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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郭侃受命

  第一百二十六章 郭侃受命

  「臣參見皇上。」郭侃向忽必烈施禮道:「請問皇上,召臣何事?」郭侃依然是那樣的氣定神閑,舉止中規中舉,行為端止。


  忽必烈對這位頭號謀臣歷來是禮敬有嘉,即使郭侃有江南之敗也沒有改變,端起一杯茶遞給郭侃,笑道:「來,忠和,先喝口茶。」


  「謝皇上。」郭侃接過茶,並沒有喝,順手放在桌子上,問道:「請問皇上,有什麼事要臣效力?皇上但有所命,臣盡心竭力,死而後已。」


  郭侃是忽必烈的頭號謀士,也是第一號戰將,料事如神,難有不中,忽必烈見到他就覺得安心,原先的焦慮暫時擱起,笑道:「忠和智者,朕就考考你。你說,朕有什麼事請你前來相商。」


  忽必烈雄材大略,眼光極高,少有人看在眼裡,更不會對臣下說請字,當然這只是對別人來說,對郭侃是例外,郭侃也的確當得起這個請字。


  「皇上日理萬機,國事極多。君者,臨天下也。故天下事都由皇上而決,這天下事就多了,臣還真是難猜測。」郭侃沉思著,只見忽必烈笑著看他,知道忽必烈一定要他猜猜,微一凝思,已經知道究里,道:「臣以為,皇上所憂者,八百里秦川。」


  他的話音一落,忽必烈撫掌道:「忠和就是忠和,一語而中。」拿起戰報遞給郭侃道:「忠和,你看看。真的難以讓人置信,博爾忽已經全軍覆滅,朝廷在四川的軍隊,還有在雲南貴州的軍隊已經不復存在了,這是朝廷繼江南之敗后又一重大損失。忠和,你說,朝廷接下來該做什麼?」


  忽必烈不愧雄材大略之人,這種慘敗要是換一個人的話,肯定是怒氣沖沖,早就對臣下開罵了,會斥罵臣下無能,誤國誤君,不能為君分憂,而他卻說得很是平常,好象這事是小事一樁似的。


  郭侃知道忽必烈又要向他問計了,道:「皇上,博爾忽進軍是臣之議,臣罪在不赦,還請皇上治罪。」


  「勝敗,兵家常事,忠和不必放在心上。」忽必烈平靜地道:「博爾忽進軍極其機密,他又採取了拉網之策,消息泄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朕以為南朝皇帝精於推算,識破了我們的計謀,預先有所準備才有博爾忽之敗。要說責任,是朕的責任,是朕恩准。」


  他這是在為郭侃開脫,郭侃哪有不明之理,很是感激道:「謝皇上。」


  「朕所憂者,八百里秦川之地。」忽必烈濃眉一軒,道:「秦中自古帝王州,八百里關中富厚饒給,百姓殷實,有可戰之資,有可戰之兵,若是落於南朝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渭河平原,也就是古書上說的關中地區,非常的富饒,自古就有「秦中自古帝王州」的說法。秦國正是以這八百里富饒之地為基業,奮發圖強,最終秦始皇統一了中國。西漢把根基也定在這裡,漢武大帝開創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全盛的盛世。南宋穩定了四川,下一步必然是進軍關中之地,對於忽必烈來說,穩定關中局勢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關中四塞之國,進可攻,退可守,秦得關中,是以掃滅山東六國,混一宇內,此真帝王之地。」郭侃贊同忽必烈的看法,道:「臣以為,南朝要想進入關中也沒那麼容易,時下已入深秋之地,秦嶺已是飛雪連天,冰寒三尺,南朝軍隊必然在秦嶺中延誤時日。朝廷若是加固略陽的防守,只要略陽不失,則關中無憂,中原無憂。」


  關中與中原近在咫尺,從關中出兵,可以直去中原,若關中無事,中原之地就少一大威脅,實是天大的美事。


  「忠和所言極是,朕也是這麼看。」忽必烈深表贊同道:「關中要地,必得一重臣不可。」看著郭侃笑而不言。


  郭侃何等聰明之人,馬上明白是忽必烈要他去關中坐鎮,道:「皇上,臣願往關中。」


  忽必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原本平靜的臉上溢滿喜色,道:「忠和出馬,關中無憂也!。朕想過了,對於關中,南朝是勢在必得,必然會不惜代價打下去,朕給予你臨機決斷的權力,你可以調動關中的一切力量阻止南朝進入關中。」


  臨機決斷的權力也就是現在說的全權,郭侃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全權處理,不必向忽必烈請示,真正做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是莫大的信任,郭侃謝恩道:「謝皇上隆恩。」


  微一凝思,郭侃接著道:「皇上,善守者亦善攻,守不能全守,還要攻。臣以為,朝廷在穩定關中的同時,可以在淮西淮東之地開展進攻,一者可以牽制南朝的兵力,二者可以攻佔這些肥沃的地方,至少也可以打亂這裡的局勢,讓其不穩定。」


  淮西淮東之地也是肥沃之地,要是給南宋穩定下來的話,對南宋實力的提升具有莫大的好處,趁南宋才收復,還沒有徹底穩固,也就是這些地方還沒有發揮作用的時候發起進攻。即使不能奪取,也要打亂這裡的局勢,可以達到削弱南宋的戰略目的,其中的好處忽必烈自然明白,笑道:「忠和非朕之臣,朕之舌也,朕也是這麼想。朝廷在中原新徵召的軍隊已經訓練完成,可以派上戰場了,朕就命令張弘范,史天澤,阿術他們抓緊時機開戰。關中之事就盡托忠和了。」


  蒙古在江南損失百萬大軍,兵力大耗,一時間也難以發起進攻。好在南宋也沒有實力馬上北伐中原,給了忽必烈重整軍備的時間,在中原大規模徵召丁壯入伍,訓練完成,準備開始大舉進攻。


  在蒙古歷史上就沒有損兵折將上百萬的先例,要是忽必烈不能有所建樹的話,他的汗位就有點危險了。別的不說,就是這一種壓力就迫使他不得不為了。


  「臣盡心竭力,戮心王事。」郭侃平靜地道。


  忽必烈踱了幾步,道:「為了加強你的實力,朕決定把五衛禁軍中的兩衛調給你。中原,關中之事就交付給忠和了。」這話的意思是說,這次的所有行動都由郭侃來策劃,包括阿術他們進淮西淮東這些地區的軍事行動,都由郭侃負責。


  郭侃的確不愧神人之稱,給他說准了,宋軍向關中挺進,遇到了天大的困難,這因難是自臨安大捷后宋軍遇到的最大困難。帶給宋軍巨大困難的並不是強大的蒙古軍隊,而是秦嶺。秦嶺自古號稱天險,是關中的南方屏障,海拔高,地勢陡峭,難以逾越。


  群峰聳峙,千岩競秀,雲纏霧繞,白雪皚皚,從山腳望去,從半峰之上就處在雲霧中,好象玉帶纏腰,雪花飄飛在空中,一幅雪國奇景。數百里秦嶺飛雪,真的當得起「萬里雪飄」四字了。


  這就是秦嶺,山外還是深秋之季,山中已經入冬,下起了大雪,天寒地凍。寒風呼嘯,發出嗚嗚的嗚咽之聲,盡情地蹂躪著他們能夠蹂躪的一切。在夏日裡肆虐的蛇蟲不堪寒風之苦,早就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寒刀刮過,如刀似割,讓人從骨子眼裡感到寒冷。然而,這種大自然帶來的寒冷並沒有阻止宋軍向關中的開進,他們頂風冒雪,行進在難走的山道上。要是從天空望去的話,只見山道上有不計其數的宋軍,多得比螞蟻還要多,蜿蜒蠕動,前不見頭,后不見尾。


  「一二三,起!」一聲響亮的號子聲響起,彷彿靜夜中的驚雷,打破了秦嶺的寂靜。


  緊隨著這聲號子聲又響起一片號子聲:「一二三,起!」


  這號子聲發自朱瑞祥的炮兵之口,領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雋本人,他站在一塊石頭上,不停地揮著手臂,喊號子給炮兵們鼓勁。


  他們要把火炮運往關中,必須要克服秦嶺這道天險。把火炮運往關中,李雋是從兩個方面考慮:一是關中是重地,宋軍一攻打,忽必烈必然不會坐視不理,他肯定會派出精銳部隊前來。要是沒有火炮這一宋軍最為犀利的武器,這仗打起來就因難得多了。


  二是關中和中原相鄰,北伐中原時,從關中出兵也是勢在必行。不僅要出兵,關中這路兵力還要極其雄厚才能擔負得起戰略任務,火炮就必不可少。


  正是從這兩點考慮,李雋決定把在四川的火炮運往關中。當然,最大的困難就是秦嶺。秦嶺天險,徒步其間都很難行走,在這種大雪封山的日子裡運炮就更難了。


  李雋非常清楚其中的困難有多大,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決定要把火炮馬上運往關中之地。李雋相信中華民族的智慧與毅力,一定能夠創造出一個奇迹,一定能把上千門火炮運到關中。


  朱瑞祥不僅是個優秀的炮兵指揮官,還是一個堅毅不拔的英雄,李雋把想法一說,他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他的理由是:「我們的祖先可以修長城,我們當然可以把火炮運到關中。我們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就有有愧於我們的祖先。」


  他說得一點沒錯,在一千多年前,秦人就修建了長城這一驚世奇迹。把火炮運過秦嶺雖然困難不小,比起修長城來說,就小得太多了,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李雋大拇指一豎,什麼話也沒說,只說了一個字:「壯!」雖只一個字,卻勝過千篇最為華麗的讚譽之詞。


  得令之後的朱瑞祥馬上組織人手開始運炮。當然,李雋知道他們的行動會慢得多,特地把炮兵安排在最後。騎兵和步兵,輕裝簡從,行軍速度要快得多,走在前面就不用說了。


  號子聲對於干苦力的人來說,特雖有用,號子聲一起,炮兵們一齊發力,抬著炮身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他們的身後,留下一串深印泥中的腳印。


  這腳印不僅僅是力量的象徵,也是中華民族毅力的最好證明!

  「穩點,穩點。」李雋對八個抬著炮身從身前走過的炮兵們喊道:「堅持就是勝利!一二三,走!」


  炮兵們跟著喊道:「一二三,走!」抬著炮身向前行進,喊著號子。


  不計其數的號子聲響徹在秦嶺山中,宋軍要征服的不僅僅是蒙古軍隊,還有數百里天險秦嶺。只要他們克服了秦嶺天險,他們就當得起第一流軍隊的稱號。


  朱瑞祥一身的雪泥塵土,喘著粗氣,大步而來,道:「皇上,這裡就交給臣吧。臣用人頭擔保,保准不會誤事。」


  不用想都知道,他與炮兵們一道抬炮身扛炮架弄得一身的泥,李雋用手給他拍拍肩上的泥土,道:「不是不放心,我是想看看將士們。有了這樣的軍隊,何愁光復大業不能完成。」李雋指著艱難前進和炮兵們,動情地道:「你們將創造一個奇迹!」


  正如李雋所言,這支英雄的炮兵真的是創造了一個奇迹,在冰天雪地里把上千門火炮安全地運到了關中。當然,由於道路的艱險,意外事故在所難免,有不少將士為此付出了生命。


  「皇上,你就不要逗留了,柳將軍他們在等著你呀。」朱瑞祥很是急切地催促道:「皇上,你快走吧。你要是不能按時趕到,柳將軍他們的壓力會大得多。」


  李雋略有不滿地道:「你就催,連呆一會兒就不行。好好好,我這就走,免得礙你的事。」對段干木道:「我們走吧。再不走,有人不開心嘍。」


  「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朱瑞祥連分辯。


  「一二三,走。」李雋揮著左手,喊了一聲號子,牽著白馬就要上路了。


  段干木馬上阻止道:「皇上,你還是上馬吧。」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路這麼滑,騎在馬上不安全,還是走吧。」李雋笑著拒絕了段干木的勸說,道:「你不用把東西背在背上了,放在馬上吧,讓白馬馱著,你也輕鬆下。」


  翻越秦嶺,征途數百里,很難找到補給,生活用品自是要準備充分,段干木義無反顧地當起了腳夫,把吃的用的背在背上,李雋知道他很辛苦,才有此一說。


  「皇上,臣不累。」段干木跳了兩下,道:「皇上,你看,臣很輕鬆。」


  李雋拉住他,道:「你就別逞能了,這才剛剛開始,前面的路還很長。來,放上來吧。」段干木知道李雋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改變,只得把東西放在白馬上。


  李雋叫其他的侍衛把東西放在馬上馱著,牽著白馬開始了向關中進軍的征程。


  李雋和段干木他們說著笑話,講些故事,給將士們鼓鼓勁,沒怎樣就走到半山腰,低頭一望,只見在山道上前進的宋軍不知道有多少,蜿蜒曲折,好象一條長龍。抬頭一望,山峰上雲封霧鎖,不知道有多高,雪花撲面而來,打在臉上,給人以清涼之感。


  對於秦嶺,李雋覺得格外親切,因為他是陝西茂陵人,過了秦嶺,就快到家了,胸中湧起遊子歸故鄉的親切感。


  遊子歸故鄉是非常美妙的事情,讓人激動難已。對於李雋來說,就更難得了,他這個八百年後的人來到古代世界,即將回到古代的家鄉,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經歷,一想到即將回家,這種激動就更加難捺,輕輕哼著一首自小就唱慣了的民謠「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坡上刮過,不管是西北風還是東南風,都是我的歌,我的歌。日頭從坡上走過,照著我的窖洞,曬著我的胳膊,還有我的牛跟著我。不管過了多少歲月,祖祖輩輩留下我,留下我一往無際地唱著歌,還有身邊這條黃河。」


  李雋本是陝西人,喜歡陝北民歌,這首民歌自小唱熟了,在此心情激蕩之際唱起來就格外富有感染力,段干木和一眾侍衛氣喘噓噓地跟在李雋身後,聽了李雋的歌聲跟著哼唱起來。他們先是哼唱,到後來放聲高歌,一時間,山道傳來雄渾的陝北民歌。


  苦與不苦只是一種感覺問題,當注意力不集中也就不會覺得累。段干木他們唱著歌趕路,注意力轉移了,走起路來也快得多了。


  正想著回家的李雋也沒有注意到這事,直到一口氣上到山頂才道:「這路也不難嘛。」


  他的說法立即得到段干木他們的贊同,道:「對呀。真的一點不累,唱歌也能提神,走路也不累,真是怪事。」


  「你說什麼?唱歌,你們唱什麼歌了?」李雋還沒有反應過來,非常驚奇地問道。


  段干木笑道:「皇上,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唱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嗎?」拉開嗓子唱起來,準備亮一嗓子:「大風從坡上刮過……」


  一道靈光從心裡閃過,李雋想到一事,道:「太好了。干木,你去找些人來,要嗓子粗,會唱會跳的人來。」


  「皇上,我們就唱得不錯嘛。」段干木毛遂自薦了,道:「皇上,你何必捨近求遠呢。」


  這些侍衛個個是大嗓門,很符合條件,李雋點頭道:「說得也是。來,你們站在一起,我們一起來唱。我家住在黃土高坡,預備,唱。」右手向下一劃,段干木和一眾侍衛放開喉嚨開始唱道:「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坡上刮過,不管是西北風還是東南風,都是我的歌,我的歌。日頭從坡上走過,照著我的窖洞,曬著我的胳膊,還有我的牛跟著我。不管過了多少歲月,祖祖輩輩留下我,留下我一往無際地唱著歌,還有身邊這條黃河。」


  山頂上飄來黃土高坡的美妙歌聲,一開始將士們很是好奇,驚奇地望著山頂。黃土高坡是一首為人喜愛的民歌,很是動聽,到後來將士們也跟著唱起來。聽到歌聲的將士們不斷加入「合唱隊」,唱歌的人就越來越多了,一時間,整個秦嶺山中,只要有宋軍的地方都在高唱黃土高坡。


  唱得最為奇特的當然要數朱瑞祥的炮兵了,他們的唱法是「我家住在黃土高坡,一二三,走!大風從坡上刮過,一二三,走!不管是西北風還是東南風,一二三,走!」


  唱一句,喊一嗓子號子,把一首原本動聽的黃土高坡唱得不成樣子,不過,他們卻從中得到新的樂趣,精神振奮,抬起炮身,扛起炮架輕鬆多了。唱到輕鬆處,還可以小跑著上山,彷彿上千斤重的炮身不再沉重,和四兩棉花差不多。


  朱熹論歌詠,認為詩歌是心聲的凝結,情到之時自然而發,具有震奮心神的神奇作用。朱老夫子德行有虧,理學很是害人,對詩歌的見解很是獨到,讓人不得不服。將士們歌唱得越響亮,精神越振奮,走起路來也就更加輕鬆,秦嶺也不難征服。


  李雋想到的是管仲在逃跑途中作《黃鵠》的故事。管仲在政爭中失敗,給魯國囚禁。齊桓公採納鮑叔牙之議,決定拜管仲為相,首先就得把管仲從魯國弄回國,就以射鉤之事為由頭,說要親手砍下管仲的人頭。


  射鉤之事是管仲在政爭中用箭射殺齊桓公一事,管仲本是妙手,善射之人,一箭射中了齊桓公身上的鉤、,齊桓公咬破舌頭吐出一口鮮血裝著給射中了,騙過管仲。


  齊桓公以這事為由頭,誰都會相信,魯公信以為真,真的把管仲交給齊國。


  管仲知道魯公必然後悔,會派人來追殺他,才在囚車裡作《黃鵠》之歌,教押送他的齊兵唱歌。這些兵卒一門心思唱歌去了,走路也輕鬆了,一天走兩天的路程。等魯公反悔,派兵來追殺管仲時,他早就到了齊國境內。齊桓公拜管仲為相,齊桓公稱霸也就成了必然之事。


  李雋仿效管仲故事,這一教唱歌,宋軍的行軍時間還有不大為縮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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