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為愛甘願一死
“好!”
招牌上寫著“天下”,字跡都不清楚了。推開門小二就杵在櫃台應和著,上下打量著來人。向掌櫃要了兩間上房,還特意點了一些熱菜和熱水,白靈兒真的凍壞了。勝在南方的狐狸水土不服。
“不好意思,我們的天下客棧有客觀包場了,姑娘還是去別家吧!”掌櫃說。
“什麽嘛?根本就沒有人好不好?”
白靈兒猛拍了一下桌子,聲調抬高許多。
“算了,我們還是去別家吧!”
有生意不做算什麽?白靈兒翻了個白眼。忽然,小二附在掌櫃的耳畔說了幾句,掌櫃的從櫃台前走出來,攔截住兩個人的去路,一臉媚態。
“敢問客觀可是從月河城而來?”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不該問的不要問!”白靈兒警戒心起。
掌櫃笑的更歡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解釋道:
“那,大概不會錯了。”
“什麽不會錯,你問這個什麽意思?”
四極藥靈的事情非滄雲閣的人事不知道,遠隔千裏的琳琅城怎麽會有人知道。曦木則抬眸望著樓上,眼底湧起了暗波,緊抿著唇畔。世間,如果有人能這麽快就動手隻能有一個人——魔尊。
“是這樣的姑娘!今個大早已經有人為你們預付了房租,所以客棧裏麵的房間都是為客觀準備的——隨意。”
“有人為我們預付房租?YD,我也有人品爆發的時候?”白靈兒驚呼,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不過也確實是一個合理的理由。
“既然,有人招待我們,就住下吧!”如果去其他的地方,大概也是一樣的。
“也好。”
掌櫃見他們不再拒絕,趕忙把熱乎乎的小酒和飯菜端上來,酒足飯飽後,便上樓去,因為小白說燒的熱水馬上就好。這裏的房子不像南方那麽有情調,但是很幹淨。衣架還掛著幾件幹淨的衣衫,白色的曳地褶裙,外麵是一件圍著雪白色狐狸圍脖的絲綢短襖。
小二推開了,手中還提著兩個大木桶,笑嗬嗬的忙喝著手中的活,看到白靈兒的神態,叨了一句嘴。
“我們這琳琅城是最討厭狐狸的!狐狸修煉成狐狸精每一個沒東西。不過,雪白色的狐狸皮毛還是不好打的,幾千隻狐狸也難打出一隻雪白色的。這件衣裳也算得上極品了!真是為姑娘量身定做的。”小二撓撓腦袋憨直的笑著。
白靈兒柳眉一挑,反駁道:
“狐狸怎麽了?狐狸精又怎麽了?招誰惹誰了,他們也是有感情的好不好?你們懂什麽,你們考慮過狐狸的情感麽!他們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那麽壞!”
小二嚇壞了,馬屁拍在馬腿上。
“可是,它們本來就壞啊!他們都是那麽說的!”
“他們胡說的!他們全家都是胡說的!他們全家的全家都是胡說的!”
這小姑娘的小嘴真辣,小二癟癟一笑,弓著身退出房間。莫道,最後還吐了一句:真怪!真怪!
憑什麽都那麽說狐狸精?白靈兒氣鼓鼓的,越想越氣。
洗澡水的溫度剛剛好,桌子上特意放了一籃子玫瑰花瓣,白靈兒退了衣衫坐在木桶中,閉目思神。熱氣騰騰的水汽,將渾身每個細胞都疏散開來。
但是,她沒有睡著,而是在想許許多多的事情。從頭至尾徹頭徹尾的想,其中最為銘記的仍是那個人——君離殤。她捧起一把水澆在自己的頭上,熱水燙紅了小臉,成為緋紅色的。
君離殤,你為什要這麽折磨我,千辛萬苦讓我愛上你,然後再傷害我,為什麽?為什麽?
在你心裏我究竟算什麽?一個隨便玩弄的寵物?縱然是背盡罵名的狐狸精,可我也是有心的!你可曾記——我還有心,我會痛,真的會痛!
白靈兒憋了一口氣慢慢潛入水中,睜著眼睛看著不清楚的自己。然後,鹹鹹的淚水就可以融合在水中,什麽都沒有發生。
客棧的大堂上,一曲琴音妙然想起來,宛轉的曲調就像高山流水般,美妙悅耳。這世間能彈出這樣美妙的曲子的人,隻怕沒有第二個人。白靈兒聽到第一個音符便再也按耐不住,從木桶中跳出來,披著一個巨大的白色被子就往外跑出去,赤著腳踝。
“斯琴!斯琴!斯——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白靈兒站在二樓的圍欄上,可是客棧的大堂裏什麽都沒有,隻有掌櫃還在櫃台盤算著賬本,一副認真的樣子。白靈兒不免有些失望,可是,她明明聽到了斯琴的琴聲。
“斯琴,我知道你在這,我看到你了,你出來!不要再玩了,你出來好不好?”聲音微微沙啞,眼睛發紅。
聞聲,曦木趕忙從客房裏跑出來。白靈兒披著被子扶著圍欄,往下眺望著。
“靈兒,他已經死了。”
“不,我真的聽到了,我沒有騙你!我沒有的!我要去找他!”
“我在這兒,沒看到任何人呀!姑娘還是……”掌櫃放下賬本說道。
不會有錯的,絕對有斯琴的琴聲。白靈兒發狂般的跑下樓,打開門子就跑出去。外麵飄著鵝毛大雪,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街道上零零散散有一串串來往的腳印。
“斯琴,你出來吧!我求你出來吧,靈兒很想見你。你還好好的活著,為什麽卻你不在我身邊?隻是,隻是見一麵也好,真的,你出來吧……”
四周靜的發忪,白靈兒淚眼濛濛望著白茫茫的四周,呼出的白氣馬上就凝結成了冰霜落在地上。
“斯琴,你出來好麽?我給你跪下了,哪怕隻看一眼,就一眼……”
膝蓋隔著薄被冰冷刺骨,雪白的腳踝已經凍得發紅,雪地中的她抽噎著。背後“咯吱咯吱”的腳步聲,白靈兒企盼的轉過頭,口中念著兩個字。
曦木麵色發白,慢慢蹲下身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滴,嘴角凝結出一絲溫暖的笑。
“靈兒,他沒有在,他已經死了!你不是答應過他們要開心的活下去,幹嘛還要哭流淚呢!”
白靈兒壓抑不住,撲在曦木的懷中哭的更厲害了,顫栗的身體簌簌的發抖。
曦木拉起落下半截的薄被,將她摟在懷中。然後,抱起來走回了客棧。客棧的掌櫃撐著傘正往這邊走過來。沒看其他人徑直往樓上走,將她放在床上,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道出一些油狀物擦在凍紅的腳上。
“以後,不管有沒有人在你的身邊都要學會照顧自己,愛惜自己,這樣他們才能走得安心,你說是麽?”
“恩——”白靈兒捂著嘴,讓自己能堅強一點。
“早點睡覺吧!”
白靈兒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她蒙著被子緊緊閉著眼,再也不想睜開。那一夜,再也沒睡著,腦子很亂很沒思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自己都弄不清楚。
某個房間內,屋子裏黑乎乎的,沒點燃一盞燈。一個人坐在王座上,拖著下巴目光微微闔著,慵懶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