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習慣等待
“程小姐方便的話能不能留一個手機號碼？”何霽突然又開口說道，而且表情也變得嚴肅正經起來，這讓程明明多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當時就愣了，剛剛回來的路上兩人雖然沒有說過多少話，但互相都沒有想要交往下去的意思不都明白了嗎？那麽現在他又說這樣那樣的話是什麽意思呢？難道又是在耍著自己玩兒麽！
程明明這樣想著，暴躁的脾氣就上來，她覺得出國這一段時間是學到了不少東西，但是脾氣好像也是變壞了不少，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隻是當下她的語氣就有些衝了，“何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雖然她還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語調平和一些，但何霽是什麽樣的人，她說這樣的話明顯就是在防著自己了。他當下就唯有苦笑了，沒想到一向備受女性歡迎的自己也有被拒絕得這麽狼狽的時候，她的性格真的是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有點想像，同樣都是對他沒有加以掩藏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也不怕會得罪人。
不過何霽這人向來是坦坦蕩蕩的，說話也是直來直往的，今天難得會這麽囉嗦可能也是因為接下來他要說的這件事情有些難以開口。既然程明明現在已經很不耐煩了，他自然也是希望速戰速決的了。
“程小姐，哦不是，我應該要稱呼你為程醫生的好，我其實是想要問一些有關於心理疾病的一些常識，但是你知道我這樣的身份如果貿然去心理診所的話真的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猜測的。所以我是想今後我要向你谘詢的話，那能不能現在先要個手機？”他這話說得有點長了，他除了在何人討論一些案情還有法庭上幾乎是沒有說過這麽多的話，所以言語間難免有些艱澀。
但程明明還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忽然覺得很羞愧，很多事情都沒有想清楚就隻會一個勁的去猜想著別人是在設計著自己呢。
這樣的愧疚使她連忙就不好意思的道歉以，“對不起啊，何先生，我都不知道，我還以為……”說著說著就有些羞愧的住嘴了。
因為程明明長得確實是很漂亮，年輕的時候追求者自是不用說的一大堆，後來就算她的性格就是比較沉穩內斂了，卻是更加吸引那些年輕有為的男人了。所以說，她的身邊時不缺少護花使者的，隻不過是她願不願意而已。
而且因為經過這麽多年的被追求道路上，她還練成了非常好的直覺。就是說，來者是不是對她別有用心或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對象她都是可以從幾個方麵看出來的，從而進行快刀斬亂麻的非常殘酷的手段。
而今天，她明顯就沒有感覺到何霽何先生對她是有什麽企圖的，所以才會願意讓他送她回來，沒想到最後卻是給她來了這麽一出。說實話，最開始他還沒說出自己的來意的時候，程明明實在很氣憤，因為自己這麽多年練成的在她看來是‘神功’居然在他身上敗了筆，她是真的覺得很不甘心。
但是現在，雖然說自己誤會了確實是感到很羞愧，但一想到自己的直覺還是很準的，她又覺得滿滿地自信心又回來了。
“還以為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吧？”沒想到何霽竟然懂得她的意思，見她沒有把話說完，順便就‘好心’的介了下去。
程明明已經好都沒有嚐過臉紅的滋味了，可是今天，她卻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年少時總是常常火燒臉的感覺了。
不過說到底她也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因此隻是除了最初的有些不知所措之外，馬上就恢複了神態微笑著再很真誠的說了一‘抱歉’就很認真的說，“何先生，那麽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的話，那麽還是到公寓裏坐著纖談比較好吧。”其實她心裏是很不願的，她不喜歡陌生人進入自己的私人空間。
但因為剛剛鬧了那麽大的一個烏龍，而現在她也懶得不想又出去找個地方了，所以才會出此邀約的。而她現在也都忘記了她現在還是在休假期間，其實是真的可以拒絕他的谘詢的。
何霽倒是有些意外她這麽快心裏就有了變化，但他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所以他是可以看出她眼裏的不情願的。
“程醫生，今天就先不用了。反正這些個問題我也都是很早之前就想要問的了，再等幾天也是沒關係的。我聽周小姐說，你現在還是休息的時間，所以作為一個有道德的人，我是不會在別人休假的時候和她談工作上的事情的。”
何霽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編排出這麽多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就好像是下意識就說出來的。或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上真的和記憶中的那個人有太多的相似點了吧。
比如說，她有時候明明也是覺得很尷尬很不知所措的了，卻非要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故作冷靜的看著人家，像是自己很成熟了似的。當然，他是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的……
程明明當然是很高興他能這麽說，他能這麽體諒人當然是最好的了。不過表麵上的話還是要說的，“何先生真的是很體貼人啊，誰做了你的女朋友一定會很幸福的。”在誇獎的同時也不忘表明了自己對他是沒有任何想要交往的意思的。
何霽聞言隻是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告別開車走了。做了他的女朋友會很幸福麽？可是記憶力的那個人為什麽說，她會愛上他，會和他交往時倒了一大半輩子的黴呢。雖然這話他知道是情侶之間反目成仇衝動自然而然會說出口，但他常常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會很痛心。
程明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整個人都有些呆呆 。並不是因為任何人才會這樣的，而是她剛剛好像在何先生的眼睛看到了那種和自己很相似的眼神……
唉，不可說，說了就會痛苦，也不可想，想了隻會痛哭。
轉身之後的她有些詫異，因為她看到了距離不遠處的白亦揚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著她，不，他的眼神好像是透過了她看向了不遠處似的。
程明明很意外，相對的，白亦揚也有些意外。
他中午時特意從公司趕回來要邀請程明明一起吃飯的，誰知道卻撲了個空。他有些不甘心，但又不敢貿然打電話給她，怕會驚擾了她的心境。所以他便在公寓裏一邊工作一邊時刻注意著對麵的公寓有沒有什麽動靜的。
原本以為今天可能是要在公寓裏等很久的，誰知道公司裏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有急事要他親自出麵才能搞定，所以他也隻能無奈的放棄了要等到程明明回來這個念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長眼了，知道他誠心等了太久了是吧，所以他一出公寓大樓的門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的時候是有些驚喜的。
但這些驚喜卻在看清楚那車子坐著的是一個男人的時候費都煙消雲散了。距離這麽遠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的長相如何，或者說可以估量著未來對自己的競爭力有多大的。他一直以來都是很有自信心的，雖然他知道程明明真的是不好追，但他相信一句話，那就是烈女怕纏郎。
因此，隻要他堅持，勝利應該就在眼前的。他一直堅信著如此，但是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的一陣心裏發酸，或許是太在乎了的緣故了吧。或許是因為自己喜歡了她那麽多年，但她卻一直都不知道的緣故吧。
反正他突然就覺得很害怕，害怕和她重逢後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都是一場夢。也害怕……他努力到頭來也會是一場空。
因為感情這件事情真的是說不準的，它不比他任何的一件可以完成的工作，它代表著個人的感覺，兩個人的緣分，代表著天意。
這個時候白亦揚才發現，其實他暗地裏總是在和自己說，他是可以的……其實也隻不過是因為害怕，所以一直想要隱藏這種害怕的情緒罷了。
白亦揚是很識趣的，他知道他們在談話的時候自己最好是不要過去的好，因為他極力忍住自己想要跑過去宣霸主權的衝動，但他還是沒有忍住在這裏繼續等下去，等她回頭，等她發現自己的愛。
他在心裏和自己說，白亦揚，加油，你一定可以的！這麽多年都等過來的，真的不用再急於這一時了的。
“嗨，好巧。”心裏有千言萬語，但最終說出來卻是那麽幾個艱澀的打招呼。白亦揚低下頭有些失落的苦笑著，他果然在麵對她的時候什麽優勢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揚，好巧。”程明明看起來也很開心似的，隻不過這個開心是因為打發了一個麻煩回去而開心或者是因為遇見白亦揚而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