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2章：發現目標

  這條路上的排查，達半個小時之久，排查了五條分支岔路，卻什麼都沒查到，不僅斷絕了楊香最後的幻想，似乎還否定了她的全盤推理分析。也因此，回去的路上楊香有些懊惱，心裡不停地問著自己，難道自己推理錯了？

  再次回到那條南北向的鄉間公路上，楊香和唐素開了一個小型案情分析會。


  楊香第一個發言：「事實證明，我的推理分析有問題，否則不可能找不到對方的下落，所以接下來，我們還要回過頭，排查那些沒被排查過的地方。」


  唐素急躁的問道：「還要從頭再來？」


  楊香苦笑道：「不然又能如何？」


  唐素道：「可是我們都已經查過一遍了啊，再查一遍又能查出什麼？」


  楊香搖頭道：「我剛才關注的都是岔路口，但是現在事實證明我錯了，我又想了想，覺得不妨換個思路，從找車入手。一輛車不論往哪開，都要有一個對應的能夠過車的路口，所以我覺得，我們接下來，就要重點排查所有可以過車的地方，包括之前沒有排查過的賓館、農家院或者別的可以進車的場所。」


  唐素點頭道：「有道理，現在那輛福特越野車沒有停在這條公路上，就說明它已經從某處下道了，只要排查能夠過車的門戶或者岔路，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


  楊香訕笑著擺手道：「岔路不用找了，唯一的兩條岔路不是已經找過了嗎？」


  二人駕車往北，以低速行駛，一點一點的排查過去。


  這一次，還沒走完一公里，路邊就出現一個朝西的岔口，地上還立著一個銹跡斑斑的白色大廣告牌，上面寫了幾個大紅字：振華養雞場。這五個字的紅漆出現了脫落，再襯上滿是鐵鏽的廣告牌，給人一種年代久遠的感覺，估計這鐵牌在這裡立了不少年頭了。


  這條路較寬，差不多有兩個車道那麼寬，路面上鋪的是老輩子鋪路用的瀝青石子，但是早已破損不堪，有的地方開裂，有的地方變成了坑洞，還有的地方高高隆起，如同麻子、青春痘、刀疤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臉上，別提多難看了。往這條路的深處望去，能看到一個破敗紅牆圍成的莊院。


  楊香奇怪不已，指著這個岔口問道：「剛才我們為什麼沒有排查這條岔路？」


  唐素怔怔的搖頭道：「不知道，不是你開的車嘛，你沒停我就以為你否定了呢。」


  楊香仔細回憶，半響恍悟，道：「哦，我是看到這個廣告牌上寫著養雞廠，下意識就否了，因為對方不可能帶著李睿去人多的廠子里……但是這一次，我要看看了。」


  唐素道：「是啊，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過車的地方。」


  楊香點頭道；「不單如此，你看裡面莊院的圍牆，都已經破敗不堪了，我懷疑這個養雞廠已經關了好多年了，是座廢棄的廠子，很有可能被對方利用來藏身。」說著話，推開車門。


  楊香下得車來，站在這座養雞廠的出入口，看著路面微微皺眉，這條路的瀝青路面，雖然已經破敗的不像話，但還是沒有露出下面的土層，所以就算有車從上面駛過，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迹，因此想要判斷對方的車是不是開到了這條路上，還需要走進去看個究竟。


  唐素下車走到她身邊，問道：「怎麼樣？發現什麼了沒有？」


  楊香道：「暫時沒有什麼發現，我得進去瞧瞧。」


  唐素道：「我跟你一塊進去。」


  楊香想都不想便拒絕道：「你留在車裡，如果對方就藏在這裡，那隨時都會發生激戰，太危險了，你不要去。」


  唐素聞言很是沮喪，卻也知道她說的話沒錯，只能悻悻的答應下來。


  楊香沒有耽擱，快步沿著這條路往深處的養雞場走去。


  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前方現出一道高聳的門戶，門戶兩邊是連綿不絕的圍牆，不過有的屹立完好，有的卻已經坍塌破損。空氣中傳來陣陣腐敗的雞糞味，令人腦中一醒的同時，也有幾分噁心。


  「沒聞到汽油味，倒是聞到雞屎味兒了，真是熏死人了！」


  楊香心裡發著牢騷，躡手躡腳的往大門處走去。


  她悄沒聲的來到大門前，發現這是兩扇雙開的大鐵門，鐵門顏色不知道原本是黑色的還是紅色的，現在都已變成了鐵鏽，隔著門縫往裡望去，能看到院里的房舍、廠棚與空地，限於視角，看不到太多。


  「裡邊沒人！」


  楊香看過幾眼后，確認這就是座廢棄了的養雞場，按此前的推理，被廢棄的地方淪為對方藏匿點的概率更高，眼下這座養雞場既然是廢棄了的，少不得要進去一探究竟。


  楊香繞過大門，走到大門左邊一處坍塌了的圍牆處，跨過地上的磚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摸進了院里。


  院裡面積不小，門內左手邊是一座小小的門房，門窗玻璃全無，已經破敗得不像話，甚至有一個房角已經坍塌了；沿路往裡去左手邊是一排排的大棚，當然，都是已經荒廢了的大棚，只剩牆架子，棚上的塑料薄膜與草簾都不知道去哪了，一陣陣的雞糞惡臭味也正是從這大棚里散發出來的，右手邊是一個面積堪比兩個籃球場大小的空地，最右邊靠院牆栽種著十幾棵不知名目的樹木。


  沿路往裡走了十幾米，楊香忽然自漫天的雞糞味中聞嗅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汽油味道，極淡，若非有酸臭的雞糞味作陪襯，很難聞出來。


  楊香聞到這股味道，心頭一跳，精神亢奮起來，貓下腰貼著大棚走左邊，緩緩向前摸去。又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到了頭，是一排依著左院牆修建的平房，影影綽綽的有六七間模樣，擋住了去路。不過在這排平房與右邊院牆之間，還留出了一條五米左右寬的路，通向院里更深的地方。


  楊香沒有急著往後院去，而是停下來搜檢這排平房。她從這排平房最右邊一間開始檢查，從右往左，依次確認每個房間里是否有人。很快的，這一排平房就檢查完了，一共六個房間，其中三個房間門上了鎖，而且鎖與鎖葉都已經銹跡斑斑，手摸上去就是一手鐵鏽，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碰過了，也就可以確定屋裡沒人；另外三個房間，屋門大開，屋裡都是空空如也，別說大活人了，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


  「職工宿舍！」


  這是楊香檢查完一圈后得出的結論。


  這個養雞場使用大棚養雞，一路走來，大棚怕不有十幾座，每座大棚就按一千隻肉雞計算，最少也需要兩個左右的工人照看，十幾座大棚就需要二十多個工人，眼前這排平房，應該就是場主供給工人住宿的職工宿舍。不過，這裡只有六個房間，很顯然不夠二十多個工人住宿，看來，後面應該還有一排宿舍，而剛才看到的那條通往後院的路，應該就是通往那排宿舍的。眼下還未發現對方的行蹤，如果對方就藏匿在這座廢棄的養雞場里的話，一定會藏匿在後院。


  楊香想到這，沿著那條通往後院去的路，小心翼翼的往裡摸去，腳下輕盈，不發出丁點動靜。


  沿著這條路走了五六米，已經繞到剛才那排宿舍的後面，眼前果然又現出一排平房，這排平房更長，怕不有十來間，不過這已經引不起楊香的注目了，因為她的目光已經被這排平房前地上的一團黑影吸引住了。


  正是讓她苦苦搜找的那輛黑色的福特銳界SUV。


  楊香非常激動，心情高興之極，畢竟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對方的下落，但她很快就收斂了喜意，因為這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經過之前的布置與推理分析，找到對方的下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無非早些遲些罷了，既然如此，何須激動高興？眼下更要緊的事情，是儘快將李睿解救出來，只有把這件事搞定，才值得歡喜一陣。


  於是新的問題來了，該怎麼救出李睿？


  楊香心念電轉，想要救出李睿，必須搞清李睿的所在，這一排平房十來間，他到底被關在哪一間里？另外，包括越野車司機在內的三個殺手分工如何，是全在看守李睿，還是一個看守，兩個休息？這些情況，必須要先搞清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必須要摸清對方的虛實才能採取相應的動作。可怎樣才能摸清對方的虛實呢？


  楊香皺了皺眉，心說要是徐達在這就好了，有他配合，自己可以輕鬆制服對方，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倒要費點事，當然也只是費點事而已。


  楊香後退兩步，縮在身後那排宿舍的屋角處，屏息凝神，側耳辨聽，觀察後院的動靜，同時思考如何動手。


  看到這最後一排宿舍與院牆之間還有道一丈來寬的間隙，楊香忽然有了主意，貓腰鑽了出去，奔了那道間隙里，要從這排宿舍的後窗處聽聲辨人，挨間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