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治家
龐玉嫣從錦鄉侯府帶來四個婆子、八個丫頭,李姨娘又把玲玉送給了她。這些下人是貼身侍候她的,另外,在她院子里跑腿、打雜、做粗使的下人還有十幾個。光看下人的陣仗,她這個妾室就比沈妍這個正妻要排場威風得多。
今天,她說是來給沈妍請安,其實是夥同沈嬌和沈婉來挑釁。怕沈妍揪住她的錯處,她不敢擺譜,只帶了兩個丫頭、一個婆子。她很精明,富於心機且精於算計,沈嬌和沈婉帶了幾十個僕人,身份也與她大不相同,遇事自然由她們來擔。
沒想到沈妍竟敢扇沈婉兩個耳光,又把她們這群人全部扣到院子里,要一個個收拾。做為妾室,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主母拿來殺雞駭猴、用來震懾所有人的對象。沈妍是被她們拿下,還是把她們制服,今天這一舉具有戰略性意義。
龐玉嫣帶的僕人少,分不出人通風報信、回去求援,就是替她擋打,三個人能挨幾下?她從小受盡寵愛,沒被人動過一個手指頭,今天要全盤補上了。
「你、你不能打我,我、我……」龐玉嫣連連後退,躲到丫頭婆子身後,她的三個下人也緊緊護住了她,「我父親知道,絕對不會放會你,你、你……」
沈妍挑了挑嘴,搖頭冷笑,「錦鄉侯世子能不能放過我,打了你才知道。」
因為龐玉嫣母親的關係,在錦鄉侯府,她這個偽嫡女比正經嫡出小姐還得錦鄉侯世子寵愛。人在萬般榮寵之下,還能象她這般隱忍精明,確實難得。
龐玉嫣很清楚,她在錦鄉侯府唯一能依仗的人就是錦鄉侯世子,嫡母和其他人只不過看錦鄉侯世子的臉色,做做表面功夫。反正龐玉嫣的生母也死了,就是再得錦鄉侯世子愛戀,也不會給正室造成威脅,大家一團和氣,豈不更好?
沈妍把規矩擺到明面上,讓人打了龐玉嫣,再把她送回錦鄉侯府,把她交給她的嫡母管教。沈妍直接給錦鄉侯世子夫人遞貼子,內院的事,錦鄉侯世子不便插手。錦鄉侯世子夫人如何處理這件事,沈妍很清楚,龐玉嫣也心知肚明。
丫頭婆子護住龐玉嫣,要阻攔,被山橙和龍葵狠狠拉開,用荊條鞭沒頭沒臉抽了幾十下。這幾十鞭打下去,她們臉上、手上都暴起紅痕,有的部位滲出的血漬。這下子都把她們打老實了,她們乖乖跪在地上哭泣,再也不敢護主了。
蘇嬤嬤給兩個身強力壯的媳婦使了眼色,兩人上前,不由分說,一把抓住正往人群里退縮的龐玉嫣,重複了她不守規矩的錯處,就左右開弓,打起了耳光。
沈嬌和沈婉及她們的下人看到這場景,都驚呆了。在她們看來,龐玉嫣可是出身尊貴、才高貌美、八面玲瓏之人,沒想到沈妍竟然辣手摧花。她們也知道沈妍不讓她們走,不只讓她們看龐玉嫣挨打,一會兒肯定還要教訓她們。
四十個耳光打下去,龐玉嫣頭髮披散,釵環零亂,一張芙蓉美面腫成了一隻燒紅的豬頭。她強撐一口氣,不想昏過去,但哽咽幾聲,還是倒在了地上。
沈妍冷眼掃過眾人,輕哼一聲,說:「蘇嬤嬤,拿上我的拜貼玉牌去錦鄉侯府見錦鄉侯夫人和錦鄉侯世子夫人,說明今天的情況,順便把龐姨娘送回去。什麼時候龐家的長輩教會了龐姨娘規矩,我再派人接她回府,服侍侯爺。」
「是,夫人。」
嫁出去的女兒因不守規矩禮數,挨了打,又被送回了娘家,這就說明娘家教養不夠,本身就是一種挑釁。無論這個女兒多麼受寵,也不管娘家多麼氣憤,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哪一個家族敢拿全族的名聲去擔待。
龐玉嫣被拖走了,她的三個丫頭婆子看到山橙和龍葵手中的荊條鞭,乖乖跟著出去了。院子陷入一片沉靜之中,眾人的目光聚到沈妍身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沈妍哼笑幾聲,走到沈嬌面前,高聲說:「一個小小的承恩伯府庶女,未經准許,竟敢闖進勝戰侯府,隨便在一品二等修儀夫人的院子里登堂入室。雖說你沒有口出狂言,只是想進去看熱鬧,可這也是對一品夫人的衝撞和侮辱。長公主忙於國事,無瑕分身,李姨娘又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妾,看來只能我教你規矩了。」
「不,我、我只是……」沈嬌依仗沈婉,狐假虎威,最恨別人提起她庶女的身份。沈妍不但捅破她的身份,還要教訓她,她又恨又怕,卻無話可說。若用禮教規矩去套,就她私自出入勝戰侯府這一條,就能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你也快滿十五周歲了,聽說正在說親,今天的事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很不好。」沈妍冷笑幾聲,「我對你小懲大戒,是在挽救你的名聲,明白嗎?」
「明、明白。」沈嬌受特殊身份和環境的影響,對下人威威赫赫,對有強權的人早已習慣的做小伏低。她知道懲罰難逃,再強下去,只會被罰得更重。
「明白就好。」沈妍挑起眼角,冷厲的目光睃視沈嬌的兩個教養嬤嬤,冷聲說:「你們連這點規矩都沒教給姑娘,也太失職了。今天先罰了你們的主子,再收拾你們。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罰你們姑娘就由你們來做。」
教養嬤嬤平日窩三挑四,也是欺軟怕硬之人,見沈妍太過強勢,連連點頭。
「姑娘犯了錯,應該怎麼罰?犯下象今天這樣的錯,應該罰多少?快說。」
「回、回夫人,用、用戒尺打、打手掌,打、打十下。」
沈妍哼了一聲,給丫頭使了眼色,丫頭進屋,拿出一隻又長又寬的戒尺,遞給沈嬌的教養嬤嬤。在沈妍冷厲目光的威懾下,教養嬤嬤不敢推拖,兩人猶豫了一下,就一個人摞起沈嬌的衣袖,另一個掄起戒尺打沈嬌的手。
沈嬌又是懼怕又是憤恨,咬緊牙關不哼聲,可兩戒尺打下去,就疼得她掉出了眼淚,沒打幾下就哭出了聲。十下打完,她看著紫紅腫脹的雙手,泣不成聲了。
沈婉被丫頭婆子護在身後,正捂著臉抽泣,沈嬌挨打,她又心疼又害怕。見沈妍走向她,她很想跟沈妍較量一番,可觸到沈妍的目光,她又不由自主往後退。
「你們這些奴才,平日個個吃穿不錯,都沒少享福。可你們吃飽喝足,卻一點正事也不做,慫恿主子,挑唆生事,不教訓你們非鬧出大事不可。」沈妍怒視沈嬌和沈婉的下人,冷哼一聲,說:「山橙,龍葵,給我狠狠地打。」
這些丫頭婆子聽說沈妍要打她們,多數跪下求饒,少數依仗體面身份,不想服軟。荊條鞭如雨點般落下來,那些站的人很快就趴到了地上,哀求聲響成一片。
「都滾出去,讓我再看到你們生事,全部杖斃。」
院門打開,那些丫頭婆子連主子都顧不上了,你推我擠往外跑。沈嬌和沈婉一個張著手、一個捂著臉,誰也不敢再看沈妍,不需下人攙扶,趕緊跟著往外走。
「夫人,今天的事鬧得很大,您是不是要去見長公主?」
沈妍搖頭一笑,「自古都是惡人先告狀,我哪能先去?我要先吃飯。」
本來沈妍起床就晚,早飯吃到一半,又弄出這檔子事。等下人把飯菜熱好送來,都快午時了,她隨便點補了一些,就到床上補覺,等著吃午飯。
「夫人,黃精和白朮回來了。」
「讓她們進來。」沈妍起床,略作收拾,坐到臨窗的軟榻上。
兩個丫頭進來,黃精先把左琨送的禮物呈上,請沈妍一一過目。沈妍見白朮臉色不好,就知道逸風苑有事,她讓黃精把禮物收起來,示意白朮回話。
「蘊少爺昨天下午回了逸風苑,不但帶走了自己的隨身衣物用品,逸風苑裡值錢的物件全被他帶去的人拿走了,連平嫂子手裡一百多兩花用銀子也被蘊少爺要走了。聽平嫂子說,李姨娘親自帶人和蘊少爺一起回去收拾東西,把逸風苑掃蕩了一遍。平嫂子不敢到勝戰侯府回稟此事,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本想今天去引鳳居找白芷,碰巧奴婢去逸風苑,看到屋子都空了,也氣得心疼。」
「氣什麼?一百多兩銀子算什麼?屋裡的擺設又能值幾個錢?」沈妍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一陣陣酸痛,沈蘊變成這樣,光怨沈承榮和李姨娘等人嗎?
「夫人,蘊少爺他……」
「別再提了,他不小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這個做姐姐的這些年也仁至義盡了。」沈妍不想再說什麼,只長嘆幾聲,事情弄到現在這種地步,她才發現自己這個姐姐很失敗,是敗給沈承榮和沈蘊的血脈親情了嗎?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沈妍靠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腦海中思緒一團,她也懶於梳理。下人擺好午飯,請沈妍去吃飯,她坐到飯桌前,隨便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
給汪儀鳳去送信的柳嬤嬤回來了,說汪儀鳳讓沈妍和沐元澈明天到項家回門,她準備了家宴,跟項家長房沒關係,讓他們放心回去,不要有顧慮。
「好,柳嬤嬤,用過午飯,你就去準備回門的事。」
柳嬤嬤點頭應聲,又說:「夫人看了信,又問了蘊少爺的情況,很傷心呢。」
沈妍輕嘆,「我知道了,等明天我過去再勸吧!」
隨便吃了一些東西,沈妍感覺無力疲憊,就躺到床上接著休息。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聽到嚎哭聲,丫頭傳報說劉嬤嬤回來了,又把龐玉嫣帶回來了。沈妍微微皺眉,冷笑幾聲,叫劉嬤嬤進來回話,讓龐玉嫣在太陽底下候著。
原來,劉嬤嬤等人到了錦鄉侯府,拿著沈妍的玉牌和拜貼,要求見錦鄉侯夫人和錦鄉侯世子夫子。兩人都跟沈妍從沒交情,不買她的帳,打發兩個婆子出來問話。劉嬤嬤跟龐家兩個婆子說明情況,兩個婆子意識到事情很大,趕緊去稟報。
一會兒功夫,兩婆子就出來了,讓劉嬤嬤把錦鄉侯夫人和錦鄉侯世子夫人的話轉告沈妍。她們說龐玉嫣已與人為妾,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龐家不可能再管教她。妾室不守規矩,理應由主母管教,讓沈妍依規矩辦事,還要手下留情。
龐家不讓龐玉嫣回去在沈妍的意料之中,嫡母並非親生,根本不會真正地疼愛她。再說,龐玉嫣又步其生母的後塵,給人做妾,早已觸動了錦鄉侯夫人和錦鄉侯世子夫人的底限,她們都不會為龐玉嫣出頭。錦鄉侯世子倒真正疼愛龐玉嫣這個女兒,只可惜這是家務事,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上力。
沒有家族其他人撐腰,只靠一個父親的疼愛,龐玉嫣後盾有限,這回她也應該認清事實了。若再把自己當成錦鄉侯府的嫡出小姐,不只耽誤了前程,沒準一不小心會丟了小命。她若安分守己,別有非份之想,沈妍還真沒打算除掉她。
沈妍冷哼一聲,「劉嬤嬤,把龐姨娘送回她的院子,先禁足三天,以觀後效。」
「是,夫人。」
先把龐玉嫣禁足三天,殺殺她的傲氣,也給她一段充分思考的時間。只要把龐玉嫣壓制住,沒有家鬼就引不來外賊,到時候收拾李姨娘之流也就簡單了。
「夫人,龐姨娘光貼身伺候的下人就十三個,還有十幾個院子里伺候的,這排場可比夫人大多了,府里這些下人眼都亮著呢,誰不議論這事兒?」
按侯府貴妾的標準,龐玉嫣身邊最多有四個丫頭,兩個婆子,院子里伺候的僕人一共不超十人。可龐玉嫣光從娘家就帶來的十幾個人,早早超過標準了。
李姨娘當勝戰侯府的家,給龐玉嫣和她下人的月錢及一應花用都比照正室的份例。先前沐元澈只有龐玉嫣一個妾,無人攀咬,下人也不會多說什麼。如今沈妍過門,若龐玉嫣再是這個標準,那沈妍這個正室豈不形同擺設了。
「按貴妾的標準,給龐姨娘留四個丫頭、兩個婆子,再分給她四個粗使打雜的下人。多餘的人全部分配到別處做工,不服安排的下人就發賣掉。」沈妍想了想,冷笑幾聲,說:「還有一個方法,龐姨娘身邊可以留這麼多人伺候,只給她按貴妾的標準發月錢份例,她要是有錢,就自己貼銀子,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當時,龐玉嫣匆匆被抬進來做妾,只帶來了兩個丫頭和隨身的衣物及使用物品。聽說福陽郡主被左琨求去,錦鄉侯世子為了讓龐玉嫣的抬為妻的資本,又給她補了一份豐厚的嫁妝,送來了十幾個下人,還有一大筆銀子。
現在,龐玉嫣抬妻無望,連平妻之位沐元澈都不會給她,她豐厚的嫁妝銀兩沒有大用處了,用她的銀子為她自己養下人不也理所當然嗎?
「夫人真是棋高一招。」劉嬤嬤心裡佩服,趕緊奉承。
沈妍笑了笑,說:「派人去打聽長公主睡過午覺起來沒有,我也該去請罪了。」
一柱香的功夫,劉嬤嬤派去打聽的人回來了,說慧寧公主午睡醒了,正在書房看摺子。承恩伯府很安靜,沈嬌和沈婉挨打的事也沒掀起多大的動靜。
「把左皇子送給我的那幾件禮物帶上,我要送給長公主。」
沈妍主僕收拾好,剛走到二進的門上,就有門人來報說沈蘊過來了。沈妍有些驚詫,眉頭微微皺了皺,就進了二進的花廳,讓人把沈蘊帶到花廳說話。
沈蘊進來給沈妍行禮,稱沈妍為修儀夫人,沒稱姐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沈妍對他失望透頂,知道自己管不了,不想再多操閑心,對他神色淡淡的。
「有事?」
「吳大哥受了重傷,我想請修儀夫人施以援手去治療。」
剛才聽白朮說,吳擁前天晚上喝醉了酒,不小心撞傷了頭,直到現在也不醒人事。聽完白朮的描述,沈妍就知道吳擁八成廢了,就是醒了,腦子也不中用了。
雪梨勾結李姨娘和龐玉嫣,背叛了沈妍,又投靠了舊主,做了不少壞事。如今,吳擁受了傷,他們那些主子為什麼不施以援手呢?最可笑的是,沈蘊竟然以這樣的態度語氣求她去治療,他們把她當什麼?東郭先生嗎?還是農夫?
沈妍冷哼一聲,「劉嬤嬤,你來告訴蘊少爺。」
劉嬤嬤咳了兩聲,「蘊少爺,你把一品二等修儀夫人當什麼?跑江湖的游醫嗎?誰都能找去看病。別說夫人現在是御賜的誥命夫人,就還是先前的名醫,給皇後娘娘看病,宮裡也要下貼子,派人來接,蘊少爺這算什麼?」
「你都清楚了?」沈妍嘬了口茶,冷笑著問沈蘊
沈蘊氣得臉通紅,咬牙說:「我要來請你,雪梨姐姐就攔著,說你就是能治好吳大哥,也不會去。我不相信你那麼絕情,就硬著頭皮來了,沒想到你真的那麼無情無義。你總說醫者父母心,你現在別說有父母之心,連人性都沒有了。」
沈妍不慍不惱,也不想跟沈蘊多說,評說過往也與事無補,只會讓自己更氣憤,她輕嘆幾聲,說:「雪梨不讓你來請我治療吳擁,說明她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蘊少爺你可越來越象沈承榮了,虧你還好意思說我無情無義。」
「你竟敢隨便提父親的名諱,你不知道什麼是孝道嗎?你不怕丟人,我還怕有你這個姐姐沒有臉面呢。」沈蘊氣得渾身亂為顫,他狠狠咬牙,「我說你無情無義錯了嗎?雪梨姐姐侍候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就不肯顧念情份幫她呢?你不懂孝道,不講人情,惡名在外,真不知道你以後如何在京城權貴圈子立足?」
「我如何立足,就不勞蘊少爺操心的,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沈妍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雖說有兩世閱歷,她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就象現在,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弟弟。
柳嬤嬤上前一步,施禮說:「蘊少爺,不是老奴說你,汪夫人是你親娘,夫人是你親姐姐,她們為你操了多少心,奴才們都看著呢。你可不能聽了那些人的幾句話就與她們離心哪!那些人只是在利用你,是在給夫人使絆子。」
「用你這個奴才胡說。」沈蘊斥罵了柳嬤嬤幾句,又轉向沈妍,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說:「我就是從小太聽你和娘的話,才對父親誤解那麼深,還出手打過他,這是我一輩子的虧欠。都是你們慫恿鼓動,我才犯了這麼大的錯,我這輩子也良心難安。好在父親寬宏大亮,不跟我計較,還安慰我,讓我原諒你們。
你只想著你們為我操了心,為什麼不想想父親的一片苦心?他忍辱負重,不就是為了光宗耀祖嗎?父親中了狀元,怕朝中無後台,官做不長久,才答應與公主的婚事。他這麼做,不就是為了改變沈家歷代貧寒卑微的現狀嗎?他現在有了爵位,是京城的權貴了,再有我這個兒子承襲爵位,沈氏一脈就能飛黃騰達了。」
沈蘊之所以能這麼輕易就被沈承榮和李姨娘等人說服,不只是他太重孝道禮教,他也太理解沈承榮忍辱負重的「苦心」了。沈承榮當年做下的事都是為改變一個家族卑微的狀況,為此不惜被千夫所指、世人唾棄,出發點是多麼的高尚呀!
「好吧!蘊少爺,是我和娘誤導你了,讓你犯下了打父的大錯,我代娘向你道歉。沈駙馬的所作所為被有心之人一粉飾,出發點一變,情況也就不同了。他的父母在世時,他為了保住榮華富貴,拒不承認,生不養、死不葬。等他的父母死了,他再光宗耀祖,估計他的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也應該欣慰了。」
沈蘊見沈妍一副淡淡的神情,說話時面帶譏笑,覺得刺耳又刺目。他不明白為什麼沈妍和汪儀鳳就不能理解沈承榮的付出,一個大男人為做大事不拘小節有錯嗎?拋妻棄子算什麼?忠義之人為了大業殺死兒女,史書不也記載傳頌嗎?
「父親說得沒錯,你就被娘那個壞女人帶壞了,一點人性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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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說了,百人說百理,換一種說法,沈承榮的所作所為就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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