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來遲一步
“怎麽？既然來殺我了，連是誰指派的都不敢承認嗎，哼……”蕭瀟用劍撐著自己的身子，嘴角的血跡已經幹涸，她現在指望不了任何人會來救自己，隻希望寶兒能平安。
“少夫人既然都知道，何必再問呢！”領頭的居然開口了，別說，這個女子他很佩服，明明已經重傷，卻還能一直撐著，且絲毫無懼。
“二夫人是不是也說過活見人，死見屍？”蕭瀟突然嘴角勾起一陣陰笑，她早就看過這邊的地形了，明知道逃不過，所以她故意選擇往這邊逃跑，因為她的身後就是萬丈深淵，就算是死，她也要二夫人一輩子擔驚受怕。
“不好，她想跳崖，攔下她！”那人似乎知道了蕭瀟的歧途，這人不管死活他可是要帶回去的，如果跳崖了夫人那邊又不好交代了。
那些人剛一上前，突然被一陣殺氣擋了回來，而蕭瀟也被眼前的人震住了。
這個男人他們都不認識，包括蕭瀟在內，但是他周身散發的寒氣卻讓人望而生畏，不知道是敵是友，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閣下是誰？”那邊的人客氣的問道，雖然他們一起聯手未必打不贏，不過現在能不得罪這號人物就不得罪，他們今日的目標可是那女人，節外生枝不是他們喜歡的。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男人冷冷的說道。
“那麽你今日來是與我們作對的，還是路過而已？”他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很白癡，不過如果多問一句能少一個麻煩是求之不得的。
“我是奉命保護少主夫人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蕭瀟，他一直都在暗處保護著，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出手的，看著蕭瀟的頑強，他隻能說一句，即使武功低弱，也配當雲萊的少夫人。
他轉身蕭瀟才看清楚，他帶著銀色的麵具，有一雙冷冽的眼睛，不過蕭瀟卻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溫柔。
“是無憶派你來的？”蕭瀟聽那一句少主夫人不知道為何覺得諷刺，她更希望他叫的是小姐，畢竟她也是雲萊莊主的幹女兒不是嗎？不過或許所有的好都是因為她當時腹中的孩子吧，愛屋及烏而已。
那人沒有說話，而那些人已經衝了上來，就在劍劃過他的臉龐時，他輕巧的揮動劍柄擋下，與那些人廝殺在一起。
蕭瀟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微笑，如此高深的武功卻不在第一時間出來保護自己，這是否也是莫無憶的命令，莫無憶啊，莫無憶，既然你把一切都看的那般重，唯獨對我薄情，我蕭瀟要你終身後悔。
蕭瀟慢慢的往著崖邊移去。
“不要！”隨後趕到的莫兆希來不及看那些打鬥的人，隻見蕭瀟在崖邊遙遙欲墜朝著蕭瀟便衝過去，不過卻被另一波黑衣人攔住。
聽到莫兆希的呼喊，蕭瀟愣是回過神來，往自己的身後一看，已經是萬丈深淵，她有些心虛的吞了一下口水，剛剛她是哪根經不對了，居然想要跳崖，而且還是為了一個不拿自己當回事的男人，蕭瀟拍了拍胸口。
不過這時她也發現黑衣人越來越多，即使莫兆希和那麵具男武功再高也寡不敵眾，被劃了好多刀，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裳。
“住手！”蕭瀟不是無情的人，她已經看著劉大哥劉大嫂為自己死了，她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個為自己送命，高喊一聲，隨後將劍架與脖子之上，，“都給我住手，你們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
“不要！”莫兆希與麵具男同時失聲喊到，而另外一些人見蕭瀟要自刎，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反正他們的目標隻是她，其餘的打鬥隻會死傷更多的人。
“莫兆希回去告訴你娘，我蕭瀟做鬼也不會放過她！”蕭瀟的眼神堅定，她對著那些黑衣人冷冷一笑。
“不好，她要跳崖，不是自刎！”帶頭的黑衣人看到她嘴角的那抹冷笑，突然想起她之前也是要跳崖，大叫不妙。
不過他們距離她都太遠了，隻覺得一陣風過，蕭瀟將劍扔下懸崖，向後一躍。
“不要！”
她最後聽到他說的話是這句，最後看到他的身影是模糊的，對那個人也來到了，可惜一切太遲。
蕭瀟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極速的下墜，就像斷線的風箏，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腰身被風托起，有暖暖的感覺，她努力睜開眼睛，再眨眨眼，再眨眨，頓時覺得瞳孔無法焦距：“為什麽？”
“就當我傻！”莫兆希也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到她跳下的那一刻，他隻有一個想法，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離開。
“傻！”蕭瀟努力的看向上麵，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也聽不見他撕心裂肺的喊聲。
“少主不可以！”麵具男緊緊的拉住要一起跳下去的莫無憶，方才的一幕讓他也嚇著了，他不是沒想過蕭瀟會跳下去，而是沒想到莫兆希會跟著下去，這些人到底是怎樣存在，為什麽他覺的關係有點亂。
“放開我，我要下去找她，放開我……”莫無憶半個身子都已經在外麵，他已經看不見蕭瀟的身影，為什麽要拉住他，為什麽？
“難道你想就這麽不負責任的死了？不想替她報仇嗎？”不知道何時身後竟然站了兩個人，而他們不是別人，正是白公子和邢，而說話的正是邢，他明明一臉的怒氣，可是說話卻極致淡漠，仿佛在說一件不關自己的事情，其實隻有白公子知道，此刻自己的師父不過是在用這種淡漠控製住自己殺了莫無憶的衝動。
即使白公子不知道師父與掉下懸崖的夫人有何關係，但是光是見他一聽說那位夫人有難就馬不停蹄的趕來，就知道一定不簡單。
“給我去找，就算死也要給我找到屍體！”那黑衣的頭子失神了半天，終於回神，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主子會跟著跳下去。
“一個都別想走！”莫無憶的眼睛仿佛會發光一般，赤練的火焰仿佛吞噬了所有的理智，那是一場恨的殺戮，來不及的反抗，眼前隻有一片的血光，白衣如血，惺雨刺鼻，所有人在一瞬間倒在血泊之中，很多年後那個孩子想起今日的一幕都有點心裏發毛。
對，那個孩子就是此刻踩著泥水慢慢的往他們走來的寶兒，他沒有看到爹娘的慘死，可是卻見到自己喜歡的瀟姨被人逼跳山崖，看到了莫無憶全身是紅色的跪在地上，身邊躺了好多黑色的叔叔，還有幾個站著的，麵無表情的叔叔。
“你是無憶叔叔對不對？”寶兒拉了拉莫無憶的袖子，一點也不懼怕那血，或者過這個時候的他對殺戮沒有任何的概念，也不知道死意味著什麽。
莫無憶抬頭，眼中的殺氣未散，但是當他看清楚孩子那不畏懼清澈的臉龐時恢複了正常的顏色：“孩子你叫什麽名字？為何會在這裏？”
“你是無憶叔叔對不對？”寶兒沒有回答，依舊執著的問著。
莫無憶點點頭，想要用手給他撫去雨水，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太髒。
“瀟姨說寶兒的爹娘去了很遠的地方，讓我在草叢裏等她來接，可是我等太久了，就來找她了，你會帶寶兒去下麵找瀟姨嗎？”寶兒迫切的問道。
“找瀟姨的路很難走，或許會受傷，你還願意去嗎？”莫無憶看著孩子的眼神，那是一種怎樣的堅定，他突然好心疼。
“瀟姨說你會保護寶兒的！”寶兒緊緊捏著的小手攤開在莫無憶的麵前，他抓的是蕭瀟的發釵，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發釵。
看著那發釵，莫無憶的淚終究是忍不住狂飆，不過雨水讓人分不清那是痛還是痛。他輕輕的將寶兒抱起：“我們回家！”
寶兒雖然還是想去找瀟姨，不過看了看這下的大雨，而且他現在好累，也就乖巧的點點頭躲進了莫無憶的懷裏。
看著莫無憶抱著寶兒離開，那背影讓人心疼，邢看了一眼麵具男，隻說了一句：“人我會找，看著你們的少主！”
邢沒有其他的想法，他隻是不想蕭瀟回來後發現自己的愛人卻為自己死了。他不知道為何莫無憶隱瞞自己的武功和身份，也不想知道，他隻要知道蕭瀟到最後都沒有放下這個男人就行了，隻要她還愛，還在乎，他就可以不計後果得失。
所有人都走了，刑師徒倆也冒雨從一邊往懸崖尋去。
“師父，她到底是誰？”途中白公子還是忍不住問道，他這一生沒什麽東西可好奇的，唯獨師父對那位夫人的態度，他無法理解一個看著跟黃毛丫頭沒區別的女子，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就連自己的師父也這般迫切。
“曾經我以為我可以成為她的全世界，卻不想她成為了我的全世界！”
白公子記得，當時師父是這麽回答他的，可是他終究沒有問出那女子與師父是什麽關係。
“所以說我的兒子跟著跳了下去？”男人坐在白虎皮鋪的椅子上，他手上的青筋說明了他此刻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