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一刀切了你
進了警局,領頭的人一臉嚴肅地徑自走入了裡屋。
「進去吧。」後面跟著的一個小警察對付縷低喝道。
「叭叭」燈打開了,裡面空無一人,唯有一套審訊桌椅及對面的一個鐵椅子。
「說吧,為什麼打人?」領頭的警長自顧自坐在了桌子後面,斜睨著臉質問道。
「警察叔叔,是他先打我的好不好?我只是自衛!」付縷譏誚地看了那警長,她剛才聽到別人叫他白局,嘿嘿,沒想到她一個學生打個人竟然驚動了警察局的局長,這也太蹊蹺了吧。
「砰」白彥朗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厲聲道:「這麼多的眼睛都看到是你把人家打得躺著送上了120了,你還抵賴不成?」
「也有更多的眼睛也看到了我被他打得閉過氣去!」
「你不是沒事么?」
付縷的眸子頓時冷如秋水,寒如子夜,沉聲道:「請問警察叔叔,人民的公僕,難道咱們法律判斷一個人有沒有罪以是受傷的程度來衡量的么?受傷的人哪怕是十惡不赦也是無罪的?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有人拿著刀子要砍人,警察就可以不作為,必須要等他扎到人了,警察才會處理?」
白彥朗聽了一陣狼狽,色厲內茬地一拍桌子斥道:「好好交待你的問題,不要牽三扯四!」
聽到他的話,付縷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比成人的眼光還要犀利,直直的彷彿是X光射透了他的心理,讓他的心禁不住的一顫。
「看什麼看?到這裡還不老實么?」心底不自禁的湧起了淡淡的懼意,為了表示他的威嚴,對付縷狠狠地吼了一聲后,對邊上的小警察道:「去,還呆在這裡做什麼?還不把手銬拿來?」
小警察一愣,低聲道:「白局,這不妥吧。」
「有什麼妥不妥的?在這局子里我說了算!」
「嘿嘿,真是威風!」付縷嘲弄的勾了勾唇,輕道:「你知道么,你一下顛覆了人民警察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閉嘴!你敢污辱人民警察?」
白彥朗惱羞成怒地咆哮著,藉此掩飾他內心的心虛!
「污辱人民警察的是你!是你這種混在警察隊伍里的敗類!人渣!我真替你頭上的警徽害臊!」
「你…太放肆了,小李,還不給我把她給銬起來?」
小李拿著手銬有一瞬間的遲疑。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警察對著白彥朗耳語幾句,白彥朗立刻臉色一變,騰得一下站了起來,眼中閃過得意的喜色道:「付縷,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什麼意思?」
「秦巧巧死了!哈哈哈!」
「怎麼死了人白局長這麼高興!難道你家是賣骨灰盒的么?還把生意做到警局來了?」
「你說什麼?」白彥朗惱怒的瞪視著她:「秦巧巧可是與你今天日進來有密切關係,你說,到底為什麼要殺他?」
付縷心中一動,眼底冷如冰霜,到底是誰?是誰這麼恨她?先是欲陷她於死地,一計不成,又暗生毒計,為了陷害她,連傷他人性命!
這手段太毒辣了,太狠毒了,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難道白局長平時審案就這麼審的么?難道只憑隻字片語就定人的罪么?怪不得這年頭冤案如此之多,原來是因為多了象白局長這樣的官!」
「你胡說什麼?哼,小李,快把她銬上,現在秦巧巧死了,她可是殺人嫌疑犯了!」
這次小李毫不猶豫地將付縷的兩手銬在了兩邊椅子上。
付縷冷眼看了看手上的鐵銬,唇間的笑愈加的寒冷了。
「啪」所有的燈全關了,白彥朗將手邊幾百瓦的大燈突然射向了付縷。
付縷將頭一側,避過了強光的照射,眼一眯,那瞬間白彥朗似乎看到付縷的眼中有無數的冤魂掙扎欲出,那裡千百雙的枯骨正向他伸展而來,隨時欲吞噬他的靈魂。
「噔」他嚇了一跳,忙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后,看到的是平靜無波的付縷。
按住了心頭的疑惑,他定了定心神,將燈微微轉向了一邊后,神情嚴厲道:「說,你為什麼要殺秦巧巧。」
「我沒殺她。」
「你沒殺她?好,我問你,是不是秦巧巧將你帶到了地下室?」
「是。」
「是不是秦巧巧將你關在了地下室?」
「是!」
「你找遍學校是不是為了找秦巧巧?」
「是。」
「你找到她,是不是要教訓她?」
「難道不應該么?」
「你只要回答是與不是!」
付縷眼芒輕閃,淡漠一笑,輕應道:「是!」
「你沒找到秦巧巧,所以把秦巧巧的表哥秦雲痛揍了一頓,至今把他打得還在醫院裡躺著,是還是不是!」
白彥朗每問一句,神情就嚴肅數分,隨著付縷的承認,他每問一句連語氣也變得更加嚴厲,在他人耳中聽起來彷彿他是多麼的義憤填膺,而付縷已然被他強大的威懾而屈服了,認罪不已。
只是這些事其實根本與秦巧巧的死是沒有直接關係的!
付縷的眼變得幽深了,這個白彥朗真是太惡毒了,分明是設了圈套讓她鑽!可是這樣有用么?任何一個法律都不會因為這些話而認定她是有罪的。
這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她微微一笑,輕啟朱唇,悠悠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就在付縷話音剛落之時,門猛得被一股大力沖開了,隨著門激蕩的來回,衝進來了一對中年夫妻。
那夫妻血紅著眼,露出絕望而凄厲的神色,其中一個女的竟然手裡還拿著一把匕首,她惡狠狠沖向了付縷,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怎麼這麼殘忍?她還只有十六歲,你怎麼可以下得去手?我要殺了你!要你替我家巧巧償命!」
連環計!
付縷的臉色變得陰沉了,不知道是這個白彥朗設的計還是幕後人策的划,竟然想借刀殺人!
他們想利用秦巧巧母親的手殺了她!
真是太惡毒了!
難道平凡的人就該死么?就應該成為他們算計的對象么?
這個人的心思太慎密了,幾乎是一計不成立生一計,而更讓詭異的是他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能夠觸及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那中年婦女拿著刀就刺向了付縷,而付縷被綁在了幾十斤的鐵椅子上,又拷著手拷,根本不能夠反抗。
那小警察大驚失色,就要衝上去。卻不防身後衣服被猛得拉住。
他掙了掙發現了白彥朗拉著他,急道:「白局,要出人命了!」
「嗯,你自己要當心。」白彥朗這才放開手,狀似關心的叮囑著。
小警察感激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可是就這麼一停頓的時間,那中年婦女已經衝到了付縷的面前,明晃晃的刀狠狠地刺向了付縷心臟的位置,只要刺中一刀毖命!就算是最後發現付縷不是兇手,可是命也沒了。
而且估計只要付縷死了,就算不是兇手也是兇手了,這個案子就可以這麼了無聲息的結了。
苦主以為報了仇,圓滿了,而白彥朗還能以斷案如神而官升一級!
付縷眼嗖得射出萬丈冷芒,狠狠地掃向了白彥朗,白彥朗站在燈后陰險的笑著,那笑容里是*裸的貪婪與狡詐。
腳輕輕一點,幾十斤的鐵椅子竟然如離弦之箭往後飛射出數米,中年婦女一下撲了個空,而這時小警察正好趕到了,他一把抓住了中年婦女的手急道:「你冷靜點!現在還不能證明人是付縷殺的,你不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不,不可能!一個小女生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白彥朗的眼中劃過一道驚懼,可是眼看著計劃要落空了,他急道:「秦先生,你要冷靜,千萬不要傷害了付縷。就算她是殺你女兒的兇手,也得有法律來懲罰!」
他這話一出,本來呆在那裡的秦巧巧父親頓時如夢初醒,他想也不想的搶上一步,拿過了他老婆手中的匕首,就要再次行刺付縷。
而這時白彥朗站在數米開外,陰惻惻地笑著。
眼變得犀利如刀,這個白彥郎真是用心險惡,雖然聲聲句句都是勸慰秦巧巧之父,可是卻是暗中提醒那男子奪刀殺人!
好一招因勢利導,借刀殺人的狠招啊!
這個黑手真是勢力強大,不但讓白彥朗為其賣命,更是滲透到了警察局!
進過警局的人都知道,作為審犯人的地方是絕對不允許人進來的,更何況還帶著刀子?
看來這幕後黑手是不殺了她不甘心!
是什麼樣的仇恨讓這人不惜殺人嫁禍?
又是什麼樣的勢力能讓一個局長不惜冒險栽贓?
此時,小警察一人與秦巧巧的父母糾纏在一起,雖然小警察有些武功,可是禁不住兩個瘋了似的人,不多時已然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哼,中國人是禮儀之邦,講究的是禮尚往來!
付縷唇間勾起了邪惡地笑,指尖微微一動,那明晃晃的匕首竟然在眾人的搶奪之下,飛了出去,只見一道寒光飛向半空,三個糾纏的人頓時分了開來,看著那匕首的方向準備搶奪。
可是沒有想到,那匕首竟然十分邪門,在半空中彷彿有生命般轉了個方向疾射而去,而飛的方向竟然是直指看好戲的白彥朗!
三人都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小警察忘了自己的職責,而那夫妻兩暫時忘了仇恨。這一幕太過詭異了。
白彥朗大驚失色,忙不迭的躲閃開去,只是平日里他酒色過多,身體已然不聽使喚了,隨他怎麼躲,那匕首竟然如影相隨,不依不饒。
就在眾人驚詫,驚懼,驚恐之中,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啊…。」
「撲通」他痛得跌倒在地。
隨後他又猛得一竄三丈高,抱著腿間拚命的跳著,臉白如紙,顫抖著聲音:「快。快…快叫救護車。」
三人驚恐地看著鮮血汩汩地從他的腿間流了出來…。
「撲通」又有一個軟叭叭的東西從他的褲腿里掉在了地上。
小警察驚愕地看著那掉出來的東西,頓時張口結舌。
「還。不快去!」白彥朗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吼了出聲,待低頭看到掉在地上的東西后,頓時面如死灰,撲騰一下的暈了過去。
這時匕首突然跳了起來,飛到了高處,又叭地掉了下來,「撲」地上醜陋的東西被一下切成了兩截。
秦巧巧的父母色與魂授地看著這一幕,突然叫道:「啊,有鬼啊!」
叫完瘋了似的奪門而出了。
小警察也飛似得跑出門去找人了。
付縷懶懶地靠在椅子上,笑容變得深邃了。
整個審訊室靜悄悄的,除了她還有一個如死了般的白彥朗。
這種人就是人渣敗類!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草菅他人的性命,更是胡亂的行使人民賜與的權力!既然他這麼喜歡拿權力換錢,那麼就讓他有錢拿沒命享吧!
剛才她看到白彥朗一臉青色,眼袋深陷,就知道他是一個縱慾過度的人,對於嗜色如命的人來說什麼才是最殘忍的?莫過於看得著,摸得著,卻永遠無法享受到!
不一會,一群人匆匆地走了進來,直奔著白彥朗而去,把他扶上了擔架,待看到地上斷了兩截的東西,都愣在了那裡,面面相覷了一番。
「這還有用么?陳隊?」
「有沒有用也得拿著,說不定還能接上。」
「好吧。」小警察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桌上的紙,「嘶啦」一聲拿了一張,蹲下了身體。
手還沒碰到時,突然那東西開始冒煙了,發出一陣強烈的惡臭來。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有鬼啊!」
「胡說八道,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那陳隊惡狠狠地瞪了眼眾人,徑自走到了地上,仔細的看了看,又嗅了嗅后,神色一變道:「這是白磷。」
「這裡哪來的白磷?」
陳隊長的臉色變化莫名,突然回頭看了眼付縷,斥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付縷眼一翻,譏道:「陳隊長,難道你以為我一個未成年的少女能在你們一大幫子人眼皮底下搞鬼么?」
陳隊長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對其餘人道:「不管了,就算是燒焦了也拿去,能用就用,不能用咱們也算盡到力了。」
「好吧」那個小警察捏住了鼻子把兩斷燒昨黑不溜秋,臭氣熏天的玩意兒包了起來。
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走了出去。
臨出去時,那個小警察道:「陳隊長,這個女學生怎麼辦?」
「嫌疑犯按道理要扣留二十四小時,讓她留在這裡好好想想吧,什麼時候想通了,要交待罪行了,什麼時候錄口供!」
付縷閉上眼睛不理不睬,那陳隊長冷冷一笑,走了出去。
直到所有的人都走出去了,付縷的眼陡然一睜,那一瞬間亮如星子,冷如冰泉。
當初從地下室出來時,看到實驗台上的一些白磷,她收了一些備用的,沒想到卻在這種地方用上了,不可謂不是天意!
只是她更想不到,這個幕後黑手如此強大,剛損了一個白彥朗,馬上就有一個陳隊長接上來了,那人到底買通了多少人呢?怎麼警察局就跟他家後花園似的?
「小姐,要不要通知人來救您?」冰兒從暗處飄了出來。
「不用,以靜制動,我倒要看看是誰對我這麼恨之入骨!」
「好吧,不過相信不一會就會有人救你的。」
「嘿嘿,未必能等到人來。」付縷莫測高深的笑了笑。
話音未落,門被打開了。
走進來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除了穿著一身的警服,她根本看不出這是個警察,倒象個殺豬的屠夫。
「付縷,跟我走。」
「去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要見你們這裡的最高領導人。」
那男人嗤之以鼻地一笑:「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殺人犯還想見我們的領導?」
「殺人犯?動機,時間,地點,作案工具,手段,方法,還有我的供詞,你們有哪一樣?你們難道平時就這麼信口雌黃地斷案的么?」
那男子一愣,他沒想到到一個學生這麼犀利,要是換了別的女生早就嚇得哭爹喊娘了,哪會這麼鎮靜!
他氣急敗壞道:「哼,果然是殺過人的,這麼面不改色!快走!」說完就要拉扯付縷。
付縷冷冷一笑,斥道:「放手,不要拿你的臟手碰我!」
「XXX,」那人罵了句三字經,舉起手就要煽付縷的耳光。
付縷抬起頭,目光如矩地瞪視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敢動一下我試試看。」
男子愣了愣,被付縷一身的殺意所威懾了,頹然的放下手,惱羞成怒地罵了句:「媽的,還不快走。」
「哼。」付縷輕哼一聲,掉頭而去,那挺直的脊樑透著無邊的森然。
男子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對這麼一個纖弱的背影產生了恐懼。
他瑟縮了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上了他的心頭,可是想到那紅艷艷的鈔票,貪婪的吞了口口水,還是掩住了心頭的恐懼,跟了上去。
車一直不停的開著,付縷被鎖在了後面,暗無天日。
她閉上眼睛,細細思量著到底這個暗害她的人到底是誰。這一計又一計,損了一人馬上又買通一人,這手段真是太厲害了,簡直是直通了警察局,如入無人之境!
與此同時,香格里拉大飯店,安妮正站在二十一層的樓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美麗的眼中一片狠戾。
「安妮。」門推開了,走進來了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五官英俊異常,只是眼底冰冷一片,尤其是一身冷冽殺意,彷彿三九嚴冬,讓人望而生畏!
可是他骨子裡卻瀰漫著無邊的雍榮與華貴,一股子俯仰於天地之間,飄飄乎如遺世而獨立的氣質讓人怦然心動,只看一眼間就欲如飛蛾撲火,粉身碎骨都心甘情願。
這是一個極其矛盾的男人,讓人慾罷不能的男人!
安妮眼中亦劃過一道驚艷,每次看到這個男人,她都會有一種不同的感覺,但這個男人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也不是她的菜,於是定了定神道:「嗯,讓你做的事,去做了么?」
「沒有。」
安妮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向了男子,
男子輕巧地一躲,那酒杯「咣啷」一聲砸到了地上,濺起無數艷紅的酒花,在空中掙扎著最後的絢爛,才落在地上,化為奔騰的泡沫,直至最後隱去。
「安妮小姐,請注意,我只是欠了你父親一個人情,並不是你的奴僕!」
男子臉如寒霜,目色森然的警告道:「如果你再這麼無禮,我不介意取了你的性命!」
「哼,你敢!」安妮心中微微一驚,可是想到他這種人對誓言的虔誠度,遂又不以為意了。
男子眼中冷芒一閃,快如閃電,待再看他時,他已然斂住了怒意,沉聲道:「不是我沒有去做,而是有人比我先下手了。」
「先下手了?」安妮一驚,喜道:「是誰?」
「不知道,正在查。」
「哈哈哈,想不到付縷這賤女人這麼招人怨恨,居然有人比我還恨她!」
男子默不作聲,英俊的臉上亦無一點的表情。
「她現在在哪裡?死沒死?」
「沒死。」
「沒死?那還不下手?」
「雖然沒死,但離死也差不多遠了。」
「噢?」安妮美麗的臉上揚起了與她的可愛完全不同的陰狠:「她現在在哪裡?」
「男子監獄!」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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