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我會在你之前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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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平回到房間的時候,尹初心那邊發生一些不愉快,好像服務生動作魯莽,收拾餐桌的時候灑了水酒。
見君少平進來,服務生胡亂收拾一通,腳底生風一樣逃離,哪還顧得上檢查什麼刀叉。當然,這是初心故意為之,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君少平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原本心存的怒氣也消了一半,反而安慰她,「何必跟一個服務生較勁,以後我會找些手腳利索的人伺候你。別生氣了。」
「我不需要人伺候,我自己什麼時候能手腳利索,自由活動就好了。」尹初心含沙射影,一語雙關。
君少平不氣不惱,「時間一到,我自然放你自由。」
尹初心回頭,盯著他手裡的雞尾酒,斷然道,「這不是我要的酒。」
君少平也不揭穿她的戲弄,反而笑吟吟的遞到她面前,溫柔的字句緩緩流出,「沒有『聶小倩』,只有『情有獨鍾』。而且,後者的名字更合時宜不是嗎?」
「君先生的情有獨鍾,我承受不起。」初心絲毫不留情面,君少平執著酒杯的手只能僵持在那裡。他是真的有些惱怒了。有生以來,他對自己都沒有這般縱容過。
手臂猛然抬起,酒杯貼到尹初心的唇瓣,君少平的臉上染了一層薄慍,「我不想你吃苦頭,是你自己要的酒,喝了它!」
紅唇一勾,尹初心回眸輕笑,一隻素手慢慢抬起,君少平的臉上終於好看一些。忽然啪的一聲,酒杯落地而碎,酒液橫流,沾濕了腳下純白色的波斯地毯。君少平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尹初心輕嘆一聲,坐回沙發,露出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我還沒接呢,君先生就手滑了。真是可惜了一杯好酒。」
明明就是她耍詐,故意不接!君少平窩火不已,幽深的眸子閃過幾許深沉,「沒關係,這樣的好酒。你要多少,就有多少!我一定滿足你的胃口。」
「啪啪」兩聲,君少平對著門外擊掌,一名彪形大漢立馬走進來,「大少,有何吩咐!」
君少平邪魅的嘴角輕輕翕動,話是說給手下,眼睛卻盯著尹初心,「去三樓大廳,『情有獨鍾』的雞尾酒給我端十杯過來。」
大漢領命,退出房間,君少平邪魅一笑,壓低身子,目光直逼尹初心,「手滑嘛,可以多練幾次。我是很希望你品嘗一下這『情有獨鍾』的滋味。」
尹初心的身子往左邊挪了一下,正好是她把叉子藏起來的地方。如果不能逃出去,她也絕不會受人侮辱。
中午,阿金就奔赴方圓國際,彙報調查的結果。
「初步可以確定,宋曉麗就是這次捲簾門事件的實施者,至於背後有沒有人指使,還要繼續追查。宮少今天下午兩點的飛機回海濱,應該說鞭長莫及,可以排除。君雨晴昨天白天一直在看房子,晚上是跟少主您在一起。君少平從出院后,行程和工作都未作具體安排,跟他以往的行事作風不太一樣。從君家老宅調查的結果說,他是去參加一個朋友聚會,具體去了哪裡不得而知。」
「朋友聚會?」君少寒兩手交握,疑慮重重。君少平的為人他很清楚,純粹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就是日常的人際交往中也充滿了算計和城府。他的身邊根本沒什麼推心置腹的朋友,更不要說什麼聚會了!
阿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補充,「二少奶奶不會是又出國了吧。」
君少寒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只覺得身體所有的血液被抽空一般。出國?跟五年前一樣?不!不可能!
努力緩了緩心神,男人單手撐著桌子,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不會的!她說過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繼續追查宋曉麗和君少平,線索一定在這兩個人身上!」
總裁室的門被一把推開,君雨晴慢吞吞的走進來,一直走到阿金身邊,「不用查了!我告訴你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君少寒給阿金遞了一個眼色,阿金退出去。男人探究的目光落在君雨晴臉上,「說吧。」
「捲簾門是我讓宋曉麗落下的,因為我恨她,見不得你們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樣子!」
「你——雨晴,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我已經告訴你了,而且她失蹤跟我沒半點關係。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她肯定是自己不願意見你,說不定躲起來了。」
「如果初心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君少平那邊,你就不用浪費時間了。他最近在公司里吃了你那麼多悶虧,正消極著呢。此刻正滿世界花天酒地,怎麼敢讓別人知道行蹤。要知道,這些年他可是費盡心機,才在爺爺和爸爸面前維護自己的好形象。人嘛,偶爾放縱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壓抑得越久,爆發的越猛烈。他現在是食髓知味,連他的心腹都找不到他的人。」
君少寒眉頭緊鎖,細細思量君雨晴說的每一個字。看似合情合理,卻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君雨晴俯下身子,幽幽望著他,火上澆油的說道,「或許,她是覺得我們更般配,所以自動退出了!畢竟,她的備選都是挺優秀的。」
「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嗎!」
君少寒勃然大怒,女人的半個身子被提起,被他扯緊的衣領捆著頸部,她的氣息有些不暢,依舊咬牙恨恨道,「真是越來越沒品了,居然學會對女人動手,你可真是長進了!就為了她?!值得嗎!」
她剛剛火上澆油故意刺激他,就是為了打斷君少寒的思路,要他相信她的坦誠相告。可是他的反應還是超乎她的想象!
他居然對她動手!
僵硬的手掌慢慢鬆開,眼裡的戾色卻漸漸加深,「雨晴,我說過我的愧疚不是你傷害她的資本。看來你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以後,有我的地方沒你。有你的地方,我也不會出現!」
「你說什麼?」君雨晴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黯然神傷,「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國外十年有多煎熬,多痛苦,我每日每夜的想你,一刻也不曾忘記你,忘記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女人無休止的哭鬧讓君少寒徹底煩了,他扯著她推到門口,對著兩位秘書高聲宣布:「以後,小姐不得再踏進我的辦公室!有任何差池,你們兩個就準備另謀高就!」
君雨晴頓然顏面無存,哭著跑開了。總裁室的門重重甩上,露絲和凱莉面面相覷,這又是怎麼了?
「聽說尹小姐沒來上班。總裁很早就見了姜組長。」
「不會吧,昨天中午不是和好了嗎?」
「事情很複雜,保安部、研發部都被牽扯進來了。看剛剛總裁的雷霆之怒,貌似君小姐也脫不了干係。」
「哎,豪門深似海,吃人不吐骨頭。我看總裁要和尹小姐修成正果還要多加磨礪。」
「希望他們永遠甜蜜蜜,我們的工作也能輕鬆點。」
……
朝歌,510包房,君少寒跟厲清揚相對惆悵。厲家已經出動所有的人去找了,根本沒有初心的影子。
「清揚,你說她是不是又走了?像五年前一樣?為什麼找不到人?」
男人的聲音滿是悲愴,他真的怕了。在黑暗中掙扎生存這麼多年,他居然嘗到了怕的滋味。他怕失去她。
「她要有心躲你,不用走多遠,隨便藏起來都夠我們找的!你說你們也真是,我跟樂樂好了,你們又鬧這一出。你千萬別讓樂樂見到你,我可救不了你!」
「我也沒法原諒自己,昨晚如果我早一點發現,就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不過說真的,我覺得嫂子不會輕易離開你的,她一時賭氣也說不定。畢竟你們之前錯過五年,她能夠重新接受你,這是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放心吧,一定不會離開你的。說不定過幾天氣消了,就自己回來了。」
「別安慰我了,我有預感。這次的事情沒這麼簡單。好像一個我解不開的死局。我感覺只有他能幫我了。」「
厲清揚目光一頓,聲音遲疑,「扛了這麼多年,真要低頭?這可不像你。」
君少寒深深吸一口氣,一向沉靜的臉上居然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驚惶,「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你想清楚,一旦你踏出這一步,就無法回頭了。而且,將來你所承擔和面對的,嫂子也要跟你一起。」
「我何嘗不知道。這麼多年,我留在君家,就是怕外公會對爸爸下手。畢竟他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媽媽唯一愛過的人。可是外公不會放任我一輩子,黑手黨繼承人的命運早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不是我逃避就能改變的。與其等著外公逼宮,還不如我乖乖就範,或許能消抵一些他心中的仇恨。我在他們中間夾得越久,外公的心魔越難以放下。」
外公一直將母親莉娜的死歸咎於父親君建德,也曾屢次下殺手,都被他一一破解。
厲清揚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伸出自己的一隻手,「不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們永遠是好兄弟。」
服務生送上一個精美的果盤,還沒來得及退出,就闖進兩條人影。
「樂樂,宮少!」厲清揚訝異道,君少寒也站起來。
米樂則大發雷霆,一把推掉果盤,「初心這麼久都沒消息,你們還有心情吃果盤!君少,你到底怎麼讓她傷心了。你知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跟你在一起?你怎麼就是不懂珍惜?女人的心,經不起受傷!尤其是被自己最愛的人傷害!」
「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找到她!」面對米樂的質問,君少寒十分慚愧。
厲清揚則小聲勸慰米樂,語氣里含了怨懟,「你帶他來幹什麼?」他,自然指宮少。
宮琦一直站在門邊,詰問的目光一直鎖在君少寒的臉上。雖然宮琦一個字都沒說,但君少寒還是感覺自己在他面前敗得一塌糊塗。
米樂義正詞嚴,「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況且初心在國外的時候,一直是宮少照顧她。這份情誼,可不是什麼有名無實的假夫妻可以相比的!」
「樂樂,你就別火上澆油了!」厲清揚強行拉著米樂離開,將空間交給君少寒和宮琦。
「我會找到她。」君少寒抬眸,對上宮琦沒有一絲溫度的臉龐。
宮琦微微斂眸,語氣篤定,「君少,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曾經說過,祝你們幸福。但如果你傷害她,我會毫不猶豫、不擇手段的把她從你身邊奪走!我也會找到她!」
君少寒的臉色幾變,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放心,我會在你之前找到她!」
「你最好祈禱!」撂下這句話,宮琦揚長而去。
君少寒的眼中閃過一抹堅毅之色,馬上撥通阿金的電話,「阿金,馬上動身去義大利,你親自去西西里島一趟……」
隔壁包房,厲清揚一臉擔憂,「樂樂,你真不該把宮少帶來。現在已經夠亂的了。」
「我看挺好啊,可以讓君少好好清醒一下,增加危機感。讓他再對初心不好!」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中間肯定有誤會……」
「我不管是簡單還是複雜,厲清揚,如果初心有什麼事,我們也完了!」
「你不要誅連無辜好不好?」
……
白鴿號在浩瀚的大海上飄蕩。一杯杯雞尾酒被端進房間,擺在尹初心的面前。
君少平伸手作出一個邀請的動作,「我容易手滑,不如你自己來。」
尹初心抱著胳膊,冷冷睨他一眼,「我怎麼知道,你的酒有沒有下藥。」
「你就那麼想我的?憑我們現在的局勢對比,我如果真的想要你,還需要下藥嗎?」
看著女人一動不動,更激起了男人心底的征服欲。他將雞尾酒強行塞進初心手中,口氣威脅,「難不成,是要我喂你!」
「還是我來喂你吧!」女人怒喝,手掌一翻,酒液橫飛,全部灑在君少平的臉上。一隻粉色的小紙傘勾在他的髮絲上,頗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