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給一個圓滿
李昀扇將頭靠在秦落煙的胸膛上,身體雖然虛弱,但是卻耳聰目明,將她說的話都一字一句的聽在了耳中,感受著從她身上傳來的熱量,他甚至希望時間就此停留。
“你還能站起來嗎?”隻可惜,秦落煙的詢問打破了他的憧憬,她微微將他推開了一些。
李昀扇眼神立刻暗淡了下去,緩了緩,卻沒有立刻就動,而是道:“我懷中有一瓶補充血氣的丹藥,你給我吃一顆我應該就能站起來。”
秦落煙點點頭,也不顧男女之別,伸手就去他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是這個嗎?”見李昀扇點頭之後,她才從瓷瓶裏倒出一顆來喂他吃了。
那丹藥效果似乎很好,李昀扇緩了幾個瞬息的功夫之後便在秦落煙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三人沿著來時的路又往外走去。
許是在山洞中呆的時間有些長了,所以當他們走出山洞的時候,不時的從身後傳來機關啟動的轟隆聲響。三人更是不敢浪費時間多說話,而是拚了命的往前走,直到腳步邁出山洞口的時候,三人盡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再回頭的時候,便看見山洞入口處,兩側有隱隱的寒芒閃現,機關,似乎已經完全恢複了,果然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能出入這裏。
李海將那裝滿庚金的箱子綁在了駱駝的背上,然後將李昀扇的駱駝摔在了自己駱駝的身後,他攙扶著李昀扇上了後麵的駱駝,又對秦落煙道:“秦姑娘,這回去的時候,就要麻煩你照顧少主了。”
這一次,他稱呼的不是賢侄而是少主。
李昀扇目光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便又釋然的對李海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的。”秦落煙應了一聲,也在李海的攙扶下爬上了駱駝。
由李海騎著前麵的駱駝走,秦落煙扶著李昀扇坐在後麵的駱駝上被動的被牽引前行,速度比來的時候自然就慢了許多。
峽穀中依舊很黑,兩匹駱駝身旁的火把變成了唯一的光線來源。
“叔父,往峽穀裏的死亡之地方向走。”李昀扇虛弱但堅定的道。
李海回頭,有些詫異,“為什麽,你傷得這麽重,當然要快些出去找大夫給你治療才行。而且那死亡之地……”
“我無礙,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完。”李昀扇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秦落煙一眼。
秦落煙知道,他說的是幫她對付天機閣的人這件事,“你的傷要緊,對付他們,以後還有機會。”雖然有些不甘心,可是秦落煙卻也不想讓這樣的李昀扇再去為自己拚命,有些東西,她還不起。
可李昀扇卻堅持搖頭道:“不!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真的不用!”她的仇,她哪怕去求傅子墨,也不想讓李昀扇再為她做什麽。
她無由的怒火讓李昀扇的目光越發的暗淡了些,他沉默了一瞬,嘴角一抹哀涼的笑,“也是,沒有我,你還有你的相公,他總會為你做些什麽的。”
秦落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便對傅子墨已經是一心一意,心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半分,所以虧欠什麽的,就罷了吧。仇,是她自己的,犯不著將李昀扇拉下水。
“叔父,去死亡之地。”在秦落煙還在沉思的時候,李昀扇依舊下了這個命令。
李海滿臉的不讚同,可到底還是懊惱的歎一口氣之後騎著駱駝轉了方向,涼悠悠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來,“秦姑娘,你也就不要再推辭了。左右如果你已經嫁為人婦和我家少主再沒有可能,可是我看得出,少主對你情真意切,你就當是讓他心裏不留遺憾吧。以後出了這月魂峽穀,橋歸橋,路歸路,你二人將來未必還有再見的機會。”
秦落煙原本還想拒絕的,可是一聽李海這話又沉默了下來,她怕欠人情,李昀扇心中何嚐又不怕留有遺憾。
就像那些分手的男女們,總是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祭奠自己即將消失的愛情。
她長歎了一口氣,便徹底保持了沉默,李昀扇已經為她做了很多事,這最後一次,就當圓滿了他的一段感情吧。
三人行走在夜色之中,身後偶爾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響,連秦落煙都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靠近,就不用說會武功的李海和李昀扇了。
她眉頭擰緊,想回頭,卻被李昀扇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袖子,他示意她裝作不知道。秦落煙心中著急,鼻尖卻突然聞見了一陣熟悉的臭味,隻一瞬,秦落煙就明白了,身後跟來的人,應該就是天機閣的人了。
天黑了,所以蕭凡的老毛病怕是又犯了吧,所以,那臭味肯定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在這樣的漆黑的環境下,他們高調的點著火把,自然很快就能引來追兵,而且濃霧反倒是成了他們最有利的隱藏物,他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當三人來到一片石林的時候,李海便停了下來。因為是晚上,越發讓石林顯得神秘而恐怖,出了眼前一丈之地,根本看不見在遠處的光景。
“前麵就是庚金的采集地了,我們快些過去,搬幾箱子庚金回去交差就行了,可別讓別人發現了這個地方。”靠在秦落煙懷中的李昀扇提高了聲音朗聲道。
李海眼中精光一閃,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怕什麽,這裏麵我們設置了機關,隻有我們知道機關在哪裏,別人進去了也是個死。”
“雖說如此,我們總歸的小心一些才是。”李海也應了聲,隻是他的話聲剛落的時候,就有六七個人從濃霧之中走了出來。
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天機閣的眾人和被挾持了的蕭凡。站在最前方的是背影佝僂的雲天喜,他的身後跟著兩名隨從,蕭老和那自稱蕭凡妻子的女人則是左右抓著蕭凡的胳膊,蕭凡目光呆滯的看向前方,似乎根本沒有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