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我沒家教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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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家老宅。偌大的長方形餐桌上，難得一家人齊聚。君少寒是應了君爺爺的命令才回家。父親君建德和異兄君少平剛剛從北方的西江市拿了一個大case回來。今天與其說是家庭聚餐，不如說是他們父子的慶功宴。


  繼母宋心萍接過廚娘遞上來的最後一道魚湯，轉身對管家陳福吩咐，「陳伯，去請老爺子過來吧。」


  陳福微微躬身，沉聲道，「夫人，老太爺在外面吃過了，說不過來了。」


  聞言，君建德的臉色一沉，濃密的眉毛螺絲般擰在一起。這是他回家的第一頓飯。


  宋心萍輕嘆口氣，佯裝關切，「怎麼又在外面吃？上次就是吃了外面不乾不淨的東西結果鬧肚子。」


  君少平的臉色也很不悅，本來父親是要借晚餐的機會宣布他執行副總裁的任命。可爺爺不在，這算怎麼回事。父親接任董事長已經三年有餘，可爺爺始終不肯放權。


  三人詭異的氣氛里，君少寒毫不客氣的開動，大快朵頤，吃得津津有味。


  君建德想及這三年自己的壓抑，還有幾天前兒子放了何家千金的鴿子，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筷子一撇就扔到君少寒面前，訓斥的話隨即連珠炮般一轟而上。


  「君家怎麼會有你這樣沒規矩的人！長輩還沒下筷，你就動手！就知道吃，公司的事不見你這麼積極！再這樣下去，市場部總監的位子你也要讓賢！方圓國際不養廢物！」


  所有人噤聲，只見君少寒將筷子叼在口中，笑得滿不在乎。兩手一攤，佯作無辜的為自己辯解，「我就是沒規矩！我沒家教你不知道嗎？我媽生完我就沒了，我爸從來沒教養過我！怨誰呢？你現在才來教我規矩，是不是晚了點兒？」


  君建德氣得七竅生煙，整個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哆哆嗦嗦的食指跟語調一樣不穩，「逆子！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你要有你哥哥一半我也就省心了！」


  宋心萍連忙幫他順氣，輕聲勸慰。君少平也給君少寒一個厲色的眼神，聲音低沉，「少寒，少說兩句。你就不能跟爸平心靜氣的說句話嗎？」


  君少寒冷冷掃視他們母子一眼，語氣越發淡漠，「以後吃飯別叫我，本少爺忙著呢！」


  說罷，君少寒拎起椅背上的外套，隨性的往肩上一搭，起身欲走。廳外卻隱隱約約傳來君天堯的咳嗽聲。飯廳里的人紛紛站起來，垂手而立。


  「吵吵吵吵，大老遠的我就聽見你們吵吵，還有點家的樣子嗎？這是吃飯！不是打仗！」


  「爸，我們還沒開動呢，就等您了。」宋心萍堆起笑臉，阿福扶君天堯上座。


  ——「爸。」


  ——「爺爺。」


  君建德和君少平依次問候。君天堯微微頷首，最後將目光落在倚門而立的君少寒身上，「你也坐。」


  「君老頭，我有事。」這個家，君少寒實在不想多待。


  君天堯正襟危坐，臉色凝重，「坐，我有事情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