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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臨安解圍(下)

  伯顏作為元軍統帥,無論從戰術上講,還是從戰略上講,都是最好的目標,幹掉伯顏一直是許光漢的目標,幾次想找他好好談談,無奈他的守衛太多,不能得手,只好放棄。在制訂作戰計劃時,廖勝功又要派許光漢去和伯顏聊聊,李雋當場否決了,說十架火炮正好派上用場,要伯顏嘗嘗火炮的厲害。


  李雋的提議立時得到文天祥他們的支持,這事就這樣敲定了。為了這次行動,黃永善連夜把火炮固定在炮架上,由於制退裝置沒有造出來,只好退而求其次,使用剛性裝置,射速雖然大為降低,也還能用,只要用得好,做掉伯顏應該不會有問題。


  一想到十炮齊發乾掉伯顏的情景,李雋忍不住興奮起來了,說話的嗓門都大了許多。興奮具有傳染性,他的喜悅立時感染了站在他身邊的廖勝功文天祥趙僉他們,還有那些炮手。


  炮手們把炮彈塞進炮管,點燃引信,一團火光閃過,炮彈划著美妙的拋物線直向伯顏飛去,第一輪炮彈並沒有擊中伯顏,落在他附近爆炸。


  這批火炮要是用現在話來說是樣品,根本就沒有通過檢驗,存在的問題很多,准性差點也是情理中事,李雋很是理解,鼓勵炮手們道:「不錯,不錯,就是差了點。再來,再來。」


  炮手們把炮彈裝好,再一次點燃引信,炮彈又朝伯顏飛去。


  第一輪炮彈就在身邊爆炸,阿剌罕急切地提醒伯顏:「丞相,這裡危險,你趕快離開。這裡交給我。」


  伯顏生來膽量大,不把危險放在眼裡,曾經力排眾議冒險從洪水裡渡過,拒絕道:「不行,我不能離開。」話音剛落,一發炮彈對準他飛來,阿剌罕吃了一驚,大吼一聲:「丞相,小心!」和身撲上,把伯顏撲在地上,用身體壓住他。


  阿剌罕的作為提醒了親兵,那些忠誠的親兵一齊撲了上來,把兩人壓在身下,疊起了一個高高的羅漢。連續三發炮彈落在人堆上,炸了個血肉橫飛。


  李雋在遠處看見,心想要是沒有伯顏這個讓人頭疼的對手,這仗就好打多了,興奮得叫起來:「打中了,打中了。」廖勝功和文天祥也是興奮不已,一臉的喜悅。


  上次那麼多zha藥包都沒有把伯顏炸死,就在於他的親兵用身體給他當了一回肉盾。李雋很不放心,道:「別停,再打,把所有的炮彈全部打過去,一發不留。」


  炮手得令,一鼓作氣把上百發炮彈全扔過去了,又有不少落在人堆上爆炸。李雋笑呵呵地道:「這下,伯顏逃不了啦。」


  文天祥和廖勝功也是猛點頭,道:「沒有了伯顏,韃子就沒有指揮,可以趁混亂之時全殲掉。」


  「是啊。怎麼趙良淳還不到?」李雋有點心急地道:「這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錯過了就沒有了,他再不來問題就大了。」沒有了伯顏,趁元軍混亂髮起猛攻,憑現有兵力打敗元軍不會有問題,不能全殲,戰果會小很多,由不得李雋不焦急。


  「是啊。」文天祥深表贊同,道:「這個趙良淳,怎麼還不到?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他的話音剛落,一片清越嘹亮的聲音從蒙古大營後面傳來,驚天動地,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這聲音對於李雋來說太熟悉了,他在朝鮮戰場上聽過無數回,不用想都知道是衝鋒號的聲音,大喜道:「來了,他還來得真及時。」


  「是啊。」文天祥點頭贊同。


  廖勝功的點評是:「趙將軍真是不同凡響,時機掐得真准,我們剛剛乾掉伯顏他就到了。」


  「不然,他還叫趙將軍嗎?」李雋不無讚許地說。


  緊接著,就是一片悶雷似的響聲傳來,李雋定睛一瞧,只見遠處一道流暢的水線正向蒙古大營漫來。水線所到之處,雪花飛揚,一片美麗景象。不要說此時的李雋心情特別舒暢,什麼東西看在眼裡都是美不勝收,十幾萬大軍濺起的雪花本身就很美麗,很壯觀,可以說是奇觀,讓人嘆為觀止,對於此時的李雋來說就是錦上添花了,喜上加喜。


  文天祥的心情也不錯,以詩人的口吻點評:「千軍飛雪,人間奇觀,嘆為觀止!」


  廖勝功以軍事家的眼光點評說:「從這雪花看就知道陣勢整齊,這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他們一壓上來,就成泰山壓卵之勢,韃子的崩潰只在眼前了。」


  趙良淳也是一員良將,絕對不會錯過時機的,道:「黃漢將軍,你帶領步兵從中央突破。騰衝將軍,你帶領一萬騎兵從左翼迂迴,我帶領一萬騎兵從右翼包抄。」


  元軍敗勢已成,失敗已成定局,但是數十萬大軍敗退下來,敗兵之多難以想象,要是不能儘可能多殲滅掉,一旦給收攏,重整戰鬥隊形的話,憑蒙古人的武勇又將是一支可怕的軍隊,趙良淳深知這個理,決定用騎兵包抄,拉成一張大網,把元軍網住,然後配合臨安軍隊分而殲之。


  「得令。」黃漢和騰衝領命行事。


  黃漢個子不高,但是精悍過人,好象精力無窮無窮似的,往那裡一站給人的感覺彷彿是一座大山,無法撼動。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就是泰山向他壓來,他也擋得住。拔出刀舉在頭上,大聲訓話:「弟兄們,這就是臨安,皇上就在前面,用我們手中的鋼刀殺光韃子,用韃子的頭顱當貢品,獻給皇上。皇上萬歲!大宋朝萬歲!」


  他個子不大,嗓門倒挺大,好象一面擂響的重鼓,他的話士卒們聽得清清楚楚,為他的話語鼓起了鬥志,血液開始沸騰了,眼裡射出猛獸一樣的光芒。


  黃漢轉過身,刀向臨安一指,大吼一聲:「殺!」大步走在頭裡,率領步兵向元軍後背壓去。這位作戰風格兇悍,以善打硬仗著稱的步兵將領就此走向了他的軍事輝煌。


  黃漢是個天才的步兵指揮官,趙良淳一到廣州,他就找到趙良淳毛遂自薦,甘願擔當訓練步兵的重任。趙良淳一見他就知道他不同凡響,因為他的氣質與別人不同,渾身散發著一股彪悍氣,還讓人感覺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趙良淳與他一席深談,大為嘆服,和陳宜中一商量,就任命他為步兵總教官(按:宋代貌似該叫教頭。),訓練步兵。


  他訓練的步兵人人都有武勇精神,敢於打硬仗,他的陣勢穩固厚重,不可撼動,趙良淳感嘆之極地評價說:他的軍隊不是血肉之軀,是釘子,往哪裡一釘,哪裡就不可撼動,就是韃子的騎兵也別想衝動他的陣勢,就是武穆復生,也不過如此。


  宋朝少馬,騎兵不多,以步兵為主,然而宋朝的步兵很差勁,根本就擋不住騎兵。當然,岳飛率領的岳家軍除外。趙良淳把他和岳飛相提並論,說他的步兵可以擋住蒙古騎兵,由此可以想象此人的軍事才幹有多高。


  趙良淳的點評不是張大其詞,黃漢率領的步兵向元軍後背壓去,無邊的殺氣瀰漫在空際,好象無形的泰山一般,讓元軍心悸神動。


  元軍和黃漢的步兵一接觸,方才在道近戰砍殺不是元軍的專利,宋軍可以比他們做得更好,嫻熟的砍殺動作讓他們一向自詡的彎刀技術再也發揮不出來,中者不死則傷。在黃漢率領下的步兵好象一把巨斧,迅速把元軍一分為二,彼此互不呼應。


  黃漢是個天才的軍事指揮官,知道元軍已給包圍,逃走的可能性不是太大,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分割元軍,把元軍分割成互不聯繫的小塊,好逐個擊破,分而殲之。在他指軍下的步兵好象鑿子,一點點地把元軍鑿成一小塊一小塊。


  全軍都打得不可開交,趙僉只有站在李雋身邊看熱鬧的份,不免手發癢,向李雋請戰道:「皇上,讓我們上吧。皇上,你讓別人吃肉,也得給我們點湯喝啊。弟兄們的嘴都饞死了。」


  「好你個趙僉,拿別人做擋箭牌,自己想打就明說嘛。」李雋看著趙僉笑言。


  趙僉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道:「皇上聖明。皇上,你知道了,還讓人家站著看戲,存心折磨臣。」


  看著趙良淳那些我的好事給別人搶的不爽樣子,李雋真想笑,揮揮手,道:「去吧。動作要狠,要猛,專找硬骨頭啃。」


  「遵旨。謝皇上。」趙僉興高采烈地率領玄甲騎兵投入戰鬥。


  蒙古軍隊能夠縱橫歐亞大陸,不是靠幸運女神的眷顧,靠的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雖是失敗不可避免,仍是不亂,沉著應戰,不少人聚在一起作困獸之鬥。對於蒙古軍隊,李雋是下過功夫的,很是了解,就是趙僉不請戰,他也要打出他手中最後一張王牌,把那些作困獸之鬥的元軍拔掉。


  趙僉的軍事才幹也是不凡,自然明白李雋的用心,專找那些負死頑抗的硬骨頭下手。玄甲騎兵潑風一般沖入,手裡的寶刀發著讓人心悸的寒光,劃出一道道優美流暢的曲線,元軍士卒紛紛中刀倒地,不是沒頭,就是四肢不全,或是給一劈為二。


  玄甲騎兵是宋軍中最富有戰鬥經驗的士卒組成,選了又選,裝備極其精良,訓練嚴格,戰鬥力極強,李雋評價說就是著名的霍去病統率的八百壯士也不外如是。所過之處必是一地碎肉,血肉橫飛之景象。


  一個地方解決掉了,趙僉指揮玄甲騎兵立時沖入下一個地方。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清理下去,不一會功夫,那些頑抗之敵給清理乾淨。


  許光漢是個優秀的特種部隊指揮官,很能把握戰機,把戰鬥效果最大化,放火任務一完成,特種部隊立時由保護者轉變成催命鬼,十人一小組,三個小組為一大組,分散行動,專找元軍指揮官的晦氣,暗殺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乃至象阿剌罕這樣的將領。他們精於暗殺,多次進出元軍大營,把元軍的情形摸得很熟,這一放手施為,不知道有多少元軍軍官死在特種部隊手上。


  特種部隊製造混亂,玄甲騎兵負責清除硬骨頭,黃漢的步兵負責分割元軍,元軍給分割成東一簇,西一塊,彼此之間無法支援,全軍覆沒之勢已成。


  要是把伯顏大軍全殲在臨安城下的話,將是天大的勝利,就是岳飛指揮的那些戰役也不能與之相比,將成為宋朝歷史上的神話。文天祥不住點頭,熱淚盈眶道:「真是不敢相信,太難以相信了。」


  對於文天祥來說,這變化來得真是太快了,快得讓他難以相信。元軍初到皋亭山時,文天祥不得已到元軍大營求和,回想那時的光景是何等的讓人無法接受,朝中一片混亂,謝道清都「仁慈」地給群臣發了路費(用現代的話來說是遣散費),南宋覆滅只是指顧間事。正是李雋臨危受命,扭轉了危局,守住了臨安,才有今日之大勝。


  伯顏率領五十多萬大軍來到臨安城下,要是全軍覆滅的話,將是宋朝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大勝仗,就是岳飛取得朱仙鎮大捷,郾城大捷也不能與之相比,回想這一切的一切,恍若隔世,由不得文天祥不激動。


  李雋也是不敢相信,回想當初乍一明白自己居然成了忽必烈的對手時,就覺得頭好大,忽必烈可不是好惹的,雄材大略,千古稱頌,和他鉚上了,後果著實不大妙。沒想到,經過自己一番努力,不僅守住了臨安,還要取得一個空前的大勝仗,如此規模的勝仗在宋朝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真是感慨萬千。


  親兵七手八腳地把屍體雪塊泥沙搬開,終於露出阿剌罕,兩個親兵忙把這位猛將拉起,只見他背上中了好幾塊彈片,大腿上也有一塊彈片,鮮血汨汨流出,忙給他包紮。


  伯顏給阿剌罕壓在身下,親兵忙把他扶起來,幾乎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適才那個生龍活虎的伯顏。伯顏一身血污,不知道中了多少塊彈片,最讓他們震驚的是,左臂只有一點皮肉與膀子相連,不用想都知道,伯顏左臂廢定了,鮮血象水一樣從傷口湧出來。


  一個親兵急急地叫道:「丞相,丞相。」


  伯顏吃力地睜開眼,狠狠瞪了一眼親兵,親兵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叫了。俗話說的虎死威在,伯顏雖然傷得不成樣子,威嚴仍存,親兵哪敢再叫。伯顏這也是不得已,要是他重傷在身的消息傳出去,本就難以支撐的元軍必然是軍心渙散,轉瞬就會全軍覆滅。


  在伯顏的示意下,親兵把他扶起,伯顏吃力地把情勢打量一番,道:「快,組織撤退。」眼前的敗勢已成,宋軍正在廖勝功的指揮下集中優勢兵力聚殲分割之敵,已經無力回天,不要說伯顏就是起成吉思汗於地下也不能扭轉敗局,撤退是最明智的選擇。


  伯顏話一說完,頭一歪暈了過去。伯顏以硬朗著稱,給李雋一通猛轟,受傷之重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他就是再硬朗十倍也是挺不住。


  一個親兵急切之下就要叫聲「丞相」,給阿剌罕飛起一腳踢飛,罵道:「叫什麼叫?丞相還沒死,你哭什麼喪?怕將士不知道丞相出事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見機不快的親兵,指著一個身材和伯顏差不多的親兵道:「你把丞相的盔甲穿上,和我去收攏將士們。」


  要是伯顏生死未卜的消息傳出去,對於此時的元軍來說無異於天崩。要是有個冒牌貨,混亂之中的元軍難以辯認,反倒可以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


  親兵領命,穿上伯顏的盔甲,騎著伯顏的戰馬,和阿剌罕去收攏元軍。


  此時的元軍已經給分割成無數塊,只是由於宋軍總兵力並不佔優,不能全面聚殲,只能集中優勢兵力一塊一塊地殲滅,要不然的話說不定戰鬥已經結束了。


  饒是如此,只要再過一陣子,隨著被殲滅的元軍越來越多,廖勝功可以使用的機動兵力就越來越多,就可以投入更多的兵力殲滅元軍。因而,留給阿剌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阿剌罕是名將,能夠獨擋一面,明白形勢已經刻不容緩,交待一句:「把丞相照顧好。」立即帶領親兵向最近一塊元軍衝去。伯顏的親兵是千挑萬選的精兵,戰鬥力極強,一下沖入陣里,和這批元軍匯合。阿剌罕馬上帶領他們沖入下一個地方,不一會兒功夫,就給他收攏了不少。


  在戰場上可怕的不是得勝之師,而是死裡求生的軍隊,正是基於此《孫子兵法》才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的名句,韓信才會有背水列陣的經典戰例。


  阿剌罕的出現,給危急中的元軍以生路,激起了他們的求生意志,不斷有元軍向他們靠攏,好象滾動的雪球,越滾越大,不多一會兒功夫就聚集起幾萬人。


  廖勝功發現不妙,立即要趙僉帶領玄甲騎兵去突擊,同時再調動黃漢的步兵壓上去,準備把阿剌罕吃掉。阿剌罕吃道時機稍縱即逝,根本就不想和廖勝功糾纏,派出一支元軍打掩護,集中兵力向右上角的薄弱地方突擊,一舉突破了包圍圈,元軍立即象潮水一樣潰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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