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蔥歲月
一陣人聲的嘈雜後,伴隨著120的聲響,我和家洛還有她的那個老外一同陪同去了醫院。
當李小愛看到我時竟然哭出了聲“秋雨,你才是最知心的。”
我當然是最知心的,我回握了一下李小愛這才緊張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要跳樓?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還好你隻是在二樓跳下來的。”
“秋雨,我……現在還不想回答,我可不可以和我老公說幾句話啊。”
看著旁邊被晾在一旁的老外,突然心裏有了落差感,現在她關注的就隻有她的男友是嗎。
我拉著陳家洛憤憤的走了,一路上一直都在聲討李小愛的所作所為,而陳家洛隻是靜靜的聽著,並不發表什麽言論。
良久,我才歪著頭看他“我都說了這麽多了,你怎麽不說一句呢。”
他微笑著看著我“當然是做你身邊的紳士了。”
“切。”找不到別人的認同感就那樣憤憤不平的回家了。
一晚上都在想著李小愛對我的不公,然而第二天李小愛給我打電話時,我還是第一時間就接了。
電話那頭穿來李小愛柔柔弱弱的聲音“秋雨,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見一麵。”
掛斷電話後,身體裏的某個柔軟突然似是被撩動了一樣,我二話沒說,裹著大衣就鑽在了冷風中。
陳家洛看見我著急的樣子沒問,也沒攔,隻是任由我去了。
等我找到她時她已經被十一月的冷風吹歪歪斜斜了。
看著她形單影隻的身形,突然感覺記憶如潮又回到了那個不如意的大學中。
大學的回憶不多,似乎是刨盡了挖沒了才榨出那丁點的回憶。
大學的時候我們兩個是室友,是閨密,更是穿著一條裙子的姐妹。
那時的我們無話不談,但是唯一的缺憾就是我們都家底薄,家境一般,而李小愛更是家境貧寒。
她為了省錢連續一周隻吃泡麵,那年少的心酸和滑溜溜的麵條一並吞下。
隻有“曾經”這個怪獸才知道李小愛受了多少苦。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李小愛就是這樣的,她比別人成熟都早,她努力掙錢,認真學習,才年紀輕輕的就有自己的存款。
可是這些可觀的收入在開學交學費的時候就被通通拿走了。
但是李小愛從不哭,曾幾何時我佩服她的堅強,相信隻有逆風方向才能更加適合飛翔的道理。
但是當她畢業那天帶著一個比她大了十五歲的大叔時,曾經對她的一切幻想與誇讚都煙消雲散了。
畢業的時候我們少有聯係,在此後的幾年裏聽別人說她換了一個又一個男友,一個比一個的經濟條件還要優越,而我確是一個整日為生計四處奔波的小工。
本來想著我們會在各自的青春活著各自的生活,從此不再有交集。
隻不過我忘記了,如果你和某人有緣分,那你即使走到天邊都會再見到她。
再見她時她已經晉升為一個條件優越的闊太,雖然她和那個老外並沒有結婚,那個老外或許也沒打算和她結婚。
但是她們浪跡天涯的日子好不快活,整日裏刷爆朋友圈,讓人們豔羨不已,這其中也包括我。
而我們這次的相遇是在半年前,她回到中國隻是短暫的停留,巧合的事她回到了我居住的城市H市,這也難怪,她的老家也是這裏,人總是會對從小生活的地方有所鍾愛吧!
再見到她無助哭泣時,又想起她大學時湊不齊學費和我雨夜痛哭的那一晚。
那天晚上我安慰她到天亮,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兩個人都翹了導員的課在寢室裏睡大覺。
而現在當我在麵對她無助的樣子時,舉起的手卻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她轉過身看見是我後,將眼睛肆意流出的淚水給強行逼退,強忍著歡顏笑問我“你來了,秋雨。”
我定定的看著她,鼻子酸溜溜的“醫生允許你出院了?”
她搖搖頭強裝鎮定“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的。”
“我真不知道你的鎮定是怎麽裝的,你就不能像從前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嗎!”我捶了一下旁邊的電線杆,再冷風中它微微打顫,而我的心裏也微微顫抖。
“對不起,秋雨,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早已回不去了。”
帶著她回到了我的家裏,還不忘摟著她調侃到“你該不會嫌棄這裏吧,看你家那麽好,真的是自愧不如啊。”
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我喜滋滋的喊道“家洛你看誰來了。”
“好嘞!老婆!”家洛從廚房出來時腰間還係著一個圍裙,看著他糟糕的樣子真的和那天宴會上大相徑庭。
借著李小愛的眼光看去,實際上他成為一個家庭主婦還真的挺適合。
他看到是李小愛來了,連忙將她請了進去。
“你來了,正好飯好了,快吃吧!”家洛沒說別的就這兩句話,我卻細心的瞥見李小愛眼裏泛著盈盈的淚光,後來李小愛告訴我,就這句話就夠了,足夠可以很暖。
那天飯吃完了,腳也洗了,兩個人將窗簾拉開,平躺在床上看月亮。
“秋雨,你說,人為什麽要活著。”李小愛不知道抽了哪股子瘋突然說出了這句話,我驚厥的坐了起來。
“你說什麽小愛?你不要亂說話,你這讓我心裏很惶恐。”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李小愛安慰著我“隻是隨便說說的而已。”
還好隻是隨便說說的,還以為她有什麽輕生傾向,而後來我才知道,她並不是隨便說出的這句話,而我也真恨我自己當時隻是隨便聽聽。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久,聊大學時期的愛好,聊我們的同學,聊隔壁班的校花,而我們也是好像有默契的一樣對這些年的經曆閉口不提。
而那天晚上我是照例睡了很久,等到第二天醒來時,旁邊已經空蕩蕩的,去摸那位子,觸感冰涼。
我連忙起身去了客廳,翻了所有的屋子都沒看到她那孤獨落寞的身影,後來還是陳家洛給了我一張紙條,他說這是她走的時候要轉交給我的。
我打開了紙條,上麵隻有用碳素筆簡單的幾個字――勿念。
“這是什麽意思?”我轉身看著陳家洛。
陳家洛無奈的聳聳肩“誰知道你們女人的心裏想的是什麽。”
放下紙條我就直奔她家的公寓去,然而屋子裏隻有那個老外,和另一個女人……
這一瞬間我全明白了,原來這個老外背叛她了,我真恨我的腦回路慢了那麽多。
後來我也是滿世界的瘋找她。直到,三天後,我接到了她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