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西西里島
「對了,你那邊怎麼樣?見到湯姆森的助手了嗎?是不是小雪?」尹初心關切的詢問。總覺得自己的出現給宮琦帶來了麻煩,讓他分心。他本是來找自己的愛人,現在卻被她負累。
宮琦無奈的搖搖頭,眼神里毫不掩飾的失落,「我找機會單獨約見了湯姆森,跟他確認過,不是小雪。」
尹初心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出聲安慰,「別灰心,只要你夠虔誠,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我沒事,已經不是第一次認錯人了。」男人抬頭,苦笑一聲。他打開自己的錢包,裡面是西門雪的一張照片,是他在西門家,素茉給他的。看了一會兒,他又收好。
兩個人的心境是一樣的,尹初心今天追趕林肯車未果,心裡的失落和無奈無法言說。這次錯過了見君少寒得機會,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更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他。
「對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宮琦問道。
尹初心有點頭疼,右手不斷地揉著眉心,她真的好迷茫,「不知道,我只想見到少寒。」
宮琦輕嘆一聲,說出自己的想法,「心心,我覺得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霍華德的真實身份我們都清楚,他不想你們在一起,我想你很難找到少寒。你執意找下去,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不如,你先跟我一起回國。等少寒的傷勢好了,他一定會回國找你的。」
「……我……阿琦,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能離開。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不管外公對我有什麼樣的意見,對我哪裡不滿意,這件事遲早要解決。少寒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想少寒也會希望我們能夠得到外公的祝福。權當是我們感情的一次考驗好了。」尹初心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她這樣說也是在自我安慰。她的心裡沒底,她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自己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
宮琦有點擔心,「心心,你想的太簡單了。我們在這邊沒有任何優勢,霍華德那些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繼續留下來,你真的會有危險的!」
咬了一下唇瓣,尹初心單手搓著一角,為霍華德辯解,「不會的,上一次,他沒有讓手下傷害我,我相信以後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再說,見到了少寒,他會保護我的。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見她心意已決,宮琦知道自己無法挽回,「既然這樣,我再說什麼都不會改變你的心意了,我留下來陪你,好過你一個人在這裡。」
「謝謝你,阿琦。」尹初心報以感激的微笑,宮琦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的神情。他直覺要找到君少寒沒那麼容易。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兩個人租了車,找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絲毫沒有任何關於君少寒的消息,尹初心陷入了空前的絕望。直到這天,宮琦帶回一個好消息。
「心心,今天在一幫小混混那裡打聽到,西西里島前幾天一艘快艇進出,仗勢不一般,也許是霍華德回了他們的老窩。」
尹初心憔悴的臉上頓現幾分神采,「阿琦,你說真的嗎?那我們馬上出發去西西里島!我要去找少寒!」
宮琦將她按在沙發上,「你先別激動,我們再確定一下,不要再徒勞無功。」
「我怎麼能不激動,我真的想現在馬上見到他!」
「好,我們馬上出發,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
開車穿過長長的跨海大橋,兩人換遊艇,加速朝西西里島駛去。到達島嶼,天已經黑透了。他們不得不在一家旅館落腳,明天再展開找人行動。
第二天五點鐘,尹初心就動身,獨自開車去了霍華德的老窩。昨晚他們在小旅館的老闆娘那裡打聽到的地址。宮琦醒來的時候,老闆娘交給他一封信,是初心留給她的。她不想他冒險,不希望把他卷進這個漩渦里,所以單獨行動。
宮琦沒有按照她的請求離開,而是徒步出門。一直以來,她都清楚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可是卻還是堅持。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會離開。尹初心的車子停在一棟哥特式的古老建筑前。門口有四名黑衣人嚴密把守,她很難進去。她下車,遠遠地繞了別墅一圈,小心隱蔽的行動。只有花園附近的一圈鐵籬笆可以翻過去。
她站在籬笆前,正想著要不要翻過去,忽然窗口的窗帘一下子被拉開,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轉過頭,背對著她。
「怎麼會有女人?」這是尹初心的第一個想法。
不會的,也許是霍華德的其他什麼人。她自我安慰著,卻沒有了翻籬笆的勇氣。她貓著腰,伏在籬笆外面的樹叢里,靜靜觀察著裡面的一切。一個小時之後,金髮碧眼的美女乘車離開了別墅,一名菲佣送她出門。
又過了一會兒,一名醫生提著藥箱進了別墅,一名女護士尾隨。這讓尹初心大喜過望。現在她足以確定,君少寒就在這裡。
幾分鐘后,女護士出來了。尹初心急忙繞過別墅,悄悄跟上去。原來護士是去車子里取遺落的注射劑。尹初心心一橫,舉起一根木棍將她拍暈。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害怕的道歉,匆匆忙忙換好護士服,戴上口罩,拿起注射劑往回走。
順利過了大門,門口菲佣已經在等候,似乎嫌她速度慢了。怕醫生看穿她,尹初心將注射劑交給菲佣,自己聲稱去洗手間。
她輕手輕腳,尾隨菲佣到了君少寒的卧室。尹初心靠在門外,屏息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喘。透過門口的縫隙,她隱約可以看見君少寒蒼白的臉。依舊俊美,卻沒有一絲血色,一絲鮮活之氣。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來,濕透了口罩。
她聽不清醫生說了什麼,眼前只有他虛弱的樣子。如果不是為自己擋槍,他又何至於受這麼多罪!
扯掉濕透的口罩,她捂著嘴,跑到旁邊的房間隱忍的哭泣。視線垂落,印入眼帘的卻是垃圾桶里未來得及處理的紗布,被鮮血染紅的紗布。她雙手伏在垃圾桶上,心如刀絞,淚如雨下。已經十天了,為什麼還有這麼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