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深不見底的局
河內岸邊,等待伏擊蘇天御他們的,就是薛氏家族的人,而這個事情的幕後推手正是景言。
薛氏家族與蘇天御等人是有死仇的,雙方矛盾無法化解。而監管會一案中,景言又被蘇天御和餘明遠陰了一把,所以他要報一箭之仇。
薛氏家族和景言本就是同一陣營的,他們的利益訴求是一樣的,再加上雙方都與餘明遠團隊有仇,所以一拍即合。
但景言現在並不想弄死蘇天御,甚至不想弄死蘇家的人,因為他心裡藏有一個跟誰都不能說的秘密,而能解決這個秘密的,或許就只有蘇天御了。
在監管會挾持案中,景言沒被趙巍虎乾死,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他心裡那個秘密,就是有關於這事的。
蘇天御不能死,景言需要用他一下,而能促使前者就範的,也就是他的親人了。
抓住這幫人,再用蘇苗苗和蘇天南來威脅蘇天御,這個事或許就能辦。
至於餘明遠,景言並不想自己去碰他。一來是這個人背靠安家,會牽扯到一區的一些政治派系,明著弄死會很麻煩;二來是餘明遠也是一區那邊點名要的人,所以莫不如順水推舟地把他交出去。這樣餘明遠既不會有好結果,他也算報了仇。
為什麼不在島上動手,而是要先放蘇天御他們走,再由岸邊的薛寶萊等人截擊呢?
這個事情,其實也不是景言能掌控的,因為暗中與他合作的本土家族,並不想在這個事上背鍋。餘明遠的身份背景複雜,而與蘇天御他們同行的人中,還有駐軍的軍官,這些人一旦全死在了島上,那他們「家裡人」是要追究的。
本土家族的人和餘明遠,還有蘇天御他們既沒矛盾,又沒過節,並且雙方目前在利益訴求上,又沒啥衝突,那人家憑啥要替景言背鍋呢?
人在島上死了,主辦方是有責任的。餘明遠家族在一區又很有能量,駐軍更是身份敏感,回頭人家找媒體一渲染,那這次展會就徹底爛了。有近十名華僑死在了老三角,這是小事嗎?
但人私自離島了,那是死是活,就跟主辦方沒有任何關係了。
景言站在窗口處停留了一下,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隨即立馬走出室內,抬頭喊道:「叫車,我要出去一趟。」
……
海面上。
蘇天御駕駛著小型遊艇,不停地看著船上的電子導航圖:「我們要馬上找個地方下船。」
大白有些緊張,咽了口唾沫問道:「為什麼,我們開船直接跑遠一點不好嗎?」
「你笨吶!」餘明遠立即回道:「海上就是一個平面,遊艇跑得再快,有直升機快嗎?雷達一掃,你往哪兒藏啊?我們這麼長時間沒上岸,對面肯定反應過來了,鬼知道薛家和景言是在和誰合作。萬一是搞死桂孟軍的那幫人,他們可能連遠程火力炮都有,你在海上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大白不是個蠢人,他只是過於緊張而已,所以餘明遠這麼一說,他也反應了過來:「對對,不能走海上!」
蘇天御再次看了一眼電子導航:「不能再拖了,馬上就得靠岸,你們準備一下。」
「好。」蘇天南回。
「狗日的尤一凡,應該是和景言穿一條褲子了。」大白惡狠狠地罵道:「他是拿我們這幫人,當展開合作的敲門磚了。」
事已至此,但凡腦子沒泡的,那都已經反應過來,尤一凡之前催促他們走,看似是擔心大家的安全,可實際上是在哄騙,在暗中幫助景言。
尤一凡為啥會這麼做?其實狗六子也已經琢磨得差不多了。
桂孟軍死了,尤一凡最可能爭到唯一渠道的途徑就沒了。他如果還想摻和這個事,那隻能選擇其他的本土家族,而誰跟其他的本土家族更近呢?很顯然是一直沒走桂孟軍這條線的景言。
蘇天御推測,要麼是尤一凡主動找到了景言尋求合作,要麼就是後者臨時拉攏的他。
雙方談成之後,蘇天御等人對尤一凡來說就沒多大價值了,那景言想要報監管會的一箭之仇,尤一凡順水推舟地答應,也就順理成章了。
想到這裡,蘇天御更加覺得尤一凡這個人很陰。他之前還口口聲聲地說,很看重自己和趙巍虎之間的關係,但現在細想想,他這麼說,很大可能就是怕自己起疑,所以故意用真實的訴求,來讓餘明遠等人相信他。
軍備物資的生意體量太過龐大,絕對利益之下,什麼關係都顯得非常脆弱,背叛隨時可能都會發生。
……
河內岸邊,薛寶萊拎著槍,拿著電話沖父親說道:「趕緊讓景言跟那個中間人打招呼,蘇天御他們肯定是反應過來了,跑路了,馬上讓直升機在沿岸搜一下。還有,讓本地人出人,馬上封鎖附近沿岸,他們跑不了太遠。」
「你穩著點!非必要的情況下,不要自己露面。」薛平安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了。」
話音落,二人結束了通話,薛寶萊上了一輛大型越野車,扯脖子吼道:「動作快點,不在這蹲著了,走了。」
……
大約十五分鐘后,河內不知名地區的某沿海灘頭,蘇天御他們將遊艇扔在了海面上,直接跳下水裡,游到了岸邊。因為沿岸的水層太淺了,下面又全是礁石,船肯定靠不過來。
「快走,往南邊走!」蘇天御憑藉著自己的方向感,催促眾人向五區方向撤離。
眾人快步急行,穿梭在了灘頭複雜的小路上。
餘明遠跟在後側,沉思許久后,突然問了一句:「瑪德,不太對啊?」
「什麼不太對?」蘇天御回頭。
「接咱們的人,說他們是桂孟雄的人。」餘明遠皺眉回道:「如果是真的,那桂孟雄和景言,薛家,還有尤一凡就是一夥的!」
蘇天御掃了他一眼:「大哥,你細想想,晚上在游輪上已經發生過一次襲擊事件了,而桂孟軍那樣一個粘上毛比猴都精的人,他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還那麼輕易的就被人在海上乾死了呢?」
餘明遠聽到這話,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桂家內部也有鬥爭?!」
「桂孟雄肯定把他堂哥賣了!」蘇天御直言回道。
「踏馬的,這個局也太深了。」餘明遠聽到這話,細思極恐,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
桂家內,桂孟雄跪在地上滿臉淚痕:「是我考慮不周到,我應該和大哥一塊上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