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你怎就回來了?」
在家帶孩子的姬舒看到姬定時,不免稍感詫異。
他認為這事在朝中就爭了半天,如今要跟各國商人去解釋,這必然是要交涉很久的。
哪知姬定還能夠趕在午飯之前回來。
姬定卻是風輕雲淡道:「還跟白老先生和孟先生喝了幾杯茶,否則的話,應該還要早上一個時辰回來。」
這又是怎麼回事?姬舒好奇地看向一旁蔡夫人。
蔡夫人只是莞爾一笑。
姬舒又向姬定問道:「你怎說服他們的?」
姬定瞧了她一眼,嘆道:「你呀!可真是將我教你的都給忘記了。」
姬舒道:「你教過我什麼?」
姬定笑道:「我用得著去說服他們么,在這裡我最有錢,我要執行朝廷的政策,那誰敢不執行,難道不想跟我們做買賣了嗎?」
姬舒眨了眨眼美目。
就這麼簡單?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
姬定和白圭帶頭,要是準備不足,就很難跟他們做買賣,不跟他們做買賣,就很難在濮陽立足。
而濮陽如今可是商人眼中的香餑餑。
此次戰爭充分說明,相對來說,濮陽可是非常安全的,雖然濮陽也沒有幾個士兵。
這鄭國又開始一輪新得改革。
可以將此次改革,可以稱之為媒介改革。
改革的重點,就是製造媒介。
各國有各國的文字、語言、度量衡,鄭國就是要提供一種媒介,用於他們交換。
恰好,各國大師都齊聚濮陽。
這項工程對於他們而言,可是極具吸引力,於是他們主動參與其中。
而濮陽也成為中原最為熱鬧的地方。
畢竟中原其它國家士氣已經低落到谷底。
看著那滿目蒼夷,各國的君主、相邦,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齊國雖然是戰敗國,但是直至戰爭結束,也未有一兵一卒進入齊國的核心領地,那徐州本就搶來的,如今只是又被人搶了去而已。
而齊國的國力也沒有損耗殆盡,跟秦國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
不過,齊國對此次失敗是非常不甘。
要不是宋國政權更迭,還真就不知道最終誰會取得勝利,當時齊國的後勤可是佔據絕對優勢,這越往後拖,對齊國越有利,也可以說這是齊國離中原霸主最近的一次。
既然不甘、不服,那就還是要干。
只是在干之前,得先做個檢討。
要避免重蹈覆轍。
「此次戰敗,主要原因有三,其一,我們未能說服秦國與我們站在一邊,若當時秦國與我們結盟,這戰爭恐怕早已結束。
秦楚都心懷霸業,故此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能奢望他們會幫助我們成就霸業。
其二,我們低估了燕國與秦國的關係,若是燕國傾國之力來打這一戰,結果可能也會發生變化,當時正是燕國未盡全力,以至於趙國也牽扯我軍部分兵力。
其三,也是最為主要的一點,就是宋國。」
說到宋國,鄒忌不免長嘆一聲,道:「這也怪臣,臣當時若能察覺到宋國國內的不滿,興許是能夠避免的。」
齊威王擺擺手道:「相邦無須自責,這怪不得相邦,從目前得知的消息來看,那公子偃是早有謀划,一直都在等待著機會,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成功的。」
田嬰道:「大王說得是,但是宋國對於我國而言,是至關重要,若無法消滅宋國,霸業根本就無從談起。」
齊國的地理位置本就不太好,是無險可守,而宋國是可以直接威脅到齊國的腹地。
這是很可怕的。
如果當時宋國不選擇中立,而是允許楚軍進入宋地,這齊國可能要面臨亡國的風險。
當然,秦國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齊威王皺眉問道:「你們可有計策消滅宋國?」
田盼道:「如果其它諸侯國不干預的話,臣有信心可擊敗宋國。」
「只要我們出兵宋國,秦楚必然會幹預的,也正是因為當時宋國宣稱中立,秦國才沒有追擊我軍,張儀就是擔心若是給予我們重創,讓楚國佔了便宜。」
說到這裡,鄒忌稍稍一頓,道:「若要消滅宋國,還得另謀出路。」
齊威王問道:「相邦可有計策?」
鄒忌道:「據那宋君戴剔成所言,公子偃之所以能夠籠絡大多數貴族,原因就在於,戰爭斷得那些大貴族經商之路,導致他們對此非常不滿。既然宋國貴族如此重視商業,那我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利用商業來消滅宋國這個隱患。」
齊威王趕忙道:「如何利用商業來消滅宋國?」
鄒忌道:「臣在濮陽之時,發現因為戰爭的原因,導致許多商人從商丘去到濮陽做買賣,也正是因為如此,濮陽變得十分繁榮。
而在此之前,這繁榮是屬於商丘的,同時這繁榮裡面,都離不開我們齊國。我們可以暗中減少我們與宋國的商業來往,將這些財富都給予鄭國,將來不管是去楚國,還是去三晉,都往濮陽走。
如果公子偃不能讓宋國變得更加繁榮,他的君權自然也無法穩固。
同時我們可在宋國國內,散布濮陽掠奪宋國財富的言論,使得宋國與鄭國敵視,一旦宋國對鄭國動武,那麼楚國、魏國都不會坐視不理,而在這時候,我們進軍宋國,其它諸侯國自然也不會反對的。」
田嬰眼中一亮,又道:「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告訴宋國那些貴族,濮陽的繁榮,源於其制度,而鄭國制度,可以說是無君主制度,公子偃自不會答應,如此亦可離間公子偃與那些貴族的關係。」
齊威王聽得連連點頭,道:「此計可行,正好我們如今也得休養生息,不宜再戰,若能用非戰的手段,解決這個隱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齊國靠海,擁有無盡的鹽,而如今的商業,這鹽就是黃金一般的存在,是硬通貨,其中涉及巨大的利益。
故此齊國經常使用經濟戰略,從內部攻克敵人。
齊國也非常樂於使用這種手段。
鄒忌突然道:「不瞞大王,其實此策,是來自於蘇秦。」
齊威王哦了一聲:「蘇秦?」
鄒忌點點頭道:「是的,在濮陽的時候,蘇秦曾與臣密會過一次,他向臣獻計,給予越地支持,在越地扶植起一個強大的政權,用來搗亂楚國的後方,臣才想到亦可將此策用於宋國。」
田嬰道:「是呀!如今越國也只是分崩離析,還有一大部分領土並未被楚國吞併,那楚國可以利用宋國內部矛盾,給予我國致命一擊,那我們亦可支持越國,牽制楚國。」
可說著,他又嘆了口氣,道:「只可惜,未有早想到這一點,如今徐州被楚國佔領,我們是難以滲透到越地。」
鄒忌笑道:「關於如何滲透越地,蘇秦建議利用商人來滲透。如今濮陽的牙粉大量銷往楚國,相信不久,便可去到越地。我們可以利用販賣牙粉去越地,以此來滲透其中,之前我就已經派人去越地打探消息。」
說著,他突然又想起什麼似得,又道:「蘇秦還獻有一策,可助我過削弱燕國,甚至於一舉消滅燕國。」
齊威王聽罷,大為驚喜,睜大眼睛問道:「消滅燕國?」
鄒忌點點頭道:「是的。據蘇秦所言,那燕相子之是暗藏野心,如果我們能夠借蘇秦之手暗中給予子之支持,使得他們君相不和,我們便可在燕國製造混亂,然後趁機消滅燕國。」
齊威王真是喜出望外,如果這一條條計謀都能夠得逞,那麼齊國將不費一兵一卒,亦可稱霸中原,因為這基本上就削弱了齊國周邊的所有的強敵,這可比打仗爽多了,哈哈笑道:「蘇秦對寡人真是忠心耿耿啊!」
鄒忌點點頭道:「臣也沒有想到,蘇秦有這般忠心。」
可是他們哪裡想得到,蘇秦竟是一個三面間諜,而蘇秦真正的主公,乃是姬定。
……
濮陽!
膾炙酒舍。
只見孟子、白圭、殷順且,等等各位大師,名家,紛紛圍在一張桌旁,伸長脖子獃獃地望著桌面。
「好了!」
姬定將筆一放,抬頭看向眾人,「你們認為如何?」
「這.……這是『鄭』字嗎?」
「是的。」姬定點點頭。
「哇!」
「可真是好漂亮的字啊!」
「哎呦-——!」
眾人盯著黃紙上那個「鄭」字,不免是驚嘆不已。
經過數日的造字運動,大家造出不少字來,但是對於交上來的作業,姬定還是很不滿意,這筆畫還是那麼模糊,歪歪扭扭的。
他只能親自下場。
第一次亮出他的楷書,當然,是繁體,這樣大家還都能夠認識。
雖然書法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愛好,談不上寫得多麼好,但在如今,那足以一覽眾山小啊!
如今的字不是一筆一劃,方方正正,有些筆畫是非常隨意的,當下耳朵旁差不多就是一個8下面留一撇。
殷順且問道:「周侍中,這.……這是你造出來的?」
姬定點點頭。
這.……!
真是信心碎了一地啊!
那些以書法自傲的大師,真是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們研究書法的年歲,可比姬定年紀都要大啊!
可是姬定卻能夠造出這麼漂亮字來。
可瞧著一筆一劃,似乎都大有講究。孟子都有些不太相信這是剛剛造出來的,他也真是沒有見過這等奇才,問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眾人無不側耳聆聽。
姬定笑道:「其實也沒有怎麼想。」
哭了!
這一句話,令不少人淚崩。
沒怎麼想?
我要這腦子還有何用?
又聽姬定說道:「各位應該知曉,之所以要造字,其目的是為了滿足商人的需求,其關鍵又是在於契本。
這契本可就是法,法的特性就是公正嚴明,故此我就認為寫在契本上面的字,必須要方方正正,一絲不苟,能夠給人一種莊重、嚴謹的感覺,基於此,我才造出這字來。」
這個理由真是完美啊!
孟子聽得亦是連連點頭,對這字更是喜愛。
法是如此,做人更需要如此。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痴迷道:「周先生,你能否再寫一個,讓我等仔細觀摩觀摩。」
「我……!」
嘴剛剛張開,姬定突然醒悟過來,暗罵,你這老頭好生可惡,差點就讓我露陷了。他輕咳一聲,笑道:「我也就只是造出兩個字來,一個『鄭』字,一個『周』字。」
那老頭忙問道:「這周字又該如何寫?」
姬定一笑,又執筆寫了一個「周」字。
眾人連眼都不敢眨,人人伸著食指,無意識地跟著姬定比劃著。
只恨如今沒有0.5倍的快樂。
正當眾人如痴如醉之時,姬定突然瞧了眼手中的筆,心想,是呀!我怎麼沒有考慮到做這墨汁買賣?
之前他也沒有在意這方面,今日討論起書法,突然意識到當今這墨汁,實在是令人寫得難受。
關鍵這墨汁可以長途運輸。
正當這時,法克突然擠到裡面來,低聲道:「先生。」
姬定瞧他一眼,又向殷順且道:「你們就跟著這個思路去造,我這還有點事。」
「周侍中,你先別忙著走,我這裡還有一點問題,想要向你請教。」
「我就造出這兩個字,沒啥可以指教的。我這真有事,有空再聊吧。」
言罷,姬定便與法克離開了這裡。
馬車上。
法克稟報道:「坤大管家派來的第一批人,一共五十人,都已經來到了濮陽,是安排他們直接去越地么。」
姬定搖頭笑道:「先不要讓他們去越地,我已經為他們找得一個大金主,先安排他們在濮陽從事牙粉運輸,洗白他們的身份,到時自會有人請他們去越地的。」
法克點頭道:「是,我知道了。」
姬定又道:「另外!將更多的人力物力分配到巴蜀那邊去,越地方面應該不需要我們花什麼錢。」
那蘇秦獻給鄒忌的計策,其實都是他出得,他就是要借齊國的財力,在越地扶植新會。
雖然他是財大氣粗,但是同時支持巴蜀和越地的新會,也令他感到亞歷山大,在巴蜀,他是借楚國對蜀軍的支持,來擴張新會,可惜楚國的支持是先給到蜀王,然後再輪到新會,他還是要承擔一大部分,由於新會擴張迅速,如今他對巴蜀的支出,可是與日俱增。
故此在越地方面,他就打算全部用齊國的錢。
齊國付錢,他幫著齊國在越地擴大影響力,在楚國背後製造一個強大的敵人。
大家是各取所需。
「還有。」
姬定又道:「你再寫封信給坤才,讓他安排一個有點地位的商人過來,我要再開一門買賣。」
法克問道:「啥買賣?」
姬定笑道:「墨。」
……
咸陽。
如果說齊國對於此次失敗是充滿著不甘,那麼身為勝利者得秦國也如同吃了屎一般,說不出難受。
雖然此戰削弱了齊國,趙國,魏國,但是秦國也付出很大的代價,秦國的勝利是相對於其它諸侯國的失敗。
不是你贏我輸。
而是大家都輸了,只是別人輸得更多而已。
當張儀凱旋迴國時,國內是連一點喜悅都沒有。
不但如此,還有不少批評聲。
在秦人看來,當時齊軍都沒有打到秦國來,那咱們為什麼要幫魏人賣命。
魏人可是咱們的仇人啊!
「相邦受委屈了呀!」嬴駟是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因為國內的情緒,導致他也不便於為張儀設宴慶功,只能低調處理啊!
張儀嘆道:「臣萬不敢當,臣亦不覺委屈,因為此番大戰,我國損失不小,且所得甚少,而原因乃是我們沒有預見齊國想要一舉消滅魏國,以至於當時被迫應戰。」
「這也沒有辦法啊!」
嬴駟嘆了口氣,當時那情況,不救魏國,讓齊國吞併魏國,將來誰還擋得住齊國,又道:「之前陳庄來信,蜀地如今還未控制住,且情況也是相當嚴峻。」
張儀愣了下,道:「臣在臨走之前,曾調派兩萬精銳前去相助,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嬴駟皺眉道:「據說當地出現一個由墨者建立的組織,名叫新會,正是這個組織處處與我們為敵,且又躲在那深山之中,常常令我軍疲於應付。故此陳庄來信,希望寡人請巨子前去相助。」
張儀納悶道:「這墨者行會,臣亦知曉,他們怎麼可能對我軍造成太多的麻煩。」
嬴駟嘆道:「這都是因為蜀人記恨我們秦人,而新會又以反秦為口號,導致許多蜀人願意加入新會,那新會是日益壯大,怎麼都殺不盡。」
張儀想了一會兒,道:「若是如此的話,萬不可派巨子前去啊!」
嬴駟問道:「為何?」
張儀道:「墨者為民,若讓墨者去到蜀地,他們可能還會同情蜀人的遭遇,反而不利於我們。」
嬴駟點點頭,問道:「依相邦之意,我們該當如何應對?」
張儀道:「如今我國也急需恢復,同時還可能要在江州繼續與楚軍作戰,不宜再在蜀地大規模用兵。」
說話至此,張儀稍稍一頓,道:「臣以為我們可以以蜀制蜀。」
嬴駟道:「以蜀制蜀?」
張儀點點頭,道:「我們可以在當地扶植起一個由蜀人統治的政權,由蜀人來管理蜀人,而我們只需要控制那一小群人即可,如此便可消除蜀人對我們的敵對情緒。」
嬴駟皺眉道:「這不是又倒回去了嗎?寡人還打算再派一些人去蜀地耕種。」
張儀嘆道:「這也沒有辦法,目前我們難以調派更多的人力前往蜀地,依靠蜀人的話,是可以幫助我國分擔很多壓力,同時制止新會的擴張,完成對蜀地的控制,等到我國恢復之後,可再另做安排。」
嬴駟點點頭,又問道:「楚國還會繼續在江州用兵嗎?」
張儀道:「目前從楚相的態度來看,極有這個可能,但可能規模也不會跟之前一樣,畢竟楚國此戰也損耗巨大。不過臣來路上,想到一策,可助我國加強對中原的控制。」
嬴駟急忙問道:「相邦有何計策?」
張儀道:「與中山國、宋國、韓國拉近關係。」
嬴駟好奇道:「在這三國中,除韓國,其餘二國皆是小國,韓國也是三晉中最弱的一國,他們能夠幫我們什麼。」
張儀道:「他們不能幫我們什麼,但是我們能夠幫助他們。如此次大戰,齊國圍困大梁,令諸侯國都深感不安,包括我們,都被迫捲入此次戰爭。
可不管是趙國、齊國,還是楚國,若想要成就霸業,韓國、宋國、中山國都是他們的攔路石,他們第一步肯定是要吞併這些國家,一旦他們有所動作,我們便此次一樣,號令諸侯,共伐之。
待我們實力強大之後,我們亦可借他們挑起戰爭,趁機攻入中原。」
嬴駟稍稍點了點頭。
張儀又道:「基於此次我們出於大義解救大梁,使得中山國與宋國皆向我們示好,就只剩下韓國。
故此我們第一步該拉攏韓國,只要將韓國拉到我們這邊,一來可以離間三晉,二來亦可方便我們進軍中原。」
嬴駟道:「我們又該如何拉攏韓國?」
張儀道:「臣在回來的路上,順便在韓國視察了一番,其國內是哀嚎遍野,路上隨處可見餓死的人,韓國目前急需支持,而魏國、趙國皆無力支持韓國。
這時候我們可以對韓國伸出援手,而且韓國若與我國交好,也不需要在宜陽駐紮重兵,以此減輕其國內的負擔。」
嬴駟點點頭,道:「好吧!就依相邦之策。」
如今各國都已經無力再戰,故此他們都開始換套路,尤其是秦、齊、楚三個大國,都改變戰略方針,打仗這種損耗國力之事,那就還是先免了吧,咱明得不行,就來暗的。
楚國。郢都。
「周客卿為何沒有回來?」
楚威王向司馬昭魚問道。
司馬昭魚道:「周客卿說他還得處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主要是幫助魏國恢復。」
「那魏國不是有惠施老頭在么,他讓鄭國給點錢就是了,犯得著他親自留在那裡么。」
楚威王怫然不悅道:「寡人看這都是借口,他無非就是貪戀美色,如今咱們國內變法急需要他,江州那邊到底怎麼辦,可也還未決定。趕緊派人去,將他叫回來。」
「是。」
在這不經意間,楚國已經離不開姬定。
這國內國外,可都是姬定留下的坑,關鍵這坑別人還填不了。
而且楚威王年事已高,國內變法一事,不能拖下去,因為如今很多人已經改變態度,支持新法了。
這在楚國可真是難得一見,楚威王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