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不會放過你的
趁著紅綠燈地空擋，季灝霆才得空看了看旁邊的女人。
凌亂的髮絲堪堪遮擋住了她的臉龐，透過縫隙，依依還能看到她臉上剩下的紅痕。
「你也別太自責，這件事情我也一定會查清楚的！」季灝霆空出一隻手，主動撫上了溫念瓷的肩膀，出聲安慰。
「嗯！」溫念瓷身體一抖，從男人手掌里掙脫出來，形成一個安全的距離。
只是那微微顫抖的肩膀，還是暴露了她現在的情緒，尤其是……他們原本已經捅破了的那層暗冰，此時又漸漸地凝固起來。
這樣的感覺讓季灝霆心裡發慌，面色頓時沉了沉，再次伸手把溫念瓷樓進了懷裡。
語氣帶上了幾分強硬，「你這是在躲著我嗎？這件事情，你都要怪到自己身上，還是說你就想要這樣放棄？」
季灝霆心裡一急，死死地抓扯著溫念瓷的肩膀，逼著她與自己直視，男人的眉眼裡染上了一層薄怒，可是看著眼前這個想要當鴕鳥的女人，心裡又覺得無奈。
「好了，你們也別爭了，現在的事情是先去醫院看看季昊軒。」後座，沈嘉謙出聲，伸手捏住了季灝霆手臂，開口道，「季灝霆，你快放開她，你把她給捏疼了。」
沈嘉謙的話讓季灝霆及時的回過神，放在溫念瓷手上的手立刻收了回來，臉上更是只剩下濃濃的愧疚，想要把人攬入懷中，卻最終只是緊緊地攥了攥手掌，出聲道，「對不起，剛才我太激動了，不過我不允許你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放棄群毆，放棄我們的孩子。」
「……」回答他的，只是女人無盡的沉默，季灝霆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讓人徒然生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車子一路駛進醫院，已經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季灝霆剛把車子停在醫院的門口，溫念瓷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直接開門下了車，頭也不回地朝著醫院裡面跑去。
「媽，昊軒現在怎麼樣了？」溫念瓷緊緊地抓著季母的衣服，一雙眸子里寫滿了詢問。
尤其是因為跑得太快。氣都沒有喘勻，而雙頰通紅的樣子顯得十分的狼狽。
可是季母哪裡會隨隨便便就這樣原諒她，大手毫不留情的就把人給推了出去，又伸手抓扯著溫念瓷的頭髮。
手上的力道大的驚人，恨不得把溫念瓷的整個頭皮都給抓扯下來。
「溫念瓷，我告訴你，今天昊軒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啊！」溫念瓷被抓得只叫疼，可是她卻沒有什麼理由去反駁季母。
都是因為她，所以季昊軒才會出了這場意外，那個乖巧的人，才會這樣躺在病床上。
「媽，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您讓我進去看看昊軒行不行，我……」
因為激動，溫念瓷的全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到最後，直接失了聲。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卻感受不到它的溫度，等待她的，是那冰冷的病房，還有逼仄的空氣。
「溫念瓷，你這個掃把星，你怎麼不去死，為什麼今天出事的不是你？」
「賤人，你怎麼不去死，昊軒都照顧不了，我們季家要你有什麼用？」
「去死，去死！」
惡毒的話從季母的嘴裡說出來，再這樣空蕩蕩的迴廊里顯得尤為清晰。
溫念瓷一直低著頭並不敢多說話，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嘴裡始終囁嚅著三個字。
「對不起！」
手術室的燈在這一刻熄滅，季母和季父趕緊跑了過去，溫念瓷想要跟過去，卻又被狠狠地瞪了回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情啊？」
「哦。沒事兒，我們已經做過了全身的身體檢查，不過只是有些輕微的擦傷而已。」
醫生摘下口罩，如實回答，「不過還是建議住院觀察幾天，你們快去準備吧！」
「好好好！」
一顆石頭終於落地，溫念瓷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順著牆壁跌坐了下來。
季父季母都去安排住院的事情，溫念瓷想要進去看看，卻被季母給攔了下來。
「媽，你讓我進去看看昊軒吧，我好照顧他！」
溫念瓷抓著季母的衣服，出聲哀求著，彷彿剛才受盡委屈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你給我走開，你來照顧昊軒，你就是這樣把她照顧進醫院的嗎？」
季母冷冷地瞪了溫念瓷一眼，不過這次卻沒有推開她。
或許是因為季昊軒沒事兒的緣故，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不過對溫念瓷仍舊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溫念瓷被擋在了門外，只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忍不住發獃。
季灝霆和沈嘉謙趕來的時候，便看到的是這副模樣。
女人單薄的身子，此刻更加讓人心疼，尤其是地上大把大把掉落的頭髮，不難猜出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灝霆加快了步子走到溫念瓷面前，輕輕地捏住了她的肩膀，開口道，「怎麼了？」
誰知，女人的身子趕緊狠狠地一縮，馬上便逃離了季灝霆的手掌。
「沒什麼！」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卻是別樣的冷漠與疏離。
「你受傷了！」這是肯定的語氣，季灝霆趕緊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女人。
只見她身體狠狠地瑟縮了一下，把頭埋得更低了。
如果說剛才他只是猜測的話，現在便是肯定了。
這樣想著，季灝霆的心裡一急，也不等溫念瓷反抗，大手一揮，直接把溫念瓷撈了起來，那紅腫的眼眶，還有清晰地巴掌印，頓時就出現在季灝霆的眼裡。
心，就像是被揪著疼一樣，害怕弄疼她，動作也不禁輕柔了幾分。
「為什麼要任由他們打？」
「季灝霆……我，都是我。」溫念瓷抹了抹眼淚，執拗地看著男人，「如果不是我，昊軒就不會出事兒。」
「媽媽打我，是應該的！」
「溫念瓷，閉嘴！」男人冷呵，語氣裡帶了幾分凝重，「不要這樣妄自菲薄，昊軒的事情，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