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比竇娥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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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男人把她拉到一個偏僻的舊樓區，厲聲恐嚇，「賤人，你媽坐了牢，為什麼不早說！房子被警察查封了，老闆拿我們出氣！你她媽的還想跑，說，到底什麼時候還錢！」


  尹惠心頓時慌亂，只能強裝鎮定，「錢是我媽媽欠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連飯都沒得吃，拿什麼還你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沒錢，那就先切只手給我們老闆交差！」話音剛落，兩個男人制住她，一把明晃晃的斧頭在她眼前晃動。


  「啊……不要，我求求你們，不要……」剛剛的狠話在鋒利的斧頭面前全部化為泡沫。尹惠心是真怕了，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她只能連連求饒，「兩位大哥行行好，我一定還錢給你們。求你們通融幾天……求求你們……」


  男人揚了揚手裡的斧頭，怒吼，「我們給你通融，誰通融我們啊！」


  「我……兩位大哥，我會好好報答你們的，你們要我怎樣都可以……」尹惠心的聲音越來越低，兩個男人卻都聽清楚了。兩人相視一笑，不由分說的把她拖到荒蕪的房間。


  「小妹妹很懂事嘛。哥哥們今天就賣你個面子。賣力點哦。」


  尹惠心這兩天食不果腹，早就渾身無力。此刻，只能任由兩個男人擺布。如此，才能保全性命。可是賭債該怎麼辦？她哪裡有錢還他們？

  兩個男人快活完了，不禁戲謔，「這麼放蕩，去了夜場肯定吃的開！」發愣的尹惠心根本沒有深想他的話。


  另一個男人又厲聲恐嚇，「原先的兩百萬，現在是五百萬，明天拿來，不要想著逃跑，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聞言，尹惠心驚慌的抱住一個男人的腿，哭訴不止，「怎麼會五百萬，不是兩百萬的嗎？」


  男人一臉奸笑，「你去問我們老闆啊，看老闆能不能賞你一晚，憑你這細皮嫩肉的，說不定能減點利息！哈哈哈哈……」


  「什麼……怎麼會這樣……你們是勒索……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尹惠心用力的捶打著地面，原本骯髒的身體瞬時撲滿灰塵。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狽落魄，用喪家犬來形容再準確不過。想起雜誌封面上，尹初心愜意含笑的樣子，她的仇恨迅速發酵。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尹初心也嘗嘗被人羞辱的滋味！

  醫院VIP病房，君少平第三次衰落護士遞上來的水杯，無故指責。宋心萍推門進來，也拿護士撒氣，「你們怎麼搞得，連杯水也不會端嗎？還不快滾！」


  小姑娘咬咬嘴唇，委屈的退出去。她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


  宋心萍關好房門，才坐到兒子面前。君少平一臉盛怒，卻無處發泄。方紫嫣是他簽下的人，就這樣把她踢出局，他覺得爺爺是在打他的臉。昨晚他去找方紫嫣，本想讓她再次離間君少寒和初心，卻喝的暈暈乎乎。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唯一清楚的有人敲碎他的手腕，那種痛楚，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昨天電梯里的事，想必君少寒會知道。若說這是他的報復，他真不懷疑。


  最讓他失望的是，從他昨晚入院到現在，董事會沒有一個人來看他，甚至連爺爺和爸爸也未出現。


  「少平，這次的事到底是意外還是……」


  「媽，當然是意外。」君少平眼神堅定。他了解爺爺，這個風口上，自己惹出桃色緋聞已經是出格，若再爆出什麼陷害的醜聞，他就徹底沒有上位的機會了。


  宋心萍十分不甘心，「可是醫生給你接骨時說……」


  君少平立馬打斷她，「媽，這件事是意外。尤其在爺爺和爸爸面前，更不要有半點不滿。」


  「好好的怎麼會這樣？你真的跟那個女明星有關係嗎？」


  「當然沒有，我怎麼會看上她？」


  「我就說你爺爺冤枉你了，好好的一家人都被那個野種弄得心生芥蒂。你可要快點養傷，早點回公司去。那個野種現在在公司，我真的很擔心。」


  「以前，我是真的小看他了。」君少平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


  宋心萍忽然想到什麼，徵求他的意見，「要不，我讓你妹妹回來幫你，她剛在澳大利亞拿了雙學位。進公司也是名正言順的。你們兩個坐鎮，那個野種本事再大，也翻不過天去。」


  君少平沉吟一會兒，緩緩開口，「是該讓雨晴回來，不過得找個合適的機會，讓爺爺接納她。」


  君雨晴是宋心萍的養女，實際是她初戀情*人的的遺孤，這個身份為君天堯所唾棄。為了不給養母造成困擾，君雨晴十五歲就出國留學，如今已有十年之久。除了宋心萍母子，君家的人幾乎都忘記了她的存在。


  今天是周五，尹初心忙完手頭的工作就提前下班，跟君少寒一起去醫院。不管他們兄弟之間有怎樣的恩怨，門面工作還是要做足。公眾的眼睛可都盯得緊呢。順便她可以看看爸爸。


  君少寒推門進去，護士正在幫他輸液。兩個人都沒說什麼。護士走後，尹初心借口離開。她知道，他們兩個肯定有話要說。


  君少平將打了石膏的手臂微微抬起，眼神狠厲，「看來，你還有兩下子。我低估你了。」


  君少寒沒有否認，「不要動初心的心思，你該知道，我可以讓你斷手，也可以讓你送命。」


  「呵呵，口氣不小。那你為什麼不要了我的命，豈不是一勞永逸？」


  「貓捉老鼠的遊戲有個前提，那就是這隻老鼠必須是活的。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君少寒笑得輕蔑，隨手拿起一個蘋果，慢條斯理的削皮。


  君少平無比憤慨，「這麼自負，老鼠如果咬你，只會一擊斃命。絕不給你苟延殘喘的機會。」


  「是嗎，你是在提醒我，應該趁著現在沒人，把這把水果刀插進你的胸口？」君少寒的語調漫不經心，卻讓君少平后怕不已。他這個弟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恐怕從未了解過。


  「我看還是你沒膽！我就是對你的女人動了心思，我在電梯里跟她做了很多事，她沒有告訴你嗎？不對，她肯定不敢告訴你。想不想知道，她的樣子真的很迷人，你也有同感吧？」


  君少平極盡所能的刺激他，君少寒卻並不上套，只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我親愛的大哥，你不用激怒我。爺爺希望看到我們兄友弟恭的和諧畫面，你比我更清楚。不過你可以放心在這裡養病，我會好好打理公司的。那些沒用的人也該好好清理一下。畢竟美術陶瓷的投資佔了大頭，該省的人員和經費就要省。你說是不是？」


  君少寒是明目張胆的告訴他，要進行公司大換血，剔除、削減他的人脈勢力。君少平冷笑不止，「果然是我的好弟弟，夠魄力，夠膽識，夠狠。」


  拿紙巾擦拭乾凈手上的蘋果汁，君少寒起身，一臉正色，「我要是學不到一丁半點，怎麼對得起你這些年的言傳身教。」


  君少寒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啪的一聲。眼角的餘光里，那團白花花的蘋果被斬成兩半。男人嘴角彎起一個優美的弧度，讓走廊里過往的護士一陣唏噓。


  「好帥哦，都是兄弟兩個，怎麼差那麼多。」


  「不過名草有主了，好傷心啊。」


  尹初心從他背後走過來，不滿的撅起小嘴，「哼，我才走開這麼一會兒，你就在這裡公然勾音小姑娘！」


  看著她吃味的樣子，男人笑得更甚，連忙舉手告饒，「我發誓，我剛剛什麼都沒做。」


  尹初心將信將疑，「真的嗎，那為什麼她們都一個個眼泛桃花？」


  「有嗎？我怎麼沒接收到呢？」


  「啊，你還想接收？還敢說自己什麼都沒做！」


  男人無奈的攤攤手，「初心，我真的比竇娥還冤。」


  「暫時相信你，留待審查。」因初心挽著他的胳膊，一起下樓。「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懷疑你了嗎？」


  君少寒不禁莞爾，「笑話，你應該問，我有沒有把他怎麼樣。」


  半路，君少寒接了個電話，先行離開，「下次再陪你，是公司的事。我待會讓安迪來接你。」


  「不用擔心我，快點去吧。」尹初心笑著擺擺手，卻被他猛然捧起臉，親了一口，「回家等我。」


  「你……真是……這麼多人呢……」尹初心抱怨著，男人已經走遠，卻特意回頭欣賞她的窘態。尹初心咬著唇瓣，恨恨的揮舞拳頭，「哼，回家再收拾你！」


  尹爸爸的情況最近還算穩定，心情比前幾年好多了，大概是親情的關係。她不知道該怎樣和爸爸說關慧的事情。樂天百貨沒有經營不善，爸爸的心血沒有付諸東流，這是個好消息。但是關慧母女的背叛，她怕他受不了。思慮再三，她把所有的責任歸咎到汪大海身上。看著爸爸流下欣慰的眼淚，尹初心也終於放下一件心事。


  初心走出醫院的時候，安迪還沒有到，她走到對面的夜市觀賞玲琅滿目的小玩意。忽然從人行道衝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死死拽住她。


  「你是誰啊，放開……放……」尹初心低頭去扯，才看清女人的面容，居然是尹惠心。


  尹惠心放開她，雙膝依舊跪在地上，滿面淚痕，「姐姐，求求你，借我五百萬，不然，那些人會殺了我的！媽媽欠了賭債，房子也被警察查封了，我只有你了，求求你……」


  尹初心真的不想跟她再有交集，「惠心，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阿姨既然敢去賭錢，就該想到這樣的後果。」


  「可是媽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他們一直找我要錢，折磨我，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


  尹惠心仰起頭，露出楚楚可憐的眼神。初心再熟悉不過，小時候，每次尹惠心想得到什麼東西，就裝柔弱，裝可憐。而爸爸也毫無例外被她打動。這個表情，她已經無法信任了。


  「你以為我開銀行的嗎，五百萬？我連五萬都沒有？」


  「姐姐，你行行好，君少很疼你，只要你開口，別說五百萬，就算五千萬他也不會皺眉的。」


  「對不起，我是我，他是他。我幫不了你。」她不能容忍自己的感情跟金錢扯上關係。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無情？我已經流落街頭好幾天了，一頓飽飯都沒吃過，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五百萬，對你們來說就是個數字而已……」


  「尹惠心，你說我無情。好，我就是無情了。在你們把我趕出家門時，我們就已經恩斷義絕。你如果還有一點自尊心，就不該出現在我面前。現在叫我姐姐，舞會那晚，你給我下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姐姐？」


  尹惠心知道否認沒有用，只能一個勁的低頭道歉，「對不起，姐姐，是我錯了。我和媽媽錯了，求求你，幫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我再說一遍，我沒錢！如過那些人要對付你，你應該去找警察尋求庇護。還有，你說你流落街頭，食不果腹，這難道要怨別人嗎？你有手有腳，年輕漂亮，不至於連一份謀生的工作都找不到。」尹初心一口氣說完，心裡終究不忍，把錢包里的現金全部取出來，遞給她，「房子我和爸爸都不需要，我會跟警察局交涉。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


  尹惠心看到手裡的鈔票，不過七八百的樣子，她惱羞成怒，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放鬆，憤恨的聲音陰冷無比。


  「尹初心，我已經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你，你拿這些打發叫花子嗎！看著我們落難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不是最善良最有同情心的嗎？你發發善心，把這枚戒指給我好了，不用你跟君少開口……」說著，尹惠心就要脫她的戒指。


  尹初心大驚失色，奮力與她拉扯，「放手，不要動我的戒指！你難道不知道，戒指對每個女人來說都很重要嗎！尹惠心，你是不是瘋了！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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