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講道
「你來啦！」柔兆天尊先開了口，很隨意，沒有天尊的高傲，反而有些像是等待丈夫回歸的媳婦，又或者像是多年沒見的知己。
「是的。」秦子凌點點頭，沒有見到天尊的拘謹。
說罷，兩人很自然地肩並肩走進了彷若撐起了蒼穹的巨殿。
青涵已經很識趣地悄然退去。
巨殿極深的虛空處，起了一絲漣漪。
漣漪中漸漸顯出一個火湖。
火湖中生長著一個火蓮。
那火蓮顏色赤紅，看起來也就跟普通蓮花一般大小，但在秦子凌眼裡，它彷若是一個天地。
一個充滿火力的世界天地。
一花一世界！
柔兆天尊和秦子凌一起走向那極深虛空，漣漪分開。
下一刻，兩人來到了火蓮的世界。
兩人分別盤腿坐在一片花瓣之上。
兩片花瓣是相對的，彷若近在遲尺，又彷若隔著很遠距離。
「上次之事謝謝你了。」柔兆天尊開口道，表情坦然，沒有絲毫忸怩的女兒態。
「天尊客氣了。」秦子凌說道。
「我看你在火道之上的造詣很高，不如今日我們探討一二如何？」柔兆天尊說道。
「求之不得！」秦子凌點頭道，看柔兆天尊的眼眸多了一絲不一樣的目光。
整個皇極大世界，論火道造詣最強的肯定是莫柔兆天尊非屬，此時她突然提議探討火道，顯然是別有用心。
柔兆天尊卻在這個時候垂下了眼帘，然後開始講起了火系大道真意。
隨著她開講，一條條火系道河彷若從無比遙遠的地方貫穿而來，又有一絲絲無比純凈的火氣息從火蓮上散發出來，在兩人的四周演繹著各種變化。
火就像雷電一樣，充滿了暴亂和毀滅一切的力量，所以人們都非常畏懼火。
因為火讓他們聯想到了摧毀和死亡！
但在柔兆天尊和火蓮聯手演繹之下，火焰中卻有新生的力量在誕生。
秦子凌知道，這就是浴火重生的奧秘。
也是火系大道的至高奧秘。
秦子凌靜靜聽著、看著、感受著，心裡受到了莫大的震撼和啟發。
他修道時間短，能走到今日的境界，除了自身天賦毅力等原因之外，還因為得了無數人不敢想象的許多大機緣。
但真要說在大道領悟之上，跟柔兆天尊一比，他只是一個新手，而柔兆天尊卻是一個老司機。
看似兩個人都會開車，但論理論、經驗和技術，兩人還相差很大。
乾坤世界里，滾滾火力匯聚赤帝山，縈繞五行果樹。
五行果樹的火系主幹越發茁壯成長。
五行相生相剋，隨著火系主幹越茁壯成長，其他四個主幹都跟著水漲船高。
道音隆隆，五色霞光在赤帝山上綻放，熾盛無比。
一絲絲非常純凈的五行氣息從赤帝山五行果樹上散發出去，瀰漫乾坤世界。
藏身乾坤世界的蠱翔等道仙和真仙，遙望赤帝山，個個都目露朝聖般的虔誠目光。
甚至那些真仙忍不住跪地頂禮膜拜。
赤帝山越發有遠古神山氣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柔兆天尊停止了講道。
火蓮也不知道何時開花，花謝，又結了蓮子。
柔兆天尊取下蓮蓬，遞給秦子凌。
秦子凌默默接過蓮蓬。
他知道，這算是柔兆天尊對他當年贈他火元道果的回贈。
他也知道，柔兆天尊今天這講道，也有還當年恩情之意。
她顯然是想把當年那件事放下來。
果然，見秦子凌接過蓮蓬，柔兆天尊澹澹道：「子凌道友請回吧，今日開始，我要閉關參悟道主之道了。」
按理而言，這應該是秦子凌想看到的最好結果。
大家「好聚好散」。
只是莫名地秦子凌竟然產生了一絲不甘心，又或者從柔兆天尊的舉動中敏銳地感覺到，她離道主很近了，但卻又無比遙遠。
就像他們二人盤坐的花瓣，明明是近在遲尺，卻又彷若是兩個世界。
「天尊既然說探討，自然不能只是你一個人講，我也需要講一講。」秦子凌開口道。
柔兆天尊抬眼看向秦子凌，眼眸里有意外還有一絲不以為然。
論火道，整個皇極大世界，又有何人能出其右？
那意外和不以為然，很快就被一絲莫名的情絮所取代。
他應該知道我的意思，這又何必呢？莫非真要讓我跟其他四個女人一起共侍你一人嗎？
不過秦子凌似乎沒明白柔兆天尊的意思，沒等柔兆天尊開口，已經開始講起了他的道。
一開始，柔兆天尊並無所謂。
反正，他愛講就講吧。
可是聽著聽著，柔兆天尊低垂的眼帘里開始閃爍過一抹異彩，接著變得凝重，帶著思索。
在火道造詣上，秦子凌自然還沒法跟柔兆天尊相比。
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任何事物都不是獨立的。
陰陽合而生五行，五行相生相剋，循環往複，又演化陰陽生死。
秦子凌陰陽五行全修，又有五行果樹在手，並且還打通了天地人通道，他劍走偏鋒，另闢蹊徑，從另外一個角度圍繞火道開講。
他講的道對於柔兆天尊而言並不深，但卻剛好能對她有啟發觸動。
別小看這啟發觸動。
到了柔兆天尊這等境界，便是道主跟她探討，也已經很難給她啟發觸動。
但秦子凌卻是皇極大世界自誕生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怪胎。
他陰陽五行全修，還打通了天地人通道，又有五行果樹在手，論其他大道對火系大道的影響，這個世界，絕對沒人比他更了解。
秦子凌所講之道對柔兆天尊的啟發觸動，彷若給她打開了另外一扇窗。
柔兆天尊隱隱中有一種直覺，若自己能想通秦子凌帶給自己的啟發，就算不能踏過道主那道門檻，她的實力恐怕也能臻至道主級別。
若能踏入道主門檻，那她將有可能成為比柔兆天第一代天尊還要強大的道主。
秦子凌不知道何時停止了講道。
柔兆天尊已經進入了物我兩忘的悟道之中。
秦子凌深深看了柔兆天尊一眼，飄然離去。
秦子凌離去沒多久，柔兆天尊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無比複雜。
許久，一道幽幽嘆息聲在火蓮世界里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