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綻
這才幾天沒來這裏？通過條兒瞬移到城外的竹淵，隻見城牆上下正有好多的天界之人在忙著搬弄石頭——他們不是在建城，而是在拆築城所用的石料！原本的城門位置，此時早已成了一個遺留下來的土堆，老遠竹淵就已經看見城裏似乎也有很多的人在忙。
這是一場，什麽樣的戰爭！一邊想著自己曾在這城發生的那一幕幕讓人心暖的畫麵，竹淵一邊腳步沉重的向曾經的城門走去。想著曾經自己村子裏的鄉親父老、想著這座城裏那些總拿他當玩具的大叔大伯們，竹淵的心真的很痛、腳步卻是變得更穩了很多。
城裏，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各種建築早已被人拆的七七八八的情況下，連街道上所鋪的磚石都被人揭去了，這座城儼然早已變成了遺跡樣的廢墟。天界之人，還在熱火朝天的忙著，沒人理會悠閑來此的竹淵。
然而，隻是下意識亂走的竹淵也發現，拆取石料的天界之人好像也不完全是一夥的！他們之中存在著派係之別，最明顯的莫過於他們總會氣勢淩人的警告他人別踩過了界。
從哪一刻開始，看上去悠閑而遊走的竹淵手裏出現了燃燒著的香，這恐怕連思緒沉浸於以往那些事的竹淵自己都不清楚。這是什麽香？也許，這是竹淵為他腦中翻起的那一個個曾經相熟的麵孔，而點燃的祭奠之香！
似乎，曾在城裏的哪個位置曾出現過一位歡笑著喊他‘小寶兒’的麵孔，竹淵就在哪裏插上一截香；似乎，他曾到哪家去玩兒過，他就在哪家的門前用一截香祭奠一下：似乎他是追尋曾經自己在城中所留的足跡！每走一段路，他都會停一下，繼而把一截香插在腳下的廢墟中。
城市中，四處遊走的過程中沒人在意他，可他的腦中卻總有無數的人在遙遙歡喜的衝他喊‘小寶兒’、‘小壞蛋’……沒人在意他的一路中，他總是走不動、走不過去，總被曾經的那一聲聲喊叫而叫停了腳步。嘴裏，是什麽滋味？太澀！那是嘴裏含著的解毒草的味道，可……也不是，因為竹淵感覺自己的心裏，也非常的苦澀。
‘再見了，大叔大伯、各位大哥大姐們！請走好！——再也不見了！帶來毀滅和死亡的戰爭犯，死亡也是屬於你們的！’回頭望著城市曾經的繁榮，竹淵心裏祈禱了一句；望著滿眼廢墟的城市，竹淵告白了一聲。他，擺了擺手、揮了揮袖，轉頭走了！而耳中似乎已經聽到了城裏忽起的爭吵打鬧聲。
竹淵滿城盡插的香，是他大量采集而來的兩種藥草所製。那兩種藥草搭配之下會產生極強的藥效，但這藥效也並非是致命性的，卻也絕對是針對於靈魂作用的一種毒。這種毒散發出來隻要動物稍微的吸收一點，那麽效果就會很明顯的出現！大致表現出來的，會是一種抑製不住的亢奮，算是一種極其強力的興奮劑。
一般而言，中了這種毒的動物，會不由得瘋狂發泄一番，比如瘋狂的奔跑、大笑、或是找個對手狠狠的打殺一場。一旦累的實在是動彈不了了，累的連氣都喘不上來了，那麽它們中的毒基本上也就自然化解了。
曾經初次研究這種毒的竹淵，即使是在防備的情況下，依舊是中了招！緊急中根本來不及找到對症的最佳解毒藥，結果他和小白兩個整整的瘋狂了一天一夜。
當時的他們，瘋狂的跑、見到獸類就猛殺；繼而再跑、再殺；直到他們兩個像爛泥一樣的糊在地上、連眼皮都懶得睜時，那毒性這才消失了。相對而言，竹淵記憶最深刻的幾種毒裏，這種毒就是其中一味。
按常理說，這種毒的藥效是極強，但其不致命性，未必就顯得有多麽的可怕。事實好像是這樣，但這隻是常理！
試想，倘若竹淵在這種毒之外再配一種緩效致命性之毒，那麽中毒之人豈不是必死？再有，竹淵這次要對付的可是跑來靈界的天界之人，單一通瘋狂的發泄到極致之後，中毒的天界之人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況？
最虛弱的時候，恰是靈界空間中靈魂之力最最瘋狂的時候，他們的這虛弱可不光是身體上的虛弱，還包括其靈魂的虛弱；即使不添加其他的毒，他們估計到最後也隻能剩下健在的靈魂而已。
這，應該就是竹淵殘忍的表現了！絕大多數的天界之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肉體被靈界的空氣給分解掉，他們的靈魂若是不被靈界之人抹去記憶，那麽他們將會麵對難以磨滅的夢魘；另一方麵，若是他們在毒性未消之前就被靈界之人虜獲了靈魂，那麽靈魂上的毒性會繼續發揮毒效，即使抹了記憶也一樣。
對於藥物學極不發達的靈界來說，這種毒無解。竹淵的潛在意思很明白：你們不是瘋狂嗎？那我就讓你們徹底的瘋狂到死、即使死了也依舊瘋狂！
天界之人占領了城市，城市對於他們並沒有多大的功用，頂多也就是和城外的軍營形成犄角之勢，以防備靈界大軍奇襲他們的回路。城外的軍營是守護他們來往靈界之通道的。在軍營的中心位置，距離地麵約十幾米的空處，有一個黑漆漆的空間門洞，這就是天界之人來到靈界的通道。
空間通道雖然距離地麵隻有十幾米，然而對於失去了飛行能力的絕大多數天界之人來說，這就是一個難以跨越的天塹。故而，他們來靈界的第一時間，先是修建了一條直達空間門洞的階梯之路。這路，既是讓他們把物資轉運回天界、也是讓天界的其他人來靈界掠奪，竹淵就是要借用這個空間通道出靈界。
軍營估計駐紮有三兩萬天界之人。放眼望去，那些營帳雖然駐紮的不那麽規整，但也能較為清晰的看出營帳的設置具有區塊性：這，應該是分屬於不同派係領導之故。
竹淵看上去更像一個來靈界湊熱鬧的閑情之人，主要是因為他身上的衣物太整潔，即使是易容之後、他也依舊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華公子哥。而竹淵臉上的那冷漠，正好讓人把這當成是他的高傲性格、與品德。
在天界，像竹淵這樣的人不少，而這樣的人又絕對是有著靠山或依仗的。所以看似溜溜達達的在軍營中亂轉的他，沒人理會，天界之人該幹什麽、還繼續幹什麽。可是！竹淵的心裏，實際是在怒火騰燃的邊緣——
因為，這些天界之人在他的眼裏，全都是些畜生不如的存在！原本的他還總感覺自己是有點殘忍的心理變態，但在軍營中的所見，卻讓他隻嫌自己還不夠殘忍。天界，將會是一個怎麽樣的天界！天界裏，怎麽有著這麽多的畜生！
或許是竹淵前些日子在軍營周圍大肆獵殺的餘威仍在，軍營中人更無事可幹的情況下，一部分在那裏打坐修煉以抵禦靈界空氣的傷害性，一部分則抱團在坐在那裏說笑。一處處閑聊的人在說什麽讓他們全都顯得那麽的高興，竹淵沒興趣聽聞；隻是閑聊中也許是出於無趣，總有人在架起的篝火上進行燒烤、總有人在顯得非常開心的進食。
——然而，他們吃的是什麽！當你看到有人在燒烤一個人的手臂時，會有什麽感受？當你看到一個人像是在啃豬蹄的在啃人類的手腳時，心裏會怎麽樣？當你看到一堆人中的一個人在那裏啃吃人肉、而其他人視若無睹的依舊開懷說笑時，你又會怎麽想？
曾經見到天界之人收取靈界之人的屍體時，竹淵撐死了也隻能想到天界是要拿這些屍體去喂食什麽獸類，或是拿回去變賣給其他人。人類吃獸類的肉，獸類要吃人類的肉，有人類拿自己種族份子的肉去喂獸類，這已經是人類的極大悲哀了：可誰能想到，天界之人，竟然是以靈界之人的屍體為食！
靈界之人的屍體是凝實的靈魂體，烹飪加工滅其自身活性之後，是對於正常生靈之靈魂的一種最有效的大補之物。但在天界之人的眼中，難道靈界之人，就不是人了？不排除竹淵所見的那些天界之人實為獸類變身而成的，但其他聚在一起的人類，難道也都是獸類變成的？全是一群畜生！
也許，是人家那些聚在一起的天界之人心情真的很不錯，故而顯得他們非常的開心；然而服食了對於靈魂有大補作用的東西後，這同樣會讓人顯出非常開心的現象：見到天界之人食用靈界之人的屍體時，很自然的——竹淵把人家的開心緣故全都歸類到吃了人肉後的範疇了。
可能在天界之人的眼中靈界之人不算是人，但竹淵更認為隻有靈界的人，才算是最最純粹的人！莫說是讓他見到人類吃人肉的景象了，就是讓他見到獸類在吃人時，他也會立即衝上去把那獸給宰了。
看似他滿臉冰冷的四處遊轉當中，他手裏一截截燃著的香，插在了人家營帳的不顯眼處。一個個的走過營帳、走過那一個個的區塊，當天界之人的軍營中漸漸的變得越來越熱鬧時，竹淵頭也抬的緩緩走上了那通往天界的台階，繼而一頭進入了那漆黑的空間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