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碧玉雪劍 衝向金雲
虞軒皓突然感覺到自己整個身子失去了控製,墜落懸崖,身子一下失去了重力,往下方高速墜落,而且越來越快。
這時,腦子裏一片空白,身子與手在峽穀的上空亂舞,一陣陣凜冽的寒風,在割肉,感覺到生痛。
很快就意識到,如果自己再這樣下去,必摔死在那萬丈懸崖之下,那照顧妹妹白靈娟終究一場空。
我死不足惜,但她疾病纏身,如何能獨自活在這世上?不,我現在還不能死!我得要為她活下去。
虞軒皓慌亂的腦海裏逐漸冷靜下來,扭頭往懸崖邊緣下方看去。
懸崖邊被白雪裹成一片銀白,隻有鐵硬一般的細雪,被陰冷的山風刮得令人不時迷眼,臉都被這如細沙一般的雪砸得生痛。
絲毫看不見,下方崖邊有何峭壁、樹木、青藤什麽的。虞軒皓看到這結果,心裏好絕望,不禁捫心自問,難道這就是蒼天要滅絕我?
這時,虞軒皓看著上方的一線天,雪後的天空,清冷更藍,寒星也被凍得在蒼穹無力地眨著迷朦淒涼的睡眼。原來天地是一片冷酷無情啊!
“我就是不相信這天命。天,你不是曾毀了我真元竹種破壁的機會嗎?我可無意之中,竟改變了這命運。今天應也能逆天改命,與這天奮力最後一搏!”虞軒皓仰天怒吼著。
其實虞軒皓這一吼,是多麽的微小無力,連懸崖上方哭天搶地的白靈娟都未曾聽見,這怒吼聲,早就被這山風橫吹飄向遠方。
就在虞軒皓心懷不甘之時,突然看見一個黑影正從上方加速向自己砸來。起初,虞軒皓心裏一愣,這是怎麽回事?
但很快看清,原來上方的黑影,正是那隻盲妖惡虎。
這一下,虞軒皓心裏總算平衡,高興了一點。自己費盡心思,想誘殺這隻惡虎,總算沒有落空。
至少現在,妹妹是安全的。隻是她未來的生活,很難說了。想到這,虞軒皓不禁潸然淚下。
看來,自己不需要墜落崖低,就會與這個不斷加速墜落的虎妖想撞,命殞在這崖穀的空中,萬物皆有緣,看來我是必須死在這天地的空間了。這就是所謂的天堂了吧!
虞軒皓並沒有消極悲觀,但不想看見自己與那個巨大的虎妖相撞的慘景,想趁著這生命最後的時刻,欣賞著這絕世雪景。
當再次目光看向崖壁,天哪,原來此處雪景是這麽的美麗壯觀啊,虞軒皓的心潮澎湖著,不禁湧起詩人般的豪邁,描繪著此處的雪景,“飛流直下九千丈,凝視銀河落穀仙”。
實然看見下方,在這個萬丈的雪壁之上,有一個隱隱綽綽的黑黑的東西,不知何物?引起了虞軒皓的興趣,虞軒皓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黑黑的物體,黑黑的物體越來越大。
隨著距離的臨近,虞軒皓終於看清,原來那是一個黑乎乎的山洞口,洞口正冒著縷縷青煙,難道那個地方是一個仙洞或者說是仙府什麽的?
是那種洞又能怎樣?身邊無任何著力物,自己憑空總不能踏著空氣飛入洞中吧?虞軒皓看著越來越近的山洞,望洋興歎。
難道這個生死一瞬間的機會,就這樣與自己擦肩而過?虞軒皓突然從惆悵失落中的眼神中,閃出一絲驚喜,猛地往上看去,從上往下墜落的虎妖,正在空中不斷怒吼,四蹄亂劃著。
虞軒皓精心目測著,看這個墜落的速度,虎妖應能替自己飛越到那個山洞,助我一臂之力。
虞軒皓與虎妖有不共戴天之仇,虎妖恨不得能把虞軒皓碎屍萬斷,豈會幫助虞軒皓?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難道是虞軒皓從懸崖上方摔下,早已嚇得神智不清了?
自然不是!虞軒皓此刻冷靜清醒得很。他,虞軒皓正沉著冷靜的思考著,自己一定不能讓那個虎妖得知我在它的下方,否則它要是從空中一拳,頓把我整個身體打得四分五裂。
有了這警惕性,虞軒皓趕緊屏息靜氣!靜等虎妖越來越近,離那個冒著青煙霧氣的洞口越來越近,虞軒皓猛地一提全身真元,突然偷襲離自己隻有六尺遠的虞妖。
虎妖本身就煉了紫武玄鋼之身,打不爛,前文已說起過,把這隻惡虎打飄向遠方,但是力的作用力,卻幫助虞軒皓有了向下方斜飛的作用力。
盲妖惡虎怎知這空中,還突然有了一個真元力,擊打在自己的身上,先是一愣,不過一聞,是那熟悉的氣息,猛然記起,這是那個可惡的小子生上的氣息,就算他燒成灰燼,我也能臭出他的味道來。
機不可失,虎妖猛地四掌向下方的空中亂打著,狂叫著,“我要你死得比我更慘,哈哈——”
可掌掌落空,身子繼續往下急墜,虎妖這才知道自己要想殺他根本就不可能,可能自己還救了那個該死的小男孩,讓他成功逃離墜崖之災。
一想到這,此刻虎妖更是暴跳如雷,更知自己這一下真的離死不遠了,這時渾濁的眼淚不斷隨著風往懸崖下方飄落。
而虞軒皓正好借著虎妖之身反擊力,斜身飛躍洞內,這時虎妖歇斯底裏的怒吼聲,越來越遠地向懸崖下方飄去。
進入洞內,虞軒皓頓感有一股強烈的地靈,浸人心脾,不斷修複著自己損耗得靈氣,虞軒皓心裏一驚,這裏莫非有妖或靈獸,還是修真者?
渾身進入臨陣對敵狀態。這時,虞軒皓微移目光,看著洞口稍內,綠意盎然,青藤纏繞洞壁,往山洞內不斷攀延,偶然還能聽到微弱“叮咚”的泉水聲。
或有的青藤正往洞外蔓延而去,越往洞外,越隻剩殘枝綠葉,呈現一藤四季的瑰麗奇景,到了洞口,隻剩青色禿莖,慢慢地被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雪所覆蓋。
山洞外,不時傳來呼嘯的風雪聲。
這時,虞軒皓再望著黑乎乎的洞內,不敢進入其中,暗想,或許,那頭惡虎成妖與這有關,或此處正盤踞著其他修真強者。無論何物,實力有可能更加恐怖駭然!
虞軒皓又轉念一思,不過此處與崖頂相距甚遠,與虎妖洞有可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或許,自己隻有原路返回才是最安全!想到這,虞軒皓站在洞口,仰頭望著懸崖上方,大聲高喊著,希望山涯上的白靈娟能聽到,從上找到青藤什麽的,放下救自己。
可喊得嗓子冒青煙,喊破了嗓門,懸崖上麵也沒有回音。可能是白靈娟身體病弱,她根本就沒這麽大的力氣給我回話。虞軒皓是這樣想著。還時不時地往洞內看看,怕洞內有什麽修真強者的突然偷襲。
好在洞內一直沒有異動,虞軒皓這才多少安心了一點。
又靜等了近半個時辰,懸崖上方也沒有繩索或青藤,虞軒皓心裏很絕望,更擔心妹妹白靈妹在懸崖上方,她那個嬌弱的身子,怎麽生存?
虞軒皓焦急的目光,毫無目的地遊移四方,突然看著洞壁上方有光禿碗口粗的青藤垂落下來,眼睛露出一絲絲喜悅。
隻見,虞軒皓急不可耐地拉了拉那個青藤,崖壁上方刮起“嗚——”“戛吧、戛吧”的聲音,人趕緊往洞內跳躍了近丈元。須臾之間,洞口拉起長長一段時間的雪幕,照得洞內一下亮膛了很多。
這時,虞軒皓蜷縮在洞壁一處陰暗的腳落,往洞內深處探望,洞內深處漆黑一團,隻有偶爾的泉水“叮咚”聲,再也看不清其他任何物體,隻是感覺前方似有一片綠意,鬱鬱蔥蔥!
如果此刻不是膽心懸崖上方的白靈娟,虞軒皓還真想這就往山洞內走一走,看一看此處是究竟有何物占據此處的靈水。
最後,虞軒皓還是摁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往洞外快速走去,突然洞內兩個螢石的光從山洞深處內晃動著,不斷變大,還不時傳來“滋滋”地摩擦聲。
原來是青斑蛇妖弄出得“滋滋”聲,青斑蛇妖見眼前的食物要逃離,後尾一挺,整個青斑蛇妖離地,朝前飛遊而去。
虞軒皓並沒有異樣反應,仍快步朝著洞口飛奔而來。
青斑蛇妖見自己離獵物越來越近,內心一陣狂喜,在這裏修煉,靈氣提升了自己的修為,但很難一時能填飽自己的肚子,今天有這小孩,完全可以讓自己飽餐一頓了。
近在咫尺,也能感到人體的溫度了。青斑蛇妖內心一陣狂喜。
虞軒皓離洞口三尺遠處,猛地一提真元,雙腳一點地,身子“呼”地一下,騰空而起,雙手抓住懸掛洞口、先前自己已抖過雪的那根碗口粗的青滕,一屈身子,雙腳頂著崖壁,雙手與雙腳撐著身子,虞軒皓猶如猿人一般疾速往懸崖上方攀爬著。
青斑蛇妖滿腦子都是眼前的這個小孩,卻沒想到眼前小孩突出憑空失蹤一般,而此時的青斑蛇妖卻沒有減速,大半個身子突然衝出洞口外,眼前是一片空曠的大峽峪,嚇得一身冷汗,洞口外的身子急速往下滑墜。
青斑蛇妖想扭轉危局,用後半條尾巴勾住洞內的青藤什麽的。
可尾巴纏什麽也沒纏住,因青斑蛇妖身子太重,青藤什麽的都纏斷了,這時就連後半個身子也都在不斷往懸崖下方滑墜。
青斑蛇妖衝出洞外的身子,在這陡峭的崖壁上,沒有任何能阻止身子往下滑墜,雪凍峭壁,光滑無比,整個身子,竟無處生根,青斑蛇妖好絕望。
沒想到,這就是自己最後命運的歸宿。就在這絕望之際,青斑蛇妖尾巴終於勾住了一根粗奘的青藤,蛇妖大喜,終於有救了。
青斑蛇妖扭曲著身子,十分吃力地把身子不斷往洞口內挪移著。
突然,尾部勾物折斷,青斑蛇妖整個身子,“滋溜”一下,衝向懸崖下方,遠方一個斜伸而出的崖壁,如同一把銳不擋的冰雪玉劍,把疾速衝下的青斑蛇妖,劐開肚皮,血水給這冰雪玉劍繪畫出一道道血色山水畫。
隨著下滑的速度不斷加快,蛇頭與不斷時有突出的雪壁相碰,蛇頭已被撞掉,脫離身體,不斷往下滑滾著。
青斑蛇妖為何突然出現這種戲劇可怕的變化?那自然是虞軒皓的傑作。他可是修真武者,體內真元竹三節修為,豈能聽不到青斑蛇妖在身後的聲響?
此條青斑蛇妖,雖已是三節修為,但虞軒皓並非怕它,隻是虞軒皓怕這洞內或許還有其他妖獸或其他強者。
如與它一鬥,勢必引起更多的妖獸等物來襲。時間一長,那上麵的白靈娟怎麽辦?想到這,虞軒皓還是選擇了走為上策。
在逃亡的過程中,虞軒皓想著辦法,要把此妖除之。“否則離自己太近,總有一天會向虎妖一般,主動攻擊我與白靈娟。”
當把這個蛇妖引出,看著這青斑蛇妖身子不斷往下滑落,虞軒皓的心情一下放鬆了很多。但看見這條蛇妖不知為何,卻突然停住下滑,要返回洞內,虞軒皓心裏揪急起來。
這時,虞軒皓趕忙查找著原因,原來是這條青斑蛇妖的尾部,纏住了一個粗大的青藤。
虞軒皓眼急手快,疑氣成真元氣劍,“歘”地一劍,青斑蛇妖纏住的那根青藤被砍斷,整個蛇身驟然失去了纏住身子的根,整個蛇身,連同斬斷的那截青藤,頓都像離弦之箭,飛速墜向崖下。
虞軒皓不敢繼續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又住懸崖上方攀爬著,用眼睛的餘光往上瞟著,冷不丁地看見上方,出現一朵金色的雲彩,不斷往自己的右手邊的上空飄來,往懸崖下方飄去。
先是一愣,今天夜色已深,怎麽還會遇到金色的彩雲?隨著那朵金色彩雲飄得越來越近,虞軒皓這才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麽金色彩雲,而是一時想不開的妹妹白靈娟,尋短見,竟從懸崖上方跳了下來的身子。
這金色彩雲,就像流星一般,朝著自己右邊的前方飄落。就在這個刀光火石一閃之間,虞軒皓,抓起另一條粗青藤,猛地朝著前方往下飛落白靈娟擲去,真元氣劍領著擲過去的青藤一下纏住高速往下墜落的白靈娟。
這時虞軒皓右手猛地拽拉著另一頭的白靈娟,向自己飛來。
“哥!這是真的嗎?我在天堂還是在地獄?我們相見了。”白靈娟眼裏充滿了異樣興奮的目光看著虞軒皓說著。
白靈娟的到來,巨大的反衝擊力,扯拉著懸崖上方的青藤,青藤把崖壁上方的雪震裂、震碎,懸崖上方的雪浪,不,更似碧玉雪劍,衝向虞軒皓與白靈娟。
“這真是剛逃一難,卻又來一個滅天之劫!”白靈娟這時淚水落下,輕輕地說,“哥,我就是一個災星,你不用救我的。這樣你就能活了下來。”
虞軒皓用餘光瞟著懸崖上方塌天一般的崩雪,知道硬往上闖,那隻有死路一條,再正眼往下看,此刻遠離洞口,丈餘,後退,自己無論如何也比不過頭頂那鋪天蓋地的冰雪玉劍的追趕速度。
急中生智,或者說放手殊死一搏,虞軒皓此刻,沒時間回著白靈娟的話,卻對白靈娟大喊著,“妹妹,抱緊我,生死就這一下。我要空降!我要放手一搏!”
時間急促,虞軒皓也不管白靈娟是否聽明白了,仍用正眼瞅著下方剛才逃離的那個洞口,心裏在盤算著距離與真元暴發所需的時間,分秒不能差。
自己還得賭運氣,如果現在手中的那根青藤被冰雪玉劍從上方剮斷,失去支持自己拉力與甩力,那自己與白靈娟都將被這些從天而降的冰雪玉劍刺穿而死,或被巨冰撞砸身亡。
這時頭頂鋪天蓋地的雪,來得太快、太猛,已離他倆隻有三丈之遙!離近的雪花,已分別撲打在白靈娟與虞軒皓的臉上。
頃刻之間,他倆人已逐漸被這雪浪淹沒在這皚皚白色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