束,他沙啞嗓音環繞在她耳畔,輕咬著她耳朵:「寶貝,我快等不及,快些接受我。」
直到下車蘇念臉都是滾燙的,冬夜的風也驅不散的高熱,令她頭腦發昏,無法思考,滿心甜蜜的悸動。
葉殊城目送她到她上樓,好一陣,樓道口聲控燈滅了,他才收回視線,安靜地降下車窗。
風挾著寒意倒灌進來,他腦子恢復一點清明,摸到煙盒,慢條斯理取出一支煙點上了,身體微微前傾,抬頭便看到樓上屬於她那扇窗口。
過了幾分鐘,裡面燈亮起來,他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說什麼尊重什麼快,無非都是委婉的拒絕借口,他需要她態度再軟化,軟化到拋卻她那些毫無用處的理智和猶豫不決,只能接受他。
他已經快要等不及,等不及拉她一同墜入他無法逃離的黑暗。
……
隔天,蘇念去上班,前台小文員看著她打卡,笑:「蘇姐,我覺得你最近變漂亮了。」
蘇念摸摸臉,笑:「我一直這樣啊。」
「真的,」小文員歪著腦袋看她,「果然女人戀愛了就是不一樣,真難得呀,葉總對你那麼好。」
蘇念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文員又說:「你好像還稍微胖了一點點。」
蘇念低頭看一眼自己肚子,依然笑,「你是想說我腰粗了是吧?」
小文員訕訕摸摸腦袋,「不是,就稍微圓潤了那麼一些,多好啊,你以前太瘦了。」
蘇念手輕輕摸一下自己小腹,聽見小文員又道:「真羨慕你,男朋友那麼完美,對你又那麼好……我要是你,就等著做豪門闊太太,不上班了。」
蘇念笑容淡了一點,「那不行,等你長到我這年紀就會知道,女人不獨立,喪失自我的下場會很糟糕的。」
小文員抓偏重點,眼眸發亮,「那就是說,你和葉總真的會結婚?」
蘇念愣了一下,有一瞬恍惚,想起葉殊城,唇角揚起來,「可能吧。」
說話的時候還是想要給自己留有餘地,可等她到自己工位上,想起小文員那咋呼驚喜的表情,又搖頭笑,她說話一向內斂,「可能」兩個字其實也沒有真給自己留下什麼餘地。
下午的時候張卓打了內線叫她去會議室,她過去之後,發現余昆人在裡面,瞬間就冷了臉。
張卓假裝對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視而不見,「蘇念,余總有一些話想要和你說。」
說完張卓就起身往外走,蘇念看了一眼,心知張卓也是想要巴結討好余昆,沒有再掙扎,留在了原地。
門被帶上,余昆坐在桌子一角,指了指蘇念面前的椅子,「坐。」
「不用了,余總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余昆早就料想到她的態度,淡淡嘆口氣,「你對我敵意很重。」
蘇念冷笑著,「不然呢,迫不及待開口叫爸爸,就合了你的意了?」
余昆沉了口氣,覺得不能在這個問題上死鑽牛角尖,不然很有可能被她堵死,轉了話鋒:「我聽說你做過葉殊城的情人。」
蘇念一怔,旋即在心底里暗暗罵張卓多嘴。
「和你有關係?」
余昆臉色很沉,「因為錢?」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在了解過蘇念過去的一些經歷之後,他更能確定她生活過的大抵很窘迫。
蘇念默了幾秒,「是又如何?」
其實她會留在葉殊城身邊,最初是為了錢,但是後來已經有所改變,但是她不想和余昆說那麼多,索性叫余昆誤會好了。
余昆說:「我可以給你錢,可以讓你以後衣食無憂,就算不工作也不用擔心未來,我還可以支持你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
蘇念呼吸拉長,面帶嘲諷:「這算什麼,彌補?」
余昆搖頭,「這不是彌補,我只是不想看你為了錢變成那種……」
蘇念打斷他說:「比起接受你的資助,我寧可給他做情人。」
余昆臉色微變,蘇念這話刺的他心口疼。
「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可你沒必要糟蹋自己,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希望你成熟一點,選對自己更有利的路。」
蘇念攥了攥拳,「我挺成熟的,我覺得做他的情人挺好的。」
她說這話就是故意氣余昆,果然,余昆眼底隱隱浮現怒意,「任性也要有個限度,本來做情人就已經低人一等,說明他根本沒有看重你,你這是作踐自己,退一步說,就算你和那些腦子不清楚的小姑娘一樣心存幻想,以為有一天可以和他名正言順在一起,那也要找個正常人,你了解葉殊城的過去嗎?」
「我比你更清楚。」她仰起頭。
「那你應該知道,他在什麼樣的環境裡面成長,以前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混混,野生野長,還有他過去做的那些事,在親姐姐病重的時候要挾自己親生父親,這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家庭觀念,也沒有家人這個概念,自己已經活獨了,這種人怎麼可能給你幸福?」
蘇念聲音驟然冷下來,「你調查這麼清楚,那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你不清楚嗎,難道他受過的苦就要這麼算了嗎?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有『家人』這一層關係在,做什麼都是可以原諒的?我不這麼想,我也不覺得他那時候要挾葉瑾則為自己爭取更好的生活有什麼不對。」
「你……」
余昆氣的說不出話來。
蘇念繼續:「你說到這個,我不得不說,我的家庭環境也好不到哪裡去,當初我為了給我媽治病,負債纍纍,導致她病逝之後我甚至連安葬她的錢都沒有,最後賣身一樣嫁人,就為一塊墓地和還清債務,儘管如此,葉殊城他並沒有嫌棄過我。」
一翻起舊賬,余昆就無法理直氣壯與她談,因那都是他欠下的良心債,他面色灰白,唇張了又合,發不出聲音。
她堅定地說:「你問我他這種人怎麼可能給我幸福,我告訴你,這世上除了他,沒有其他人能給我幸福,我們是最能了解彼此的人,我只想跟著他,至少他不會像你,一去不回!」
說完,她再也不看余昆一眼,轉身走出會議室,重重帶上門。
想說的話是說了,心裡卻並沒有覺得暢快,余昆看葉殊城就和很多人一樣,帶著有色眼鏡,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摘他,想起葉殊城說曾經有人說他是怪物,她心裡難受極了。
她回到自己工位上坐了沒一會兒,就起身去了樓道,拿著手機給葉殊城打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一刻,突然很想他。
那端許久才接電話,他嗓音帶著些鼻音傳過來,「在上班?」
她輕輕「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他笑,聲音卻悶悶的,「怎麼不說話?」
她說:「我想聽你說話。」
「你知道我話不多……」他停了一下,「你怎麼了,不開心?」
她抬頭看著窗外,冬日裡窗玻璃上一層水汽,她以手指輕輕點,觸到一指涼意,「沒有,我就是……」
有些想你。
她頓了頓,問:「你聲音怎麼這麼古怪。」
他淡淡應:「有些感冒,不礙事。」
她眉心緊蹙,「嚴重嗎?」
「還好。」
她聽見電話那端隱隱傳來Rita聲音,問:「你還上班?」
他說:「感冒而已,不值得小題大做。」
「你注意點身體啊。」她有些鬱悶。
那端默了幾秒,聲音揉進淺淡笑意,「擔心我?」
她不說話了。
他又說:「那你來看我好不好?」
她猶豫了幾秒,無比乖巧地小聲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