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發泄
“小小，你大可不必這樣，簡單點宰了她就好。”蒼夜準備出手，卻被龍小小阻止，看著這血淋淋的手，真的讓人有點惡心。那皮肉翻滾的樣子，就連他這個大妖看著也有點害怕。這小小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性格果然變得有些不同，這究竟是好還是壞？蒼夜也有些吃不準了。
“宰了她，不等於太便宜了嗎？其實如果他死了，她需要陪葬，但是現在他還沒有死。”龍小小固執地要他活下去，紫微星君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的，
紫微星君仔細地為龍王把脈，再做了一係列的檢查，最終從口袋裏麵掏出一顆藥丸，給他塞了下去。這可都是太上老君的仙丹，現在都這麽隨便送出去了，那老小子要是知道，絕對會找自己拚命的。
“小小，我隻能為他延續三天的生命。時間一到，他會魂飛魄散，永世不能投胎的。因為他現在隻有一魂一魄維持著記憶，其他的都已經被惡魔消化掉了，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紫微星君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總之這次的南海之路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如果這老龍死了，他們再出現，那麽小小就不會受到這麽重的傷害。
三天，隻有三天，為什麽他們一個個都要遠離自己。母親是這樣，蕭魔羽是這樣，現在他也是這樣。龍小小的腳步都有點蹣跚，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對待她？難道就因為她是半妖，就這樣天理不容嗎？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要讓她長大，為什麽不在龍蛋的時候就讓她死去。為什麽不在一次次的危險中收走她的命，偏要她活著承受這一切。
南海龍王漸漸地睜開眼，三天，還好，他還有三天的時間，這真是上蒼的恩賜。看著這個女兒，他真的是複雜到了極點。他負了蘭兒一生，也害得這個孩子一生孤苦。
“孩子，我想去你小時候呆過的地方，可以嗎？這龍宮，你們誰想要就要吧！”隻有三天的時間，他不想就在這個已經厭煩的南海呆著。去他的地方，那裏肯定還有蘭兒剩下的氣息，哪怕是一丁點，他也心滿意足了。也可以看出來在這個大妖是要占領龍宮的，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好！”龍小小這次回答的非常幹脆，不知是為了讓他更加的內疚，還是讓他完成這個心願。
紫微星君護送他們一起去，而蒼夜則選擇暫時留下來，將龍宮好好地整理一下，這裏麵容納他們能夠在水裏生存的妖正好，至於陸地上的妖隻好暫時留在妖界了。
看著非常簡陋的地方，幾乎沒有一件裝飾品，龍王顯得有些激動。這裏畢竟是小小長大的地方，而蘭兒一定也在這邊呆了很久。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蘭兒在這裏呆的時間真的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龍小小一個人度過。
“怎麽？感覺心中對不住我嗎？收起你那些個憐憫的眼光。這些年我過得很好，即便沒有你們，我還有著廣大的水族。”龍小小嘴硬的說道，誰不想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度過，而她卻隻能終日呆在這裏，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從小她就有著要向眾人證明自己。她要讓他們都後悔她才是最優秀的。但是現在看來，真的好可笑。
“你別這樣，我隻是懊悔，當年練功之時，讓那個惡魔占到了機會，才讓你們如此受苦的。”龍王真心的懊悔，但是龍小小的樣子，顯然不想接受。
“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招惹母親，不該讓我來這個世界上，你明白嗎？你是龍，為什麽要找蛟，然後生下我這個半妖，你知不知道，我活得究竟有多痛苦。你懂嗎？”龍小小這些年受得白眼，再加上心中的自卑，已經讓她憋到了一定的程度。很多時候，她就在想，如果她單純的是龍，或者是蛟，那麽也不會是今天這個地步。
錯，真的是錯，可是當初蘭兒的美好，讓他忘乎所以了，幾乎是瘋狂的境界，才將蘭兒終於娶回去了。卻沒想到，帶來了這樣大的悲劇。
“你現在大了，你該知道，即便有些愛情是被上天所不能容許的，但是我們根本就控製不了自己。所以才會這樣的，孩子，我不求你原諒，但是你要理解感情。我對你母親那是一片真心，惡魔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想到。但是你母親也有錯，她為什麽就看不出來，這人完全就換了呢？”龍王真的不明白，那是另外一個人，難道她就看不出來嗎？難道他們之間的愛情就沒有一絲的信任嗎？他卻不知道，一個蛟在龍的世界有多卑微。那時候的她自卑得根本不敢去想。
“你有什麽資格說母親的錯，錯的是你！是你！”龍小小一聽到他居然還敢批評母親，那個火氣立刻就上來了，他有什麽資格來說這個。
“好好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我能在這裏住三天嗎？我死後想和蘭兒合葬。你能答應嗎？”龍王想起這件最重要的事情，他可不想和龍後合葬，那個女人狠毒，自私勢力，他最愛的人隻有蘭兒。
“不行，母親不能和你這樣的人合葬。”龍小小直接拒絕，能夠帶他來這裏，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她絕對不會讓母親再受他的欺負。
龍王沉默了，也不再堅持，這幾百年的誤會，就算解開了。那傷痕也不是一會就能撫平了，可是上天沒有給他多少時間了，這三天都還是靈丹的效果。
紫微星君看著他們父女的爭執，也沒有說話。這種事情，不是外人能夠插手的，而且現在小小還沒有完全地接受自己。她還一味地沉靜在蕭魔羽的感覺中，他多想找回那份記憶，然後再去做她的蕭魔羽，可是這可能嗎？雖說他們是一個人，但是也不是一個人。
晚上，龍小小和紫微星君浮出了水麵，在陸地上行走著，將南陵湖下麵的一切讓給了龍王。其實小小心中對他還是有著一些感情的，否則不會這樣做的。
“他去了之後，你有何打算？”紫微星君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被烏雲遮蓋著。
“不知道，其實我對他的恨，已經幾百年了，然後突然說，這不是一個人。他完全不知道，我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難道母親幾百年的哀怨，我幾百年的孤獨，都可以隨著他的不知道而消失嗎？母親已經死了，她聽不到這些個狡辯，但是我聽到卻不認同。”龍小小的話匣子一打開，說出來的都還是鬱悶難解的心結。
紫微星君伸出手，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用動作來安慰她。這種經曆擱在誰身上，都會走上邪路的，但是她一直還保持純真的心，即便是刀刺花了龍後的臉。那也隻是暫時的一次而已，也許正因為這樣，蕭魔羽在她的心中才會占有那麽重要的地位吧！
“可是他馬上要死了，我這心中的恨意卻不知道往哪裏發泄了。不想讓他死，卻必須得接受這個事實，而且他還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這也許就是上天給他的懲罰。他不該去招惹母親的。上天為什麽就不能夠讓愛情純粹點，難道一定要身份一樣的愛情才能夠得到永生。而不同種類的愛情，就會得到各種殘酷的懲罰嗎？這不公平，真的不公平。紫薇，即便我們真的在一起，最終的結局也還會是這樣，對嗎？蕭魔羽已經死了，他算一個人的存在，還算是你的一根汗毛，沒有靈魂了。你知道嗎，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沒有了靈魂。”龍小小在這樣的環境下，心中的感慨和擔憂全部都說出來了，這也是她不能接受紫薇星君的根本原因所在。
“傻丫頭，蕭魔羽自然是存在的，他一生的愛情都傾注在你的身上。隻是他的魂魄現在被封鎖在我的體內，當然我會找到解決的方法，到時候他就和我合為一體了。你懂嗎？”紫微星君真的不能夠說，他是不存在的。那隻是一段神識，也就是他萬年生命的一個記憶而已。那是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了。
“真的嗎？可是，我始終覺得，你是你，他是他，你們根本不是一樣的。”龍小小沒有那麽歡喜，她不是傻子，如果那麽簡單，估計他早就做了。蕭魔羽真的不會再出現了，即便有了他這個替身，但是他終究不是他。
“別想那麽多了，這個世界不管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不會離開的。也希望你不要離開我！”紫微星君鄭重的承諾著，他隻是希望在一起。也許一開始還有著同情的份，但是現在一點沒有了。深深地被她打動了，她的每一個舉動都能夠在他心裏開花或者下雨。
龍小小也不再說話，兩個人找了個最大的石頭，然後背靠背的做著，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