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鬼
我本來不想多問他的事,但是仔細想想剛才那一幕,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剛才要她的住址究竟是為什麽?真想用何洲的名義和她複合?”
“你很在意?”陳家洛挑眉,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當然,你要是肯移步我明天就可以慶祝自己終於解放。”
“……”
陳家洛甩我一記帶著警告意味的眼刀,我隻好老實沉默。
不過他也沒準備繼續和我深究。
“你一點沒看出來這女人身上的特別之處?”陳家洛轉移話題,麵色卻十分嚴肅。
我再多遲鈍也意識到這事不簡單,可仔細回想了一遍,依然沒有任何發現,隻能搖頭。
陳家洛輕哼一聲,似乎在嘲諷我朽木不可雕。
“這個叫紀婉的女人,身上帶著一股陰氣,估計已經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
聞言,我不由得一驚。
“纏住她的是什麽東西?”我連忙問他,雖然對她並沒有什麽好感,但終歸有同病相憐的情緒在作祟。
陳家洛搖搖頭:“沒親眼見過不清楚,怨念很強,如果長期放任不管,她遲早要出事。”
“所以這就是你從她要地址的原因?”我捏了捏手心,“你要去幫她?”
“嗬。”聞言,他隻是冷笑,“看我心情,想要我出手,那得看她有沒有這個福分。”
“……”
這話的意思是要袖手旁觀了,也是,依照這個老鬼不可一世的脾氣,請他出手簡直是難如登天,而且看他對紀婉的態度,可以說是冷淡甚至是厭惡了,別說幫忙,不雪上加霜都已經很好了。
可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可是一條人命。
“去看看吧。
我垂眸說道,
陳家洛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怪物一樣,很不理解。
也是,剛才我和她都吵成那樣,就差大打出手。
我伸手將落到眼前的發絲捋到腦後,歎氣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被鬼魂纏著的感覺我也知道,不好受。”
陳家洛體聽完,臉色就變了,但也是轉瞬而逝,若不是一直盯著他,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良久,他似是自嘲一樣低笑說:“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麽想的,也好,也好。”
話說的毫無厘頭,我隻能一頭霧水地等著他的後文。
“要我出手也可以。”他話題一轉,語氣又恢複到平時的倨傲,“今晚你和我一起去,若不然,一切免談。”
啥?我也要去?我傻了眼。
不是,明明知道那邊有問題我還去,可不是作死嗎!
我立刻露出一個極其狗腿的笑容:“不用了吧,您這麽厲害,那些小鬼小怪也奈何不了你,我什麽也不會,去了不也是拖後腿嘛。”
陳家洛臉上笑容更滲人:“在我麵前拖後腿總比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拖後腿好,你也能看見飄蕩的鬼魂了,若是我不在的時候出了意外……”
我後背一寒。
“忘記說了,你住的這個地方風水不是很好,適合鬼魂滋養……”
“我去我去!”我立刻轉口。
可不就得轉口,假如真一個人呆在公寓運氣不好撞上一兩隻孤魂野鬼,那我多半就得交代了。
當夜,我就跟隨陳家洛一起前往紀婉所住的小洋樓。
對於他挑選的這個時間,我是十分抗拒的,晚上陰氣重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可是陳家洛的意思是陰氣越重越好,更容易發現端倪,我隻能閉嘴,順著他的意思來。
到了小洋樓大門口,我終於問出自己糾結了一路的問題:“那個,我住的那間公寓真的容易招鬼嗎?”
話一出口,陳家洛的表情就變得相當精彩,估計是因為沒料到我一路都記著這個茬。
我當然要記住,這是決定我搬不搬家的重大問題。
“隨口一說。”陳家洛冷睨我一眼,“你廢話要是還這麽多,我就如你所願讓那間公寓變得容易招鬼。”
“……”
不想再同他計較,我走到門旁準備按響門鈴,一聲尖叫卻嚇得我狠狠一抖。
聽聲音,就是從這棟小洋樓裏傳出來的,陳家洛的表情也猛地一變。
果然,如他所料,紀婉的確被什麽東西纏上了!
“有人嗎!”我猛按門鈴,同時朝門內大喊,希望有人回應我,但是傳出來的隻有驚呼聲。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陳家洛卻上前將我從門旁拉開,拿起一枚鑰匙徑直將大門打開。
“你哪來的鑰匙?”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今天她親手交給我的。”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往裏麵衝去。
原來今天紀婉走時給的是鑰匙,這暗示簡直不能更明顯了啊!
沿著呼救聲一直跑上二樓,果然找到了紀婉,但是同時映入我眼中的,卻是十分詭異的一幕:
一個血淋淋的肉球正趴在滿臉驚恐的紀婉胸前,她上半身的衣服被粗暴地撕破,那個血球還一個勁往她胸口鑽……
而紀婉周圍,也是一片血樣的鮮紅。
“救我……救救我……”
看見我們的到來,紀婉立刻朝我們伸手。
我覺得全身都在發涼,一步都沒法超前挪,而陳家洛見狀,卻是一皺眉,上前就要擒住那個肉球,可那個肉球似乎感覺到了異樣,在他即將得手的時候,突然從紀婉胸口滾落,往窗戶的方向一躍。
而這時我才看清,那不是一個肉球,它更像一個……沒有成形的嬰孩……
陳家洛一擊沒有得手,同樣躍身從窗戶跳下,繼續追擊。
夜裏突然傳來小嬰兒嗚嗚的哭聲,讓人心悸。
兩個怪物都不見了,我連忙上前扶起正在地上發愣的紀婉,問道:“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受傷。”
紀婉木訥地搖搖頭,我這才鬆口氣。
這麽說,這些血都不是她的,那……又是誰的呢?
我心情複雜地幫她披上衣服遮住胸前的赤、裸,而紀婉也異常老實地任我擺布。
過不一會兒,陳家洛就回來了,看他不爽的表情就知道沒捉到始作俑者。
“那東西究竟是什麽?”我遲疑地問他。
“一個小鬼,還沒出世就胎死腹中,怨念極重。”陳家洛冷哼一聲,旋即看向我旁邊的紀婉,問道,“你都知道什麽?”
聞言,紀婉卻突然哭了出來,她將臉深深地埋在手裏,哽咽著開口:
“那是我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