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弑天計劃抗天譴(三)
這是一艘暗月國的“星雲級”殲擊艦,乃是這支暗月國艦隊的旗艦,艦上布滿了陣法符文構建而成的重重禁製,無數暗月國軍士在艦上忙忙碌碌來來往往看起來十分繁忙。
然而張玉潔跟著姬玄烈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大搖大擺地從戰艦之中穿過,艦上士卒以及各處的禁製卻無一察覺,仿佛兩人根本不存在一樣,任由他們在裏麵進出來去。
“‘星雲級’曾經號稱‘諸天星河第一等戰艦’,便是如今也隻有我西陵國的‘永恒級’能穩壓它一頭。當年這可是西陵羽族之中無數立誌強國之士心中的陰影啊。”姬玄烈說道。
張玉潔笑道:“在你麵前依然是不堪一擊。”
姬玄烈道:“這話倒也沒錯。”
張玉潔沉吟道:“其實我心中有些不解。”
姬玄烈說道:“我自然知道。你很清楚地知道,雖然如今中州世界的修真文明昌明,但是九重聖者的修為,仍然顯得太高太強了些,對吧?”
張玉潔道:“沒錯。這差距太大了,用我前世的話講,感覺就好像是橫渡宇宙的黑科技外星人來到還在近代的地球人裏麵稱王稱霸一樣。這太不協調了,我覺得以當今中州世界的文明程度,應該根本不可能誕生出這樣強大的修士的。章錫保對九重聖者的推斷完全是錯誤的,即使是有神核軍陣的艦隊,也無法對抗九重聖者。”
姬玄烈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九重天的頂級修真者,對上普通修真者的組織體係,完全就是摧枯拉朽,就像你摧毀星漢帝國一樣輕鬆。”
“我想,之所以會出現九重聖者這種東西,根本就是因為‘天書’所造就的吧?”張玉潔道。
“你說的沒錯。”姬玄烈答道,“就跟你地球上某些黑科技小說一樣,一個地球人撿到外星科技史前文明產物之後,迅速超越了地球文明幾個世代而迅速崛起。這個世界的九重聖者的誕生也是如此。無天書,根本不會出現九重聖者這樣的存在。”
姬玄烈伸手按住張玉潔的肩膀,兩人一起在幾個暗月國士兵的身邊坐下,姬玄烈嫌坐的空間有些狹小了,笑嗬嗬地一腳便將一個人踹開,然後坐了下來:“從小養成的壞習慣,不過我也不準備改。”
而周圍的人包括被他一腳踹翻的暗月國軍士,卻對此渾然不覺,那踹開的人隻覺自己摔了個跟頭而已。
姬玄烈繼續說道:“修真九重天,大體上兩個相鄰境界之間固然有差距,但這個差距並不像想象的那麽大,甚至借助著裝備人數運氣等其他方麵的優勢,低一境界巔峰的人擊敗高一境界初入門的人也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唯一例外的是八重天和九重天,這兩者完全是天壤之別,極為懸殊的差距,一個仍然在宇宙的規則之內,一個則可以部分突破宇宙規則的限製。”
說到這裏,姬玄烈將手伸到張玉潔的麵前,這隻手隨即從一直有血有肉的手掌變成了一隻純粹由光芒組成的虛體:“七重和八重天可以破丹成嬰,但即便如此仍然無法完全放棄軀殼和形體。而九重聖者實際上已經完全脫離了實體的存在,其形體隻是其行走在這個世間的一個投影而已。九重聖者,實際上已經具備了一些超脫宇宙規則的性質,甚至可以觀測到宇宙之外的一些東西。如今世上,真正的九重聖者,也隻有我和鳳菡芷兩人,暗月共和國的月帥穀承之當初衝擊九重天沒有成功但也不曾失敗,卡在了中間,算是個半步九重天吧,如果花上很長的時間他還是可以升上來的,但眼下他也隻能在我們麵前低頭。”
“當然你也疑惑,為什麽我們成為九重聖者之後卻並沒有大幅度提升整個文明的水平。我來告訴你吧,我們的目的是為了獨裁。”姬玄烈看著張玉潔說道,“你曾經這樣對你的一個名叫遊坦之的徒弟說:‘自古以來,都有所謂昏君誤國的說法,你以為他們個個都是昏君,比街頭茶館裏那些沒讀書進學的人還笨?為什麽每個朝代都是傳了幾代就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出昏君,鮮有哪個皇帝有人樣兒?很多事情,沒讀過書的人都知道這樣做會禍國殃民,偏偏從小被自己家老頭子請來最好的老師教出來的皇帝不知道?’”
姬玄烈伸出指頭摁在張玉潔的額頭上,效仿著她的語氣說道:“很多時候那皇帝老兒不是不知道,而是辦不到啊!”
張玉潔啞然。
姬玄烈繼續說道:“無論古代也好,當代也罷。無論是在地球還是這裏,便是河外星係,終究有些東西變不了,到哪兒都一樣那就是人心的短視和愚蠢,統治階級的貪婪和無恥。”
“不管是君主專製,還是民主共和,都阻止不了國家裏滋生的各種利益集團的短視和索取無度,而且通常情況下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力量會越來越大,直到積重難返。代價小的改革變法,代價巨大的改朝換代,也根治不了它,縱然時間的長河衝不走人心的貪欲。”
“你們地球上有一位學者說過:‘天下隻有天良發現之個人,無有天良發現之階級;隻有自行覺悟之個人,無有自行覺悟之階級。’這話說得不錯。從整體上而言,一方麵,統治階級形成的一個個利益集團無法容忍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失,於是他們會成為反對改革維新變法的保守勢力,反對那些雖然利國利民,有利於社會進步的變革;另一方麵,這些利益集團的貪婪無度又會讓他們想方設法進行‘改革’,新立名目去掠奪去盤剝國家和民眾的財富。無論是世襲君主,還是民選首腦,亦或是寡頭,他們的統治是依賴於整個社會體係的,這決定了他們名義上有著最大的權利,但實際上根本無法對抗整個國家和社會裏的利益集團即使是根基最深厚的古代世襲君主都辦不到。”
“通常情況下,要想對抗這些利益集團,往往隻有培育其利益與社會進步趨向一致的新的利益集團,讓新利益集團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與舊利益集團鬥爭,然而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而且新利益集團很快也會變得和舊的集團一樣。”
張玉潔插嘴道:“所以你和鳳菡芷都另辟蹊徑,采取了一種新的法子,就是偉力歸於自身,依靠個體暴力進行不會被利益集團所左右的真正的獨裁?”
“隻能說,接近於真正的獨裁,而事實上仍然還是有不少的顧慮,不可能完全沒有牽扯。”姬玄烈說道,“在我奪權之前的西陵國像個什麽鬼樣子,烏煙瘴氣不堪入目,貪汙腐敗也就罷了,還要不斷‘改革’以便能夠更多地從民眾手中剝削財富,更多地從國家身上割取利益;賣國賊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公然認賊作父隻恨不能幫助青丘國暗月國奴役西陵;內殘外忍的政客們漠視自己民族的民眾,和道德婊們肆無忌憚地向自己人以外的外族讓渡各種利益隻恨不能讓自己的同胞統統當牛做馬……哪怕民間的有識之士,都看得清清楚但就是無能為力!”
姬玄烈又道:“當時的羽族,也同樣是一塌糊塗糟糕透了!”
“當年羽族被暗月國打得兵敗如山倒,屈膝求和;西陵國在青丘國威壓之下隻能依賴暗月國的支持,也隻好低頭。我和鳳菡芷,都曾經作為‘質子’被質押在暗月國中,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原來如此,他釋然了,一切全都真相大白,一切的心結全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