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搶婚1

  對於白靈兒和曦木的連夜返回,滄雲閣沒有多大的動靜,婚禮的預備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眨眼七天就那麽悄悄的溜去了。


  大婚前一晚,白靈兒沒有絲毫的睡意,幫新月師父擦拭著身體,並且換上了一件黃色的羅裙。第一次發現黃色是那麽適合新月師父。


  “師父,明天我就要嫁出去了,真希望師父你能看到,這不也是你所期望的呢!”


  新月安然躺在床上,燈光照亮了半側臉,寧潤如玉。


  天剛蒙蒙亮,禮婆和喜娘紛紛趕過來。幫她梳頭的是一位年紀一百單七歲的老者,這也是洲子國的習俗。每一位新人出家,都要由以為一生過得很幸福的老者梳頭,將幸福傳遞下去。


  “丫頭長得可真俊!”老婆婆讚歎道,笑意讓人很舒服。


  “謝謝!”


  “來,老婆子我幫你梳頭!”


  黃色的銅鏡前,白靈兒瞧著自己,彎彎的嘴角白嫩的皮膚。可是真的開心麽?窗口的桂樹,抽著嫩芽,一片葉子簌簌落下。她的心呢?是不是也像那片葉子一樣……


  老婆婆自始自終笑著,口中念念有詞: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美,三梳兒孫滿堂……”


  梳完了頭,帶上了金色的鳳冠,描上了妝容,櫻紅的唇,烏黑的眉黛,澄澈的眼睛。穿上了錦繡的嫁衣,金絲挽雲羅紗。美得不可多得,美得讓人窒息。


  火紅的地毯從未央祠一直撲到了正殿,白靈兒抱著青花瓷的瓶子,由繡娘挽著一步一步朝前走。


  此時,妖王殿的花園處,一方亭子修葺在藍色的湖中,薄薄的雲煙從湖上飄過。亭子中有兩個人,一個穿著月白色的袍子,脖頸間圍著狐裘圍脖。無殤的英容,舉手抬足間霸氣無疑。而另一位著著一襲黑色,墨羽裝的外套,劍鏽勁裝。兩位同樣帥氣英洌的英姿,偏偏穿白色的更為冷傲霸道,而黑色的卻是多了一份瀟灑痞氣。他們正是魔尊君離殤,妖王墨羽。


  墨羽斟了兩杯酒,酒水是晶瑩的紅色。呷了一小口,像模像樣的品嚐起來。


  “我說,沒事你來我這幹什麽?”


  墨羽和君離殤認識足有近千年了,爭鬥也有千年了。一個是魔界的魔尊,一個是妖界的妖王。雖然兩個人之前都看不慣對方,但是他們偏偏就是不服對方的好基友。(惡寒,我實在想不出用什麽詞來統稱兩個人的關係)

  君離殤冷著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


  “沒事就不能來了!”說是問句,倒是沒有一點為客的語氣。


  說罷,便又要倒酒,心中有氣,為酒不醉。


  墨羽見一盞子的酒水被這家夥一飲而盡——浪費!他猛然奪過君離殤手中的酒壺,護在懷裏,道:


  “你這個暴斂天物的瘋子!我娘子辛辛苦苦釀出來的,你是讓你混蛋當涼水喝的!”平日自己都不舍得喝一點,居然被這個可惡的家夥當水喝。


  “哼,不就是酒麽!本尊賠給你玉帝王母玉露瓊漿就是!”


  “能比麽?根本就比不上!你給本王滾蛋,不歡迎你!”墨羽一蹦三尺一點也不像說笑的樣子。君離殤抬了抬眉角,冷冷道:

  “你可別後悔!”


  墨羽抱著酒壇子,往瓶子裏瞥了幾眼,居然少了一大截,肉疼萬分!今天娘子不在家,酒也是偷偷拿出來的。墨羽憤恨的瞧著君離殤,雖然極為前不貫對方,但是至少也認識千年了。看他如今這樣子著實有些心裏不舒服。


  “我說今天你女人和別的男人成親,你自己有氣跑來本王的宮殿撒丫子!想清楚,該幹嘛幹嘛去!”


  “你說什麽?”君離殤的語氣驟然冷的可怕,一股可怕的氣息肆意咆哮著。墨羽眉峰一皺,將酒壇子交予一旁的侍從,一副嚴謹冷傲的模樣,道:


  “你女人叫做白靈兒沒錯吧!說是白靈兒要和曦木成親,如果沒錯的話,就是今天!”


  墨羽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多了幾分同情的意味,眼神頗為深沉的瞧著他。


  “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本尊?”


  “放不下,去瞧瞧吧!如果,她不愛你,你這樣也是無果!”


  君離殤負手而立,隻見無殤的容顏上愈發濃烈的冷傲也霸氣。他不相信那個女人真的會和別的男人成親,她真的做到了!肺腔的積鬱幾乎發瘋了,這種感覺真該死!

  “啊——”仰天嘶吼!

  周圍的湖泊頓時如爆炸了一樣,白浪翻飛,湖塘裏麵的蓮花和蘆葦炸開了花,渾濁不堪。再瞧墨羽一心保護的酒也沒能幸免於難,紅酒滴滴答答流進湖水裏。墨羽的臉登時成為了青色!


  “我的酒……君離殤,本王要和你決鬥!”


  可是,君離殤已經消失不見!墨羽望著酒瓶碎片,就像自己的心碎成了。君離殤剛走,隻見一位穿著粉色羅裙的少女走了進來,梳著流雲髻,唇紅齒白,水濛濛的大眼睛格外有神。此人正是墨羽的娘子大人——丁小米。


  “娘子……我錯了……”


  墨羽睜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瞧著丁小米。妖王殿誰都清楚,一向橫行無敵的妖王墨羽其實是個妻管嚴,在妖王殿真正的老大是丁小米。想當年,冷傲獨斷的妖王怒發衝冠為紅顏,遣散了後宮三千,忠貞不二,被妖界和魔界傳為佳話。


  丁小米摸了摸墨羽的臉蛋,問道:


  “有人來了?”


  “都是君離殤那個瘋子!本王決心從此與他勢不兩立!”自己女人看不住來破壞人家的夫妻感情,不是瘋子是什麽?

  關於白靈兒和曦木的婚事丁小米也是知曉的,但是,君離殤和曦木之間有什麽感情她就不清楚了。但是,情路一定是很坎坷的。


  墨羽站起來,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道:

  “娘子,就算你不怪為夫,為夫也會心有不安的!晚上再好好補償娘子!聊表為夫的一片赤誠之心!”赤果果的求暖床;丁小米臉色一紅,趕緊逃到安全的距離。


  丁小米靠在柱子上,小手拖著下巴,一副沉思狀道:

  “君離殤這麽急急忙忙的走,你覺得他最有可能去幹嘛?”


  墨羽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除了搶親沒第二件事!”


  丁小米偷偷一樂,暗道:這個男人和墨羽當年幾乎一模一樣,總以為自己大過天,不還是總辦一些沒頭沒腦的事情。愛情的這條路上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剛說罷,墨羽則即時恢複一派冷冽的神情,和剛才大相徑庭。他拉著丁小米的手急匆匆往外走去,口中咒罵道:

  “那個瘋子,真的去找死去了,為了一個女人!瘋子!瘋子!瘋子!”他討厭他,並不是讓他找死去,這件事恐怕不那麽簡單!


  滄雲閣之上,一派花團錦簇的樣子,門眾的臉上喜氣洋洋。白靈兒抱著青花瓷的瓶子慢慢往前走,憑感覺,似乎馬上就要進了。


  “跨——”喜娘吆喝著,白靈兒大步跨過炭盆,象征著拜托了過往種種,步入新的生活,一切都是嶄新的。


  紅毯兩邊是無數的腳,男人女人簇擁著。終於到達了紅毯的盡頭,隔著紅紗模糊能看到站著一個人,挺拔的身軀,溫潤如玉。那正是她的夫君——曦木。


  喜娘將白靈兒攙扶到喜堂正中心,牆上貼著一個大大的鎏金“囍”字,下麵這是一個擺上著香爐和燭台,還有核桃、花生等喜慶的幹果。歸元坐在首座,依次排開是歸豐、歸真、歸一!


  “吉時到,新人行禮!”


  白靈兒默默閉上眼睛,這個熱鬧喧囂的環境讓她陌生讓她有種撕裂感。但是,她卻甘願承受這種酸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曦木斜了斜眼角,低聲喚白靈兒的名字。她了然一笑,轉過身仰望著曦木。如果,此時她掀開紅蓋頭,看到自己的臉會不會心痛?白靈兒抿著唇,緩緩弓下身軀,也放下所有的固執。


  這場還禮,當真能順利的進行下去……


  “白靈兒!”一聲怒吼,大殿的門口處已經屹立著一個人,雪白的狐裘衣袂獵獵作響,此時他的英容如冰,渾身散發著不安的氣氛。此時的大殿十分的安靜,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白靈兒掀掉蓋頭,眼睛已經發紅,酸澀的厲害。為什麽他還會出現?為什麽?

  歸元捋了捋胡子,歸豐則顯得暴躁,眼神中還有些得意之色。然而,最緊張的還是曦木,不知何時已經護在白靈兒身前,一副戰備的狀態。


  紅毯兩旁的門眾躍躍欲試,可是誰也不敢踏步上前。君離殤一點也沒有恐懼之色,深邃的瞳孔自始自終隻裝著一個人。


  君離殤已經站在了大殿中心,歸豐拍案而起,大吼:

  “魔頭,今日之事,你也敢獨闖!”


  “你算什麽東西,閉嘴!”


  “你!”


  冷冷的語調如一把彎刀刺入歸豐的心口,臉色尤為難看。他是挑戰者,可是被挑戰者卻不把他放在眼中,那種吃癟的感覺,可想而知。


  君離殤微微哂笑,輕聲道:

  “你讓開!”此話是對曦木所說,因為他擋住了一個人。


  “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你以為不可能麽!”


  君離殤沒有開玩笑,指尖蠢蠢而動的劍氣是最好的證明。


  白靈兒渾身顫栗,心在不停的顫抖,而她不知所措。這個時候,難道她應該躲在別人的身後不敢麵對現實麽?這才不是她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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