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八章 水無常形
第三卷五靈濟世
有了水靈精元的支撐，陣法中的無盡符文更加閃爍，陣法周圍的四個人魚雕像，本來死灰般的眼珠變得藍汪汪起來。
數息之後，四個雕像，四雙眼中分別射出一道強烈的藍色光芒。這藍色光芒撞擊到水靈精元上，激起一道強大的能量波動，整個陣法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轟隆隆……」
一陣陣轟鳴聲響起，宮殿顫抖了起來。
「轟隆隆……」
轟鳴聲越來越大，彷彿山崩地裂，似乎要將四海海域都捲動起來一般。
陣法中的屠天只覺得在這轟鳴聲當中，天地彷彿都旋轉了起來，眼前一花，頓時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陣法大殿逐漸的恢復了平靜！屠天三人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陣法當中。看著三人消失的身影，海龜皇有些擔憂地道：「哎，這一次不知道他們的運氣如何。」
「秘境之行沒有運氣之說，一切只能靠實力，是生是死，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海公主感嘆一聲，緩緩朝著殿外走去。
海龜皇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傳送陣一眼，口中喃喃地道：「屠天，秘境危機四伏，但也充滿著機緣，如何把握，就只有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過了幾年，又彷彿只是短短數息之後，屠天感應到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如名的空間內，一片水域空間。
剛一現身，屠天的身體就猛然一沉，因為這空間上方的水，有著一股沉重無比的壓力，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身體上。
屠天來不及多想，連忙運轉血脈之力，全力支撐著身軀，不讓自己趴下，同時催動全身靈力，遍布全身，在身體上再布下一層靈力防護。
「這樣強大的壓力，這裡應該就是海眼深處了吧。」屠天一邊適應著壓力，一邊思索著。
「啊！」突然，一聲悶哼傳來，屠天循聲望去，卻看到不遠處的海馬王，身形踉蹌，身體被壓得慢慢彎下，身上毛孔開始有著絲絲鮮血流出，迅速在周圍的水域染上了一抹淺紅。
「噗！噗！噗！」又是一身悶哼，海馬王連續噴出了幾口鮮血，身體再支撐不住，被強大的壓力一把按到了水底。
旋即「嘭」的一聲，他的整個人被壓得血肉模糊，再被水流一衝動，散為碎肉鮮血慢慢消散開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屠天根本無暇他顧，來不及救援。就算屠天有空閑，沒有像九旋海螺一般的聖器，他也不知道在這詭異的水底要如何幫別人。
「海馬王，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路，無論什麼樣的後果，我們只能自己承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屠天繼續朝前闖蕩。
按照海龜皇和海公主所說，這整片水域空間，宛如一個斜坡。傳送落腳點在坡上，而那根奇妙的石柱在半坡。想要造近它，就必須沿著山坡向下走，也就意味著要往更深的水域走去。
開始的一段路程，屠天走得還比較輕鬆，可是每走出百丈，屠天就感受到自己承受的壓力便要大上幾分，好在屠天有著**和靈力的雙重支撐，倒也能夠應付得來。
不久后，屠天又見到了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正是那星鯊王。此時的星鯊王全身肌肉扭曲，有好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屠天連忙迎了上去，想要攙扶星鯊王，卻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因為這裡水壓巨大，星鯊王的身體等於被整塊巨石上下夾壓著，屠天無論扯動哪個地方，都有可能將他的身體這一部扯斷，但卻無法從巨石中將他全身取出。
「我，不甘心，不甘心，前面再走不遠，我就能看到石柱了，我真，不，甘心……」星鯊王說完，頭一歪，整個人生機斷失。身體血肉和海馬王一樣，被壓成了碎雜，消散在海水中。
兩位一起進來的同伴都先後慘死，屠天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起來。可是他知道自己也沒有退路可走了。
海公主特別交待過，進入秘境后，要想再一次出去，只有三條路可選，一是突破到靈皇境界，讓這水域空間自動將你排斥出去；二是從石柱上獲得感悟，激發位於石柱附近的傳送陣；三是在這超強的海水壓力中，生活五十年，等待海公主下一次開啟傳送時，感應到裡面的人，從而施救。
可這三點無論哪一點都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這裡生活五十年聽起來容易，可那是要時時刻刻，沒日沒夜地頂著強大海水壓力的，這誰受得了。
沿著斜坡下行了半個時辰后，屠天感覺壓力巨增，血液流轉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行走開始變得緩慢起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屠天遠遠看到了一根巨大的石柱，矗立在下方山坡的一塊空礦平地上。石柱散發著點點光暈，讓屠天感覺有種大道神韻在悄然流轉。
「真的有根石柱，只是不知道上面記載的到底是什麼。海公主和海龜皇都不肯明言，說是要自己去體會。聽從別人的，反而會影響自己的領悟……按他們的經驗，似乎是越靠近石柱，越容易感悟，那我就再靠過去一些吧。」
屠天這樣想著，繼續朝著石柱方向前進，只是越靠近石柱，身上背負的壓力就越大。不僅如此，屠天還漸漸感覺到了精神力上的壓力。
進入石柱附近海域后，精神力也同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好在屠天也是一個變態，白衣屠天淡定地指揮著識海中的精神力相抗。
繼續前行了數百丈后，屠天停了停腳步。「到了這裡，身體和精神力上的壓力都有點大了。。。。。。不過對於我來說，還算不了什麼，我還能堅持走得更遠！」屠天調整了一下身體狀態後繼續往下走。
又走了兩百丈，屠天停下腳步。「這裡的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但是，這還難不住我！」屠天再次調整起了身體狀態，這一次他全力開啟了血脈之力、靈力、和精神力護體，繼續前行。
再次走出百丈，屠天感覺走動起來舉步維艱了。「這裡的身體和精神壓力都大得嚇人了。不過，在這裡已經能夠看清那石柱上的符文了。」
屠天停下了腳步，仔細打量起眼前的石柱來。
石柱上閃爍光芒的是那些魚形符文。半個的符文光芒並不大，但密密麻麻的魚形符文一起閃耀的話，那光芳也就變得強烈了起來。
只是那些符文屠天一個都不認識。心中雖然明白這其中肯定隱藏著玄妙的修鍊之道，可是屠天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領悟。
傻呆著看了足足半個時辰，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反而雙腳因為要背負極大的壓力，變得有些酸麻起來，好在這裡體表的能量膜終於開始自動護主了，屠天身上的壓力頓時減，身體有種向上飄的感覺。
就在這一恍惚間，屠天似乎看到石柱上的符文發生了流轉。光芒如水般流淌，那符文就如魚兒一般在光芒間遊動。
「咦，難道要順水勢，變換角度才能看出其中的玄奧……剛才那光芒如水，符文如魚的幻象，難道是水靈法則的闡述？是了，海族修水靈力，能夠讓他們突破的，自然應該是關於水靈法則的領悟了……由此可見，這石柱上記載的應該就是水靈法則了！」
屠天突然感覺到一絲明悟，繼續按剛才的角度移動身體，探視起石柱的變化來。
「任何一種屬性法則其實都是本屬性靈力的規矩，不能違反！水靈法則，就是水靈力的規矩！要體會水靈力規矩，自然應該從水的變化中去體會……」
「水無常形。它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形狀在變，數量在變，流動方式在變。水冷，凝而成冰；水熱，散而成霧；冰水霧三者之間，演繹無窮；所以水靈法則的要旨在於靈活變通，，隨形而存，因勢而發……」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這是平和，是滋潤，是生機，是水靈法則的包容奧義……」
隨著對石柱內容的領悟，屠天的身體慢慢有了動作，雙手開始揮拳，似乎是在演練著什麼。每打出一拳，他的的手臂都是青筋爆起，隱隱有細小的血珠滲出。
可見，在海眼深處，如些大的海水壓力之下，他要有所動作也是極為吃力的。可是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動作。反而越大越快，不久后，四周的海水居然被他攪出了震動。
「當然，水無常形，水的包容，並非一味地妥協。水勢一成百折不撓、一往無前；水之怒，可滴石而穿，可冰封千里，可洪水滔天，可具排山倒海、毀天滅地之莫大威能……」
屠天繼續感悟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漸漸地，他每出一拳，都能將在拳勢所指的地方斬出了一個一丈方圓的真空來。這個範圍內的所有海水都被斬成水氣狀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