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紋
竹淵當前所置身的這座城，其實也隻是一座小城。原屬於承天宗所控的這座城，倒也沒有在青龍山的侵占當中被毀壞什麽。不知是青龍山刻意把民眾給驅逐出去了、還是那些民眾害怕戰火會燃及他們的先逃了，反正這座城中除了青龍山的人之外，再無任何百姓的身影。
竹淵有點搞不清楚，就算青龍山並沒有刻意的把戰亂引到民眾的身上去，但天帝所定的律法，難道不禍及百姓的涵義單是指不濫殺無辜的百姓？否則，青龍山他們這些聯合勢力，又怎麽敢侵占民用的城池？
腦子裏想著別的事情，竹淵顯得心一直不在竿兒上。出頭接待竹淵的那人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其一開始就在話裏話外的打探竹淵的來意，然而竹淵隻顧著問一些根本不相幹的問題。
直到進入了一家高檔酒樓，直到賓主都坐定的香茶奉上了之後，一直表現的很是虛飄的竹淵這才一邊很享受的品著茶、一邊開始把話題遊離向主題。喝了一口茶、茶在嘴裏好像還舍不得下咽的樣子，那竹淵微微的搖頭中送嘴裏的那口茶下肚之後，他感慨的說道：“還是你們會享受啊！”
陪坐、招待他的那人，‘嗬嗬’笑著應道：“這有什麽啊？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嗬嗬。”竹淵一個輕笑後又道：
“我這次來呢，其實隻是一個小事。但是呢，這隻是表麵情況，其中可是另有別人所不知道的隱情的。——對了！你們駐紮這裏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不順的事情？唉！我們那邊進駐時，那裏那個幹淨啊！我們是一顆靈石都沒得到。”
“我們那邊，窮啊！可像我這樣，老是東跑西顛兒、老是把一顆心鋪在為大家效勞上的人，那是更窮的沒話說。你看看我的胡子！這麽好的胡子，可是都被我的窮困日子給拖累的快掉光了。唉！手頭沒個寬鬆的時候，這心裏也跟著緊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呃！”竹淵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那人在竹淵的話說完之後，現出一個驚訝的樣子，他關切的對竹淵說道：“那是！怎麽？難道兄弟你手頭吃緊了嗎？那你怎麽不早說？哎呀！雖然我們進駐這裏時也根本就沒得什麽，但就算我們再困難，兄弟的事、我們豈能不幫把手？”
繼而那人又道：“得！廢話也不多說了！兄弟的事既然被我知道了，正好我也是剛領到這個月的餉銀——就算是我家那位一個月不讓我上床，可能幫兄弟你度過這個關口，那也非常的值得！給！拿著！是兄弟就別跟我客氣！”
這時竹淵卻道：“這……這……這怎麽好？大哥！你可真是我的親大哥啊！”竹淵感動的，都快哭了！但這並沒有影響一絲他收取人家靈石的速度。
收了人家的錢，竹淵獻殷勤一般的給人家斟茶。而後重回座位上悠然的坐好之後，他直接開口說道：
“我這次來，其實隻是奉命通知你們一聲、調兩個和我同級的人跟我去開會。然而這其實隻是一個幌子！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大哥你，這一次他們這些人沒那麽快的回來，因為他們實際是去執行一項頂級隱秘的任務。”
“至於任務內容，他們連我也沒告訴，隻說是這個秘密也僅有四個人清楚，說他們這次的任務成敗關乎我們能不能以最小的代價、全盤接收了承天宗的一切。”
“大哥，這個秘密，你一定要保住！可能他們這次的出去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另外就是，有可能在他們人數還不夠的情況下，繼續抽調人員以補充。”
“所以，大哥你們可別瞎猜、也千萬別亂打聽，這要是被承天宗的奸細獲知了情況，那我們誰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實在是這件事關係太重大啊！”
那人神色非常鄭重的應道：“嗯嗯！兄弟放心！我敢保證事情絕對不會從我們這裏被泄露出去的！”
那人以為竹淵要說的事情都說完了，所以想出去叫兩個小高手趕緊跟著竹淵離開這裏。可是這時候的竹淵突然像是想起什麽的望著他，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且還下意識的扭頭檢查了一眼門外的方向。
任誰看到竹淵的這副樣子，也定然會想到竹淵應該還有什麽機密的事情沒說。那人不由得對竹淵又問道：“兄弟，你怎麽了？”坐著的竹淵本能的身姿前探！他壓低聲音回道：“我突然想起一件對於大哥你們青龍山，關係非常重大的事情。可……可……唉！兄弟我真是不便說啊！”
那人一聽竹淵這話，不由得一驚、一愣！然而，竹淵接著又道：“大哥，不是兄弟我不仗義！若是剛才那事被你們泄露了出去，我起碼還能保住我這條小命；可這件事我要是說出來，搞不好兄弟我就是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啊！”
“兄弟！這麽嚴重？要不……你幹脆到我們青龍山、到大哥我的身邊來，怎麽樣？我就不信我們青龍山堂堂一個山門，還保不了你！”那人的這話，其實更多的是在試探中探究事情對於青龍山的重要程度。
隻聽那竹淵滿臉苦笑中，搖頭回道：“大哥啊！這是不可能的！我若是事後依舊好好的呆在我們‘乾元宗’，那我頂多也就是會遇到有人不斷的暗殺我。而那個時候，你們青龍山還存在不存在，那還是兩說呢！大哥，你說你們怎麽保我？”“來人！上最好的酒菜！今天我要和我好兄弟好好的喝兩杯！”那人，奮起中對著門外大聲嚷道。
酒菜上桌，竹淵就像餓了三千年而沒吃過東西的餓死鬼！桌上他那副吃相真是讓人不敢恭維。竹淵隻顧著埋頭大吃，這怎麽行？那人起身給竹淵把酒杯重新斟滿，而竹淵這時嘴裏沒停、舌頭兼二職。
話從竹淵嘴裏出來時，卻聽其道：“好吃！真好吃！嘿嘿~~，大哥別見笑。兄弟窮啊！好長時間都沒這麽吃過了。”那人笑著接道：“慢慢吃！兄弟你喜歡吃就好！夠不夠？若是不夠的話，大哥再讓人呈上來一些！”
複又埋頭大吃中，竹淵抽空回道：“夠了、夠了！再多、我也吃不了。嗯——，不如大哥讓人給我準備一些上好的食材。這樣的話，即使兄弟我沒時間，也可以自己弄一點美味來過過癮。”
“嗨！這事好辦！我這就下去吩咐一聲。”“大哥！可要多給兄弟我準備一些呦！你不知道，家裏您弟妹，那可是個純粹的鄉巴佬——這麽些年了！唉！可苦了她了。”應了一聲、卻聽到竹淵此言的那人，在其轉身離去時，心裏那個無語啊！
‘準備食材？屁的準備食材！自從擁有了飛行能力之後就可絕對意義上的辟穀，修煉中人誰不是在把吃食當成為一種享受？有誰會像他如此吃法的？他的山吃海塞，不過是表明在沒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前，他什麽也會說。明知道自己是出去給他準備相應的靈石，他還特意的來這麽一句叮囑，意思是說靈石少了他可不情願。這可不就是明擺著在勒索嘛！’無語而向外走的那人，心裏想著的過程中，他感覺他的肚子也有點餓了——他想咬竹淵一口。
那人去給自己準備‘食材’去了，竹淵狼吞虎咽的動作也突兀的悠然了起來。可是這時候藏在他肚子部位的條兒，很是質疑的對竹淵問道：“那些東西真的那麽好吃嗎？”
竹淵下意識的撇了下嘴！他腦中對條兒反問道：“你認為呢？”條兒道：“那你還吃的那麽香的樣子！”竹淵，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笨！我這是行為藝術。懂不懂？”
“行為藝術？行為藝術！哦——我好像是有點理解了。那你說所有的女孩子，是不是全都是最最天成的行為藝術家？”“嗯？這話怎麽說？”竹淵不由得問道。
隻聽條兒朦朧的解釋道：“你看！她們本來並不好看，可她們卻是能極為自然的用她們的行為表現，讓人老感覺她們其實並不是那麽的難看。比起你純粹用裝出來的方式，人家女孩子的行為藝術，可高級多了！這，難道不是最天成的行為藝術家？”
“嗯~~，你這個議題，嗯……很有深度性！等有空了，我們值得好好的探討探討。”竹淵敷衍人家條兒。條兒又道：“那你說，我要是很行為藝術的告訴我師傅，就說那些女孩子用行為藝術讓你……”“五分之一！”
竹淵直接開出了封口費，條兒‘嘿嘿’一笑、道：“十分之七。”“不行！二十分之七。”“二分之一。”……天上的大雁還沒打下來呢，竹淵和條兒這兩個家夥，已經商討起來這大雁該怎麽吃——這種行為真的很藝術！
那人去了好一陣才回，但竹淵不認為人家花了這麽多的時間，就是在為他準備更多的‘食材’。那人神色表現的非常平靜，然而他的腳下卻是顯出了幾絲的匆忙之意：重新落座之後，他把一個儲物袋直接擺在了他和竹淵的中間；他的手離開儲物袋之前在儲物袋上的一頓，預示著他有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想法。可是竹淵，根本就不理會這些！
很無賴的竹淵，強行一把搶過那個儲物袋，一探內裏發現有著一定紫靈的同時還真有一些極品的食材。他的心裏，其實早已樂開花了！然而表現出來的卻是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其後還是慢條斯理的把這個儲物袋給收了起來；臨了，他嘴上還不依不饒的對人家埋怨道：“大哥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些食材嘛？還護得這麽嚴實！一點都不大氣。”
那人是聽出來了，竹淵最後的一句話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差一點點——吸進鼻子裏的那口氣差一點點就直接衝進那人腦袋中去了！
忍了幾忍、那人把欲吐血的感覺強壓了回去，他皮笑肉不笑的對竹淵關切的問道：“兄弟可吃好了？來！喝杯茶！”竹淵知道人家的意思是說，吃好了、就該說事了；所謂的喝茶，就是讓他趕緊開說呢。
竹淵也非常的痛快，可實際上的他說得卻是非常的含糊。他神秘兮兮的對人家說道：“大哥，恕我直言！我們這麽多的山門聯合在一塊兒，其實大家都是為了自保，你們青龍山有你們青龍山的合作夥伴，我們乾元宗有我們自己的合作夥伴。”——
“都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大哥，難道你們青龍山就真沒從你們的合作夥伴的身上，感覺出一點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大哥若說是沒有——嘿嘿！那我還真就不相信了。大哥，你的意思呢？”
竹淵這純粹是在引導人性中那惡劣的一麵！說真的，人家青龍山的合作夥伴都有誰，他竹淵根本就不清楚；可就在這樣的前提下，他竟然開始忽悠起人家來了。
就實際說，組成一個聯合體的成員越多、其中存在的問題和矛盾就會越多，尤其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組成的聯合之下，就更是如此；再則，基於利益的聯合之下，縱然其間不存在實際的突出矛盾，但隻要經過有心人刻意的‘點撥’一下，人性惡劣的一麵會非常自然的讓人‘發現’到那矛盾、並急速將這矛盾給放大。
所以，竹淵的這挑撥，根本就不缺立足的空間——有自私自利這片最肥的土壤、任何一個問題種子都會生根發芽！進而，不斷的茁壯長大。
從那人的眼神中，竹淵已經看出對方應該是想到了什麽；不過，他在等著人家主動開口再問，他不認為自己僅說的這點東西就能讓人家滿足。果然！那人的眼神忽然的清明過來時，隻聽其對他忽而道：“兄弟，還請明言！”
竹淵一笑，道：“大哥放心！兄弟我也不是那麽不仗義的人。物有所值之下，小弟總會讓大哥滿意的！”竹淵這是在給人家點出現實性的關鍵點，其實也是在給自己接下來的話做鋪墊，不過顯然那人也隻能領悟一半。
竹淵悠悠的接著說道：“大哥想到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將要說的，一定在大哥已經想到的那些東西內囊括！因為我也根本就不相信，那幫人真會把事情做的那麽的滴水不漏；我也不相信大哥你們青龍山就真的那麽天真、那麽的疏於防察。”
那人在專心的聽竹淵給出的說法。竹淵終於是把話題繞到了關鍵位置，他續道：“大哥，我們為什麽跟別人組成合作夥伴，還不是為了讓自己將來能分到更多的利益？可大哥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很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頓了頓的竹淵繼而續道：“這麽說吧！假如有人就為了自己將來能得到更多利益，他們與你們聯合、卻實際為別人的合作夥伴，他們與你們的聯合中總想著怎麽消耗你們的實力，所想的卻是等機會到了、把你們給吞掉的和別人分了你們的一切。”——
“大哥，你應該明白了吧？基於某些原因，我也隻能說這麽多了。我想我現在和大哥說的這些，已經足夠了！這一呢，是時間還完全來得及；二呢，我想大哥你們自己會知道我說的是誰的。有些事情，我相信大哥你們自己也是早有所查的不是嗎？我多說，其實也是無益。嘿嘿！”
對於竹淵，那人心裏真是哭笑不得！竹淵所說的‘某些原因’，還能是什麽原因？除了嫌給的靈石少之外，還會有什麽原因！然而也確如竹淵所言，竹淵說的這些也足夠了，有些事情青龍山會比其他人更加的心裏有數。
現在已經算是交易兩清，青龍山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商議決定，那人也無心留竹淵多坐一會兒。喚來兩個小高手，讓他們跟著竹淵出發後，竹淵及青龍山都開始相繼各忙個的了。
而竹淵忙完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後，馬不停蹄！換了個扮相、換了個山門標識，他繼續趕赴其餘的那一個個山門召集小高手‘開會’。他需要盡量的爭取時間，如此難得的好機會，他怎麽可能會不徹底的利用好？
所以，騙人錢財、騙人命的事情，還在竹淵的主導中一次次的發生。整個聯合勢力——嗯，明裏沒什麽，暗裏都被竹淵攪和的快解體了！可是，卑鄙的竹淵，就在人家這個關口上、又來了一個火上澆油。好家夥！這下子，大家夥可是誰都熱鬧起來了，整個的全都亂套了。
竹淵騙人命的事情已經在那些勢力身上輪轉了一圈之後，他還在和時間賽跑的繼續，不過目光基本都放到了那些沒被他騙到錢的對象身上。這種行為的止步，那是緣由他最後一個通知‘開會’的山門。
最後通知開會的那山門，人家派給他的兩位小高手，其實是一個真正的高手搭配一個小高手！好在是條兒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異常，好在是人家隻懷疑這次‘秘密任務’的執行情況，趁人家不備、竹淵先是一劍了解了那個高手，而後這才和那小高手輕輕鬆鬆的過招。
事情發展到這裏，雖說竹淵仍舊是可以繼續下去，但一來是危險性太高了、二來是藉由危險他也不敢輕易的走進人家的大營騙錢了、三來就是他也著實需要好好的修整一番。於是，外邊風聲鶴唳，群芳堂裏是鶯燕有餘，這真是：摸魚、抓蝦，哪管渾水裏哭泣的又有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