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7章：路線
李睿卻被這句話一下拍蒙了，怎麼著，這檢查還沒結束呢，這位姐就要走？而且是一個人走，不和錢海波一行人一起回省城？暈死，這是在搞什麼？問道：「怎麼了就突然要走？你不和錢省長他們一起回嗎？」
張旖嫙道：「不，我有點事，非常著急，必須馬上回，快給我找輛車。」
找輛車對李睿來說並不困難，他馬上掛掉電話，從隊伍里叫出李玉蘭來，讓她馬上給安排一輛車救急。
李玉蘭接到這個不是任務的小任務，臉色卻有點尷尬，小聲說道：「我們這次從鎮里出來，沒開多餘的公務車啊，我和鎮長倒是有輛車，但過會兒要坐的，借給你的話，我倒無所謂，可鎮長就沒車坐了，他又不敢去借坐縣領導的車……」
李睿當機立斷：「好，那我找方縣長借一輛。」
李玉蘭道：「方縣長在前邊陪著宋書記他們呢，這樣，我帶你去找沒事兒的縣領導，讓他們給你找一輛。」說完帶他走到縣領導所在的人群中，向裡面為首的縣委副書記盧晶說明事由。
盧晶一聽是市委一秘李睿借車，哪敢怠慢，殷勤問道：「李處你要用大車還是小車兒？」
李睿道：「小車就行，麻煩你了盧書記。」
盧晶連連擺手，示意他不用客氣，吩咐身邊的工作人員，帶他去接車。
李睿轉身剛要走，那邊廂侯坤剛和宋朝陽交代了一句什麼，宋朝陽點頭答應下來，快步走出幾步，叫住李睿道：「小睿！」
李睿回頭看去，見是老闆相召，急忙上前聽候。
宋朝陽交代道：「侯秘書長說，省府辦公廳的張主任有點急事，必須馬上趕回省城，你立刻從縣裡找輛車送她一趟。」
這次宋朝陽等市領導隨同錢海波而來，也是坐的豐田考斯特，沒有坐自己的小車兒，否則宋朝陽會讓司機老周開一號車送張旖嫙一趟。別看張旖嫙只是個女人，卻也是副廳級的省府辦公廳副主任，代表著省里，作為下屬的市裡怎敢怠慢？
李睿答應道：「好的，我先找車去。」
他會錯了意，宋朝陽所說的「找輛車送她一趟」，意思是，找輛車，然後讓隨車司機送張旖嫙一趟；他給理解成了，找輛車，然後親自駕駛，送張旖嫙一趟。當然，以他和張旖嫙的關係，他也樂於這麼理解，但眼下卻是下意識這麼理解的，沒帶任何的私心。
李睿隨後叫上張旖嫙，和盧晶委派的那位工作人員一起，去車隊停車的地方找車，很快找到一輛銀色的別克凱越公務車。司機聽說市裡來的領導要借用，立刻遞出鑰匙。
和司機道過謝后，李睿和張旖嫙分別坐進正副駕駛位，駕駛著駛出山莊，往外面公路上駛去。
「到底怎麼回事？就那麼著急回省城？」
此刻李睿終於得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之處。
張旖嫙表情焦慮的道：「我剛接到我女兒班主任打來的電話，她說我女兒被同學打傷出血了，好在已經在校醫務室做了處理，讓我不用擔心，可作為孩子的媽媽，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呢？我恨不得馬上就趕去學校看她，你開快點呀。」
李睿看了下時間，已經三點多了，不無奇怪的問道：「還趕去學校看她？現在都三點多了，你趕回省城怎麼也要三四個鐘頭吧，趕到的時候你閨女應該已經放學被接到家裡了，還去學校幹什麼？」
張旖嫙搖頭說道：「你不知道，我剛把孩子轉學到一個貴族小學，那學校是全封閉寄宿制的，一個月只月底放兩天假，家長才能接回家裡住兩天。」
李睿又是驚奇又是好笑，道：「以你的身份，讓孩子上什麼貴族學校？全省城最好的公立小學還不是隨便你挑？」
張旖嫙道：「公立小學一點都不好，教的東西太落後，也沒什麼用，而且就算孩子一路公立學校讀上去，不過是在國內念大學，哪比得上國外啊？我是打算讓孩子在貴族學校里學好英語，以後高中畢業直接出國讀書。正好我工作太忙，孩子姥姥姥爺歲數都大了，也不能接送她，讓她讀寄宿制學校最好，可哪兒想到貴族小學里的孩子那麼壞，竟然把她打得出血。哼，過會兒找到那個兇手，我絕對饒不了他！當我張旖嫙的女兒好欺負嗎？」
她說完這話，氣得咬牙切齒，忽然又醒悟什麼，抬手打了他一把，嗔道：「哎呀，你好好開你的車吧，開快點，問那麼多幹什麼？」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李睿索性踩下剎車，將別克車緩緩停靠在了路邊。
張旖嫙又驚又奇，瞪大美眸看向他，奇怪他為什麼停車。
李睿對她一笑，道：「你想儘快趕回省城對不對？」
張旖嫙俏臉一沉，道：「少給我嬉皮笑臉的，我沒心情跟你鬧。開不開車？不開車滾下去，我自己開，我又不是不會開！」
她是真惱了，話里的「滾」字，可不像往常那樣是開玩笑的語氣，而是夾著怒氣出來的。
李睿見她生惱也不著急，笑著續道：「你的打算是，先開車到青陽，再從青陽坐火車回省城，以求最快，對吧？這樣算下來，開車要兩個小時上下，等火車就算半小時吧，坐火車也要半小時，一共是三小時，這樣可不是最快。」
張旖嫙這才明白他停下來是另有玄機，挑眉問道：「那怎麼才算最快？」
李睿抬手指了指後方，道：「從這裡往北是山北省雲北市的五台縣，開車過去一個小時能到，過了五台縣往北三十里就是雲北市，也就是說，我們一個半小時能趕到雲北，然後從雲北乘火車趕往靖南，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加起來差不多兩個半鐘頭左右，比從青陽坐火車快半個小時。」
張旖嫙被他這番計算搞蒙了頭，懵懵懂懂的道：「我怎麼感覺好像在繞遠？」
李睿道：「你別管繞不繞遠，反正能比你的路線快些。」
張旖嫙也沒時間多想，道：「那就聽你的，快點開吧。」
李睿嗯了一聲，原地掉頭，沿仙女河一路向北駛去。
他這輩子還是第二次開車前往五台縣，上次是一年前的暴雨之夜，他為了躲避洪水，帶著老上司袁晶晶、岳父呂舟行與乾妹妹白冰，前往五台縣借宿。一年匆匆而過，山還是那些山，河還是那條河，人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人。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次是在深夜暴雨之下駕車，因此開過去花了一個多鐘頭之久，這次卻是晴天白日，路況極好，所以不會再用那麼久。李睿和張旖嫙說開到五台縣要一個鐘頭，還是多說了，如果路上沒什麼車的話，可能半小時就到了。
一路上張旖嫙也不說話，鐵青著臉，緊抿著嘴，望著前路出神。
李睿偶爾看她一眼，從她表情就能看出，她心中充滿怒火，估計幾個小時后那個小小的兇手要倒霉了。不過話說回來，張旖嫙不是狠毒殘暴之人，對方又只是一個小孩子，因此最終她很可能怎樣不了對方，充其量是教訓幾句罷了，難不成真能痛打那小傢伙一頓，也把他打傷出血？
可能是因為錢海波這個常務副省長駕臨九坡鎮的緣故，這條通往五台縣的路也受到了交通管制的影響，路上沒有什麼車，李睿把車速飆到了一百四五，只在拐彎或者險處才減速。如此一路風馳電掣，果然不到半小時就趕到了五台縣城，又花了二十分鐘趕到雲北市火車站，這已經比計劃用時縮短了四十分鐘。
把車停到火車站旁一個收費停車場中，張旖嫙不等李睿熄火，便推門下車，前往站內買票。
李睿笑著搖搖頭，熄火下車鎖車，望望四下無人，蹲到地上假作系鞋帶，悄悄將車鑰匙塞到了車左前輪胎的內側。他可不打算陪張旖嫙辦完正事之後，再從靖南坐火車回雲北，然後取車原路返回到雙河縣還車，他一沒那麼閑，二沒那麼迂腐，相對雙河縣領導幹部來說，他好歹也是市裡的領導呢，當然要借用一下這個身份，給自己找點便宜。
藏好鑰匙之後，他快步追了張旖嫙去，手裡也用手機給李玉蘭撥去電話，等她接聽后，請她轉告雙河縣委副書記盧晶或者縣長方青雲，讓他們隨便派個人過來取車，自也將藏鑰匙的位置告訴了她。
縣裡的閑人很多，不說別人，光是縣委縣政府各個辦公室的司機們，就整天閑得沒事兒干，反正也是閑著，來雲北取趟車又怕什麼？說不定還有縣裡的幹部在雲北盤恆呢，那樣更好，直接讓他開回來就行……當然這些細節李睿就不操心了，題目既然已經留給了雙河縣，自己還多想什麼。
二人幾乎是小跑著趕到售票窗口，跟裡面的售票員一打聽，嘿，運氣還真好，再有十三分鐘就有一列南下動車進站。張旖嫙馬上掏出錢包買票，卻很快被李睿的大手壓了下去，由他付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