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斗數探玄
整個石盆寨高家灣的田地基本都是由黃三爺栽種的天麻,天麻本是一種經濟產值很高的農作物,但看這些天麻地,天麻的長勢實在太過微弱,匍匐在地里,葉子萎黃,幾無生氣。
石盆寨高家灣在這幾個鄉素來是「九鄉交匯、十衡通臨」之地,附近好幾個鄉寨的村民上縣城趕集都要經過這裡,青山疊嶂,平路起伏,行人甚多。就我從車裡出來這會,數十位鄉漢村婦挑擔負簍早已經過。
「方先生,這些就是我的天麻,你看這長勢!市面上現在的天麻正是供不應求、價位喜人的時候,我這些天麻卻長成這個模樣,我這心裡實在氣不過。你再看,誠如劉大師說過,這裡行人太多,地脈生氣往往被行人經行的理氣給壓制住了,以至我的天麻不能豐收,就這麼一會,來來往往好幾十個人騎車趕騾地走了過去!」黃三爺在一邊不無悵恨。
我所驚異的不是周圍行人多與不多的問題,而是這片天麻地周圍的行人道路。
在玄學田耕風水中,田地有「天地君親師」五方生氣用神,分別處於一片田地的天圓四方和中心位。世上的田地之所以方正規則,便是遵循了五方生氣之所,生氣者,生勢之氣也,便是風水之氣,萬物生長豐收皆需乘之生氣,否則,便要絕產。舊時人們在敬奉土地時往往還要在田地的四方燒些錢紙,迷信認為掌管世間田耕豐收產作的為五方大帝。而在玄門看來,宇宙自然氣場無處不在,田地五方乘生氣,以有作物生長豐收之應。因而,在一片田地周圍,絕不會有眾多的道路聚圍,道路行人踏之,佔壓田地五方生氣。作物很難豐收。在今天好些地方的鄉村。鄉民們為了使作物能更快地運出運進。在田地四方大修馬路,結果,產物往往不能豐收。
但看黃三爺這些天麻地,「天」字方有一條山路,山上苗寨行人甚多,往往還趕著騾子牛馬,牲口對地脈生氣的佔壓破壞遠勝於人。「地」字方既我們所處的這條道路是一條「主幹道」,行人尤其甚多。而「君」、「親」兩方皆被小路佔取,再現天麻地中心位的「師」字位被黃三爺雇請的長工不偏不倚地修建了一條運送施耕材料的小道田埂,五字生氣方完全被佔壓。難怪他這片田地里天麻幾乎不能生長產作!
一問詢,才知道有三條路是近年才開闢出來的。隨著人們交易來往的頻繁和擴大,村民們自然在這裡多多修了一些山路。這些山路皆是黃三爺栽種了天麻之後才修建的,否則,地勢生長不旺,他也不至於承包這些田地。
「土地廟在哪?」看過這些道路后,我向黃三爺問道。而楊天騦也注意到了,也問道:「你們不是修了一座土地廟么,在哪裡?」
「沒看到?這麼明顯,咋沒看到?」黃二爺在一邊頗是奇異。向我們手一指,循著方向,果然,在這片天麻地的西南坤位上,樹立著一座小小的土地廟。
只是剎然間,那遠遠撲面而來的土地廟彷彿一直振翅的鷂子驟然而落。頓入眼帘,我一揉眼睛,和楊天騦一對望,各自詫異良久。
那座土地廟明明矗立在田地的西南方位,幾無掩體,無論從哪個方面上看上去都很是明顯,何故我和楊天騦一到來此地,竟在第一眼內完全沒看出來?!
我暗自掐指良久,只在瞬間,我便有些感觸,如果這座土地廟便是那位湘西劉大師指點黃三爺修建的話,自然幾乎沒人來敬奉了——外人經行此地在第一眼內根本就看不到它,又怎會前來燒香掛紙敬土地?很明顯,黃家人自身根本還不知道,外人經行此地時很難發現這裡有座土地廟!既便那座土地廟的位置甚是明顯。
「方先生,這土地廟有鬼啊!」楊天騦也一揉眼睛,「這大白天,這土地廟怎麼會在我們的眼前時隱時現呢?」
「時隱時現?!」黃三爺和黃二爺同時一震,「不是一直在那裡的么?」
我搖搖頭道:「對,非是時隱時現,土地廟一直在那裡,只是我們二人一踏進這裡時在第一眼內根本沒看到。」
黃氏兩兄弟自在一邊各自驚詫。
「方先生,我看,是不是那位湘西劉大師在這土地廟上施了什麼法術?因而所有經行此地的村民皆注意不到它的存在,自然便不會來敬奉……」楊天騦向我輕聲道。
我立即掐指運算起來,田地「天地君親師」五方生氣交匯於自然大氣場,這些農作物的莖葉偏離方向便是生氣的導勢方向,那位湘西大師看來也的確有些道行,看了出來此地農作物的生氣方向被行人破壞的理氣給阻撓佔壓。
五方生氣與自然理氣交匯的方向便是這片田地的理氣重位,現在既不能封了行人經行的道路,便只能「改氣」——改變理氣重位運行,以使這些被眾多行人牲口所充斥攪亂的自然理氣能避開地勢生氣,農作物方能豐收。運算良久,我也才發現,那劉大師的確有些修為,不僅通風水,於易數預算也頗有造詣,經過運算,理氣重位的確在那土地廟之下!一位風水先生能精妙運行易數推演來察憑自然理氣的流經方位,這位風水先生足以在當世享有盛名。
既然這些田地的理氣重位已經被那處土地廟佔取,那麼,只須土地廟有「生氣」,理氣便會被更改逆流,脫離地勢生氣,農作物自然便能豐收。土地廟的「生氣」自何而來?便是行人——周圍經過的行人若能會聚此地,土地廟自然便有生氣。而行人會聚一處土地廟,無外乎便是前來燒香掛紙、敬奉土地了。
堪堪是,劉大師為黃三爺點出了玄機、黃三爺也在這理氣位上修好了一座土地廟,無奈這小廟憑是明顯,卻幾乎無人前來敬奉土地!沒人前來,這座土地廟便毫無生氣,自不能扭轉理氣。黃三爺種的天麻依舊不能豐收!
問題的癥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和楊天騦一來到此地,便發現了端倪——不知天麻地某方位上有一土地廟的外人經行於此,根本注意不到這裡有一座土地廟!彷彿那一處土地廟在人的視野里成了一個盲點!
正如擁有數萬本書連載的,一本新書若不出現在首頁各大榜上,小白們又何以發現它並前去閱讀收藏?一座土地廟建成后,周圍經行的村民根本注意不到它,又豈會前去上香燒紙?
「方先生,真是玄的緊,看著那陰森的土地廟。這大白天的,我身上竟有一陣雞皮疙瘩!」楊天騦一擦汗。甚是怪異,「想起了我們在鷂子溝那裡碰到的『八卦**陣』了,走來走去找不到出路……」
我見黃三爺和黃二爺進入了田地周圍的長工棚和長工絮話,笑道:「你這麼緊張幹啥?老楊,我想通了,這土地廟不是人為搞鬼,也並非什麼**之類的東西,之所以外人經行此地都會很難注意到它的存在,乃是另有他因!」
「另有它因?莫非是地脈?」楊天騦瞪圓了眼睛。「也對,方先生你最會堪典地里發微脈象,何不堪典一下這土地廟的地脈?莫非,正是其地下有異?」
我連忙點頭道:「老楊,雖說你是個十足的『半罐水』,但你的眼力還是夠
刁的。的確,這土地廟的地脈有異!異常的地脈影響並改變了土地廟本身的氣場,氣場又直接作用於人眼,外人自然在第一眼內根本察覺不到這裡有一座土地廟。只有改變這處異常地脈,這廟才能凸露於行人眼中。」
「那麼,它下面有何異常地脈?能構成地脈的東西,都應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楊天騦乃知情形微妙,放低了聲音。
「這我卻不知道,這理氣重位已被土地廟佔取,地脈理氣很難辨識,憑我的肉眼已經看不出其地下有何等異常。」我倏的一笑,「原來,那湘西大師的造詣也止於運氣理氣重位了,黃三爺曾問他如何能使土地廟有人前去敬奉,他卻一句『天機不可泄漏』打發了黃三爺,哈哈,的確是天機不可泄漏,但是,那位劉大師卻根本找不準天機,卻又怕惹禍上身!」
「到底是什麼不可泄漏的天機?」楊天騦甚是迷惑。
「人為佔取理氣重位,以逆行天地理氣,有傷德行,若再在毫無窺視地脈異象的情況下改理氣重位的地脈以暴露於天日昭昭之下,便又天譴之虞。那劉大師自然悟出了這一層,所以點撥黃三爺修了土地廟、收了錢后就立即逃之夭夭。」我一笑,「劉大師雖然有道行,但他卻根本運算不出這理氣重位的地脈,因而不敢改之,怕惹禍上身。」
「那麼,方先生,這土地廟下的異常地脈,你定然有數了!那地下到底埋藏了什麼秘密,楊某有幸,急於窺視以一開眼界啊!」
我見黃三爺和黃二爺從棚子里又走了出來,沖楊天騦說道:「理氣重位已被佔取,肉眼無法堪典,易數無法起卦,其地脈難以辨識,但以斗數來運算,卻能有救。你趕緊以羅盤去給我量好那土地廟的納音重位,我以金光斗數來測算一番!」
就見黃三爺走過來,眯眼一笑道:「方先生,你們意下如何?到底如何才能使我這土地廟有行人前來朝拜、以讓我的天麻能盛產豐收,不知二位找到癥結與否?」
我點頭答道:「二爺三爺,我也不誇海口。這樣吧,明天上午,你就能看到行人前來朝拜這土地廟,三日過後,這些天麻的長勢便能轉好!」
「真的?!」黃三爺和黃二爺相視一驚,早已目瞪口呆。
我一笑道:「天禪風水玄機不可泄露,這樣,還請二爺三爺先回去,我二人先在這裡堪典測算。定不負你們所託便是!」
「好!」黃三爺一拍我的肩頭,「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那麼,方先生,我便恭候你的佳音!下午我開車來接你們,你們先忙!」說罷和黃二爺駕車而去。
不多時,楊天騦以羅盤量好了那座土地廟天圓地方上的納音重位,再根據這廟子自身的氣場理氣導向,我以辨循地脈而獨闢蹊徑的金光斗數來運算其地脈生合、五行推演,根據楊天騦量的數據,土地廟東北位地脈下有兩處用神!
「有兩處用神!」我沖楊天騦喊道,「原來這廟子下有兩處異常地脈,難怪其氣場逆轉這麼強烈!」
楊天騦也一陣興奮:「那麼這兩處用神是什麼?」
我稍一靜心,繼續演算,用神既有二,在金光斗數中五行生合以二為基數,以納音五行之數兩兩相生,得到了這土地廟兩個用神的屬性皆是土……陽土和陰土,陽土居於東北艮位,陰土居於西北坤位。算出這一步,我早已心驚。
「兩個用神分別居於土地廟東北和西北兩個位置,正好在一條直線上。」我詫然良久。方位筆直,最容易辨尋,我話一說出口,便聽楊天騦喜道:「土地廟的東北和西北,方先生,你看,是不是這廟子方位牆的石板?!」
我仔細一辨,見小廟東北和西北方向上正好有兩方石板以支撐牆體,點頭道:「正是!」
「下馬到底是什麼?楊天騦比我還急。
找准了用神,得知其下是何等異常地脈便非常容易,玄奧晦澀無比的金光斗數最關鍵的一步便是找准用神位,否則一切便是白費。我之所以驚詫無端,乃是這土地廟的地脈用神方位五行屬性皆是土!
「方先生,咋了?」楊天騦見我面色微變,「用神位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黃家果然佔盡風水好地,看來,他們那『羅經陽宅』風水福緣的灌溉確實有用啊!」我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