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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安梓丹幹的好事!

  仔細想想,這三年,阿嬌從來沒有為符咒師大人跟我紅過臉,鬧過架,這是為什麽?

  如果換了是我,我要是知道自家老公心裏裝著一個男人,不管什麽原因,我二話不說就離婚,絕無商量。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離婚一說,但鬧騰總是少不了的。阿嬌卻從來沒有為符咒師大人跟我鬧過,阿嬌也並不是那種心機深沉,很能憋得住話的人,這豈不是很奇怪。


  阿丹又飲盡一杯濁酒,說道:“那一年,你一聲不吭跑去讀南郡武學國子監。你媽急得快瘋了,留不住你人,也想留下你的孩子,逼婚逼得發瘋了一樣,是吧?”


  “是,我還記得。”對那段甚是艱難的日子,我怎麽會忘記呢?如果不是國子監裏那麽多教授們全指望著教我一個學生,天天盯得死緊,說不定我媽直接把我劫回瓦當鎮綁進洞房的事都幹得出來。


  阿丹反問:“你都頂不住你媽和善心婆婆的壓力,卻把矛頭扔給了阿嬌。阿強,這件事上,你做得真不是男人!”


  我分辯道:“我怎麽沒頂住壓力?我幾時答應過了?”那時我完全沒把握可以從武闈裏通關出來,差不多算是必死之人,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跟阿嬌成親,害她一生孤單。這一點做人的起碼道德我還是有的。何況那時,我的心全用在符咒師大人身上,對阿嬌根本沒感覺。


  阿丹又笑了笑,帶著幾分譏諷之意說道:“你跟善心婆婆說,隻要阿嬌答應了,你就跟她成親!”


  我分辯道:“我沒說過這話!”


  “原話可能不是這樣說的,但意思大概是這樣。”阿丹端著酒杯,怔怔出神:“那時候,阿嬌一個人在瓦當鎮,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偶爾會來我店裏坐坐,說說話。有一次,她很高興,跟我說,她要跟你成親了。說她奶奶告訴她,你親口承諾的,隻要她願意,你就會跟她成親。”


  “我哪有這麽說過?”我回想了一下,我曾經跟善心婆婆表示過會遵從阿嬌父母的遺願,隻是叫善心婆婆回去先問問阿嬌的意思。後麵關於阿嬌願不願意的事,就此沒有了下文。我一直以為阿嬌是因為女孩子的矝持,所以不做表示,這事就這麽擱下了。反正我媽後來的逼婚就用了其它的方式,策略和理由,一直都不是因為阿嬌想跟我成親。


  此時聽阿丹說來,善心婆婆把我的話,直接扭曲成我已經同意成親了。


  阿丹歎道:“阿強,你真的是豬!阿嬌對你的情意,傻子都看得出來!就算善心婆婆真按你的原話去征求阿嬌的意思,她又怎麽會不願意?就算她真不願意,你都頂不住你媽和她奶奶的壓力,口風鬆動成那樣,你以為阿嬌憑什麽能頂住得?”


  “因此,你就把我跟符咒師的事告訴了阿嬌?”


  “不然,你以為阿嬌憑什麽斷了對你的癡想?憑什麽可以阻止她不往火坑裏跳?憑什麽你頂不住的壓力,她就能頂得住?”阿丹的聲音有些低沉,回想起往事,他替阿嬌難過:“也對,你不是豬,你比豬還不如!你把心給了一個男人!還想娶阿嬌來掩飾,你這是在糟塌阿嬌!我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了,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阿嬌跳火坑?你根本不喜歡阿嬌,又要進入武闈了,憑這兩點,我一定要阻止她嫁給你。那天,她高高興興來,結果痛哭著,從我這裏跑出去。阿強,你是我朋友,阿嬌也是,我不偏幫誰。這事就是你做得不對,不能怪我拖你後腿。”


  我默然無言,說不出話來。就算後來武闈通關出來,親自向阿嬌求親時,也不是因為我愛阿嬌,而是為了符咒師大人的一句話,還帶著幾分負氣的情緒。


  我說不出責備阿丹的話來,也許,換了我處於阿丹的位置,我也會這麽做。可是我不能告訴阿丹,事實根本不是他猜想的那樣。就算是借屍還魂或借魂還陽也沒有發生過性別錯亂這種情況。


  見我不語,阿丹又傾盡一杯酒,說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夠武闈闖關成功。你武闈出來就向阿嬌求親了。”阿丹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阿嬌那個笨蛋!明知道你心裏喜歡旁人,竟然還應允了!而且婚禮辦得比閃電還快!當時我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讓阿嬌嫁給你!”阿丹毫不掩飾他的惋惜之情,一副好白菜被豬拱了的神情。


  “你希望我死在武闈裏?”


  “不是。”阿丹的情緒看來也有些低落:“我怎麽會希望你死在裏麵?隻是既然你不喜歡阿嬌,便不該向她求親。”


  我繼續無語。求親這件事,當初是我做得不對,所幸,結局是美好的。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當我向阿嬌求親時,阿嬌哭得那麽傷心,那麽委曲,直到婚禮開始了,她也不覺得幸福,原來她那時已經知道我心裏裝著別人。


  所以,在新婚那夜,她拒絕了我。


  所以,益州的符咒師竟是鍾馗而不是符咒師家族的人,阿嬌才顯得那麽開心,開心得把鍾馗當成了偶像。


  所以,當我說要去楚天都時,她哭得那麽傷心不舍,因為,益州才是我與她的家。她或許已經隱隱猜到了我要去楚天都的原因。


  所以,在我與阿嬌雙人雕像揭幕的那天,阿嬌那麽肯定的說,符咒師看的是我,而不是她。因而想挖了符咒師的眼,實在是對我無聲的控訴!


  可是,這幾年,阿嬌在我身邊過得如此安靜,從來未曾質問過我,她也漸漸有了幸福小女人的模樣,難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阿丹似乎跟他的酒過不去,狠狠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皇家剛開放野豬林那會,我在裏麵遇到過阿嬌一次。她跟我說,她很幸福,我相信了。阿嬌是清淺的女孩子,她幸福的樣子就寫在臉上。”


  咦?阿嬌在野豬林裏遇到過阿丹的事,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


  “既然阿嬌幸福,我便以為你這幾年,已經變得正常了。”阿丹再次把酒杯重重放回桌上,盯著我說:“就在我以為你終於正常了的時候,你竟然還跟符咒師偷偷摸摸、勾勾搭搭、藕斷絲連!阿強,你告訴我,是我太正常了,還是你太不正常了?我實在不敢苟同你的所作所為!”


  這些年,我早已經百練成鋼。麵對任何人,我都清楚地知道我是男人,我對阿嬌的感情,是男人對女人的感情。隻有當我麵對符咒師時,我才會不自覺地轉為女子心態。我歎道:“阿丹,你不會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我也不打算明白,這都是你的私事。不過,”阿丹正色道:“我是阿嬌的朋友,我替阿嬌問你一句:既然你心裏還想著符咒師,你置阿嬌於何地?”


  我特別反感阿丹象審犯人一樣的質問,冷臉道:“關你屁事!”我自問,我對阿嬌是真心實意的,用不著對誰表白,隻要阿嬌明白就行了。回想阿嬌說“擔心你。”時的真情流露;說“你是對我最好的。”時的幸福滿足,阿嬌能感受到我對她的心意,這些夫妻間的情意,又豈能為外人道?


  阿丹哈哈一笑:“你惱羞成怒了!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你是準備把符咒師娶回來做小,左擁右抱?還是你給符咒師做禁臠?”


  我明知道阿丹是戲謔我的,我還是覺得很刺耳,忍不住伸手抓起一盤菜,連菜帶碟狠狠砸向阿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滾!”阿丹故意說這些話來刺激我。也許,這些話,他放在心裏很久了,一直想找個機會質問我,替阿嬌抱不平。我真的生氣動怒了,他便達到了目的。畢竟,我已經與阿嬌成婚,阿丹再怎麽替阿嬌不平,也不可能來破壞我的婚姻。


  阿丹本想接住碟子,一看那流汁帶湯的菜葉,趕緊閃一邊去,看著我說:“你現在有力氣砸東西了?我這碗碟很貴的,要賠。”


  阿丹不提,我倒沒注意,跟他說著話,身上的痛楚漸漸消退了,人感覺也有了些精神,至少沒有再痛得瑟瑟顫抖了,仿佛大病初愈一般,終於緩過勁來。


  阿丹又自飲了一杯酒,正色道:“阿強,早在洛陽時,我就想勸你:你心裏不該裝著男人,回頭是岸!你放著阿嬌這麽好的媳婦不好生愛惜,非要走那條不歸路?”


  我黯然一笑:“我也不想的……其實隻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我跟符咒師什麽都不是,什麽關係也沒有,要死要活都是我自找的,他根本不知道我心裏裝著他。阿丹,你笑話我吧!”


  這個世界,對於斷袖,在律例上並沒有明令禁止。時不時傳出一些世家公子有喜愛臠童的僻好,不過那是有錢人家的紈絝子弟幹出來的荒唐事。在社會大眾的認知裏,還是覺得斷袖是種懺逆天道人倫的行為,是很不道德的事,因此,斷袖都會受到社會上的普遍鄙視,當麵不說什麽,心底裏也是不齒的。那些就算是有斷袖傾向的人,也都遮遮掩掩,秘而不宣,唯恐被人知道了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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