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過往病例
“我懷疑我的那個親人……殺人了。”何霽突然語氣就變得有些低沉且嚴肅，仔細聽的話，也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程明明一下子還不能接受他這麽大的轉變，但她畢竟已經是一個心理醫生了，所以她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好的。除卻了一開始有些心驚，現在倒是覺得還好了。
“怎麽說？”程明明直覺事情一定不會那麽簡單。本來也是，牽扯到殺人案的事情一向都不會那麽簡單的。
如果程明明識相一點的話，那麽她現在應該是馬上就拒絕接受這個病人的。因為無論是什麽樣的病人，病情再嚴重的話，心理醫生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如果是牽扯到了這種司法案的話，那麽或許就會多出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了。治不治得好是一回事，關鍵是有可能會因為這個事情丟了生命。
曾經有一個很是權威的心理醫生就是因為救治的那個心理病人牽扯到了很多的麻煩，條條道道也很多，所以最後莫名其妙就被暗殺了。
從那以後，本市的心理醫生就很少有人去接收會出現各種狀況的這樣子的病人了。
程明明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的確是覺得有些遺憾的。畢竟是那麽權威的醫生，竟然就英年早逝了，的確是可惜。
後來就是有些憤憤不平了，因為很多的心理醫生為此就拒絕接受了一些心理病患者。
對於這個，程明明卻是不怕的，相反的，她還會覺得非常有趣。
隻不過這個有趣也或許隻有在她還沒了解到是事情的真實情況的時候吧。
而現在，程明明是感覺自己的心情很是激動的。那種激動並不是說開心興奮的意思了，因為沒有人再聽說心理病人殺人的消息會很開心興奮的。
她激動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或許又要因此而突破一個瓶頸了，她可能會因此而得到更高的心理境界了。
現在當代社會上心理不健康的人也不少，但大多數都是一些小毛病而已，平常的時候多加注意一些就可以了。
程明明好久沒有接手這麽又挑戰性的心理病人了，所以心情難免是會有些激動的。
何霽又開始沉默了。
程明明知道他可能是還要考慮，或許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自己這件事情，自己會不會可靠？
她自然理解他的，畢竟是他的親人，他會這麽擔憂也是正常。
說實話，程明明是覺得殺人的話是應該要坐牢的。但這殺人也有分情況的，是故意謀殺還是隻是因為自我防範而誤殺了。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麽樣的，其實她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就是無論怎樣都不會把她的病人的一些私密消息透露給任何人的。
難怪何律師會找上自己，他相熟的心理醫生應該也是有的吧。但因為是熟悉的，所以他也就更加不可能讓熟人去看珍了。
程明明現在可以得出結論了，就是何律師所說的這個親人的一定是他的父母或是兄弟姐妹什麽的，所以他才會這麽煩惱吧。
“她可能是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了……所以她其實是自己殺人了，或許她都不知道吧。”何霽的情緒有些低落，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有也有激動，所以難得的話語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但作為心理醫生的程明明還是一下子就懂得了他話裏的意思了。所以她現在是想要聽聽看他是怎麽想的，又要她怎麽幫助他們。
“程醫生，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是想要包庇罪犯……我作為一個律師，更加明白殺人是犯法的，是需要受到法製處置的。隻是現在我還沒有確定而已，隻是猜測……”對的，就是隻是猜測就讓他很是難受了。
如果最後的結果，他的猜測是對的，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了
程明明恍然大悟了，心裏原先的那絲絲的小別扭也頓時就清明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她就更加可以理解了。
“嗯，所以你現在要想個辦法讓她來我的診所做一個心理普通的心理測試，之後我們才能進行更加纖細而安全的治療。”程明明非常快就做出了決定了。
她知道這樣的決定對於何律師來說或許是有些為難的，所以她當下也不著急，說完之後就靜靜地聽他的意見了。
何霽低頭認真的想了許久，終於，才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辦好的。”程明明的所有微表情變化他都是看在眼裏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還是挺放心的。因為剛剛她並沒有為此而露出嫌惡的表情。
“好的，那你現在還有什麽問題還要問的？”程明明微笑詢問道。
何霽搖了搖頭，他之前已經看過很多這一類的心理醫書的，普遍了解的他都了解了，現在就隻剩下要把她勸來看病就行了。
“暫時沒有了。”
“何律師，你的表情不用這麽嚴肅的。精神分裂雖然是滿難醫治的，但也是有成功過的例子的。如果你的親人會來診所的話，那麽你的心態也是很重要的。你不能總是冷著一張臉，就算是習慣性也是不行的，因為心理病人的心靈是很脆弱的，你一丁點不好的表現都能成為她最致命的一擊。”
程明明實在是受不了這麽壓抑的氣氛了。她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是必須要讓身邊的人隨時都保持著一種比較開朗的心態的。
何霽當然也是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的狀態是不好的，可是當下有那麽多煩心的事情，他不總是隨便發脾氣就好了，怎麽可能會開心起來？
“嗯。”可是這是程醫生的要求，那麽一定就是對心理治療的影響很大的，他會試著改變一下自己的。
“你現在的負麵的情緒最好都找個解決的方法全部都發泄出來。聽聽美妙的音樂或是運動都是可以的。”程明明繼續試著勸道。
何霽這下子就有些不滿了，皺了皺眉，“程醫生，我的心理很正常的。”她該不會也把自己當成她的那些心理病人對待了吧？如果真的是的話，還真心讓人感覺非常鬱悶呢。
程明明聞言有些尷尬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確是管得太寬了，隻好微微一笑表示歉意，“職業病了，真是抱歉。”
何霽這是第一次在她那總是非常冷靜的麵孔上看到了不一樣的表情了，還真是難得呢。“沒事，你注意點就好了。”
程明明有些懊惱，心裏也不禁有些惱怒著，這個何律師也真是太高冷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和她溝通了呢。
在她沉默著的時候，何霽卻突然又開口了，“呃……程醫生想要喝點什麽嗎？”他還有一些事情呢，必須馬上走了。
但他還是記得要先招呼好自己請來的程醫生的。
程明明麵上又恢複了一副平靜的樣子，其實心裏已經又在腹誹了。總算是記得招呼她了吧？從她剛剛進來到現在，水都沒有喝一口，話卻是說了一大堆了。
“嗯？”程明明的反應有些慢了，何霽已經開始不耐煩的催著了。
看他這個樣子，程明明也知道他應該是還有什麽事情要辦了，雖然有心要為難他一下……但畢竟他們都不熟悉，還是算了吧。
“不用了。何律師是不是還有事情啊？那你就先走吧，不用管我。”程明明非常識相的說道。她不是愛給別人添加麻煩的人，所以她的態度害死很大方的。
這下反倒了何霽覺得自己有些不禮貌了，為了補償，他還特意問了一句，“你待會要去哪兒啊？如果順路的話，我順便送你一程吧。”他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不對的，可是程明明卻要被他的話給氣暈了。
什麽如果順路啊？什麽順便啊？真的是欺負她沒車是吧？就算他心裏是這麽想的，他嘴上說得好聽一點不行嗎？她又不會真的那麽不會看時機，真的要讓他麻煩送她一趟。
“不用了，我待會就回診所了，就在這附近而已，我走路過去就好了。何律師，你就盡管去忙你的吧。”程明明本來想捉弄他一下說好的，可是最後話到嘴邊還是變了個樣，說到底，她已經不是年少時那個為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衝動的少女了。
現在的已經學會忍耐自己的情緒，已經不再衝動了。
對於這樣子的改變，她卻是覺得有些莫名的惆悵。本來應該很開心自己變得成熟了不是嗎？可是人一旦上了年紀，還是希望自己還是年少時那個天真無邪的衝動的她。
“那好，我先走了。”何霽果然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一聽這話也就沒有再說一些客氣話了，直接就表示了告辭了。
他站起身抬腳打算要走的時候，突然才又記起了一件事情，忙從自己公文包裏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了程明明，“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麽問題方便聯係。”
程明明微笑接過，“好的，我知道了。”心裏卻還是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