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餓殍遍野得細犬
自從先後辭別了雲中子和姬昌之後，楊戩曆經十多天，終於斜穿過了這片燕山餘脈。
??摸著腰間一柄相貌平平、和一般樵夫的砍柴斧沒什麽兩樣的斧頭，楊戩不禁嘴角微微上揚。這個造型是自己向雲中子強烈要求的，理由很強大，武器是用來殺敵的，沒必要搞得那麽花裏胡哨的，將它打造成一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砍柴斧，必然會讓敵人放鬆警惕，在雙方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這一點的鬆懈，就會成為克敵製勝的關鍵。而如果是搞成一副敵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乃絕世神兵，不可輕纓其鋒……那這武器設計的意義就是為了讓自己死得更快嗎？
??雲中子聽完楊戩的理論，完全被楊戩說服了，明確表示楊戩你說的很有道理，貧道之前煉製的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簡直就是垃圾，本來還想送你兩件的，現在看來這些垃圾還是貧道自己回去銷毀吧！
??“……”楊戩成功的把自己給裝進去了，一臉風輕雲淡的跟雲中子表示，我楊戩，終極破壞王，最擅長銷毀兵器，請務必給我一個麵子。
??雲中子也隻是開個玩笑，最終還是送了楊戩兩件行頭，一個是擁有避塵、耐磨屬性的八卦紫綬仙衣（偽），還有一雙極為耐磨，且透氣性超好的鶴羽踏雲靴（偽？）。
??前者的八卦紫綬仙衣，明顯是雲中子仿照赤精子的的護身至寶山寨的，至於後者……楊戩倒是沒聽過，也不知道是雲中子道長自主研發的，還是山寨別人的。這靴子穿起來倒是很舒服，也很合腳，不過聽著這“鶴羽踏雲靴”的名字，楊戩不禁想問：白鶴童子，你還好嗎？
??拋掉腦子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楊戩看著前方二三裏外的人煙，心情大好——自己孤獨地在深山老林中待了十幾天，和猿猴為伍，與猛獸為伴，才知道在之前的路程中，如果沒有三妹楊嬋的陪伴，這種孤獨的感覺可能倍加煎熬。
??待走進了村子，楊戩不由得笑容一斂，村中不說是餓殍遍野，但也差不多了。
??楊戩一路走過去打聽情況，“這位大哥，這秋收過去才多久，怎麽就鬧饑荒了？”
??被楊戩攔住詢問的老翁麵色較一般百姓稍好，聞言歎氣道：“唉，秋收個錘子，我們這裏是北伯侯崇黑虎的治下，從春耕開始，就強征兵役和民夫，說是為大王修建什麽鹿台？原本三丁抽一，到了我們這裏，就成三丁抽二，二丁抽一，一丁出一……我大兒子和二兒子都被抓去做了壯丁，還不知道能不能囫圇著回來……村裏其他人家也差不多，也有不少家裏隻剩婦人的，因此也就耽誤了春耕……”
??“誤了春耕，莊稼產量確實會受到影響，但也不至於顆粒無收吧？”楊戩追問道。
??“還不如顆粒無收呢……咳咳”這老翁麵露不忿，“村裏的年輕人都被抓去之後，就隻剩我們這些老家夥和一些婦人侍弄田地，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年哦！到了半個月前，大夥將糧食都收好曬好了，侯府的將軍也帶著大隊的士兵來收稅了，我等以為，和往年一樣，隻要將公田的糧食上交也就行了，誰能想到，那將軍拿到了公田的糧食還不夠，說北伯侯規定，以後我們私田裏的糧食，也要上交五成給侯府。今年糧食本就不多，還要再上交五成，這是要斷我們這些老百姓的生路啊！”
??“真是豈有此理！”楊戩義憤填膺道。
??“唉，五成的糧食，還要留出一部分良種，如何能撐到明年秋收？最近村裏我們幾個老家夥正商量著，要不要舉族遷去西邊，聽說西伯侯是個賢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老翁念叨著。
??“是真的，老人家，我就是從西川路過西岐，才到這裏的，西岐的百姓生活的都很好……”楊戩為姬昌帶鹽。
??“年輕人，你說的可是真的？”老翁激動地握著楊戩的手。
??“真的，那裏的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隻不過，你們要舉族去西岐的話，須得要穿過這燕山餘脈，才能到去西岐的官道上……”楊戩認真道，這一路上，已經被自己粗粗的梳了一邊，像是稍成氣候的老虎之類的妖獸，都祭了楊戩的五髒廟。
??“這……我們得好好商量一下。”老翁猶豫了起來。
??楊戩見狀，也就不再勸說，畢竟舉族搬遷可不是什麽小事，拱手道：“小子還要繼續趕路，就不打擾了老人家……”
??“哎，小夥子，先等等……”老翁卻叫住了楊戩。
??“老人家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老夫雖然老眼昏花，但腦袋還沒糊塗，你能隻身從山裏橫穿過來，衣著也不見狼狽，想必是非凡之人。因此老夫有個不情之請……”老翁拉著楊戩的手腕，一邊走一邊說道。
??楊戩本著尊老的傳統美德，並沒有強行掙開，溫和道：“老人家還請盡管說，隻要在小子的能力之內，必定盡力幫忙！”看這老翁的樣子，總不會要把女兒嫁給我吧？
??“不是什麽大事，也在你的能力範圍內，”走到了一戶青磚院落前，老翁直接推開了門，帶著楊戩走了進去。
??“您是讓我把它帶走？”楊戩意外地看著神色有些黯然的老翁。
??“這是老夫一個月前從村頭撿到的，當時還沒滿月，老夫被它的‘呦呦之鳴’打動，便將它帶回了家中，可惜自從半個月前侯府收糧之後，老夫那小兒子便日益對它不滿，言說人尚且不能吃飽，哪裏有它的口糧……老夫也是無話可說，今天遇到了你，我便覺得你和它有緣……”老翁用期望的目光看著楊戩。
??“這……”楊戩沉吟了半晌，看著麵前這條一個多月的小黑狗，有點拿不準，這就是哮天犬？
??最終，楊戩還是敵不過老人家那滿懷期待的目光，婉拒了留下吃飯的客套話，抱著這隻小黑狗走出了這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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