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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自由的鷹

  古代的中國有一種特殊的獵人,他們被稱為熬鷹人。熬鷹人之所有特殊,是因為他們會抓來雄鷹,利用種種彷彿使其屈服,成為自己打獵的工具。


  這是一個摧殘的過程,讓一個高傲、自由的靈魂,經一番自徒勞的掙扎后,最終會因悲憤、饑渴、疲勞、恐懼而無奈屈服。


  一隻剛剛成年的雄鷹,嘴尖銳而彎曲,披一襲鐵灰色毛羽,帶有利鉤的趾爪蒼勁有力,但它的腿卻被一條鐵鏈拴住。


  當熬鷹人抓到一隻成年雄鷹之後,就會在鷹的周圍布上繩網,繩網的外面擺放著鮮嫩的羊肉和清水。


  蒼鷹對此不屑一顧,它表現出暴烈悍野的氣質,兩隻虯勁的鷹爪不停地抓撓,將鐵鏈嘩嘩抖動,口中發出一陣陣悲憤蒼涼的唳嘯。面對冷笑的熬鷹人,雄鷹憤怒地一次次向他撲擊,但一次一次都被鐵鏈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勞地撲擊中,鷹的體力一點點耗去。


  雄鷹的兩隻眼血紅,怒視著不懷好意的獵手。獵手的眼睛也是血紅的,和鷹對峙著。


  當雄鷹飢餓的時候,熬鷹人會殷勤地將羊羔肉捧到它眼前。雄鷹兇猛地撐開門扇般的翅膀向獵手撲去,獵手急忙躲閃,但還是被鷹鼓起的勁風掃了個趔趄。


  雄鷹對鮮嫩的羊肉置之不理,只用喙去啄擊束縛自己的鐵鏈,直到鷹喙鮮血淋漓,一點點滴下來。


  一天又一天的煎熬與對峙,一天又一天的不甘與反抗,雄鷹的嘴已經結滿黑硬的血痂,淤血甚至堵塞了鼻孔;眼中集結的怒氣消散殆盡,疲弱的身軀彷彿再也拖不動沉重的鐵鏈,蘊滿黃金般光澤的眼睛不時半眯,似隨時都會睡去。


  熬鷹人用棍子不停地撩撥幾天幾夜不能安睡的雄鷹,看著它失去銳氣的憤怒,聽著它失去威懾,多了悲傷與無奈的暗啞聲音——它的體力與意志都瀕臨崩潰。


  當夜晚再次降臨,周圍響起陣陣野獸嗥叫的時候。雄鷹攏緊身上的毛羽,將身體畏畏縮縮移向火堆,它感到自己的孤獨無助,身上開始有了明顯的戰慄,鷹眼裡閃過一絲乞憐。


  熬鷹人走進去把鷹抱入懷中,撫摸鷹的頭部。雄鷹不再掙扎啄擊,任獵人的手指從頭頂滑下,順著修長的脖頸,撫摸到寬闊的背脊。


  它開始馴服地舒展開身體,眼睛里透出溫和與順從的光。這時獵人再將鮮嫩的羊肉托上掌心,鷹迅速地一塊塊叨入口中。


  一隻獵鷹熬成了,一個桀傲自由的靈魂從此消失……

  真正的雄鷹永遠都是自由翱翔的,被收服的獵鷹只是獵鷹,與雄鷹天差萬別。


  殘暴馬庫斯就是一隻翱翔的雄鷹,朱可夫反覆嘗試把他熬成獵鷹,可惜終究無法實現。世界格鬥之王會是屈服的?不,絕對不會是屈服的!

  他們之間只是交易,因為朱可夫沒有收服馬庫斯的能力。他老了,已經無力以繼,熬不了鷹了。


  康巴之內,蕭援朝盤膝坐在李顯面前,凝視對方的雙眼。


  李顯同樣盤膝而坐,面對蕭援朝。


  這是在康巴聖殿的最頂層,而康巴在外界人口中的聖殿,其實就是那個四層八角樓。歷經風霜,滄桑滿布,依舊佇立在那裡的古樸木質八角樓。


  「這裡不是聖殿,更不神聖,只是能讓人靜下來的地方罷了。」李顯微笑著沖蕭援朝道:「每一個新進來的人,都會在這裡靜一靜。有的人需要在一層靜一靜,有的人需要在二層靜一靜,樓層不同,效果是一樣的。只是外面的人把這裡傳的太神奇了,說這裡是聖殿,說這裡是強者之塔,呵呵。」


  蕭援朝靜靜傾聽,感受這裡的安靜。


  「感謝你能幫助康巴,你清楚,我也清楚,這可能是生命的代價。但是我無法向你承諾什麼,這將是康巴欠你的。」李顯說道。


  「不是欠我的,而是欠我的祖國的。」蕭援朝沖李顯道:「記住,我的身份是中國職業軍人,我代表中國來幫助你們康巴,所以你們欠的是中國的!」


  「有區別嗎?」李顯苦笑。


  在他心裡欠誰的已經沒有區別了,總之他們欠了。能把康巴領導到現在這種地步是他的無能,可再無能,也不能讓康巴消失。


  「有區別,很大的區別。」蕭援朝微微一笑道:「我希望我的祖國更好,所以康巴欠我的祖國遠比欠我要好的多。」


  這就是最大的區別,深入康巴,蕭援朝才明白康巴的實力有多恐怖;融入康巴,才知道特甲類部隊為什麼要跟康巴達成合作。


  或許康巴只是一個小小的隱匿山村,但是它隱在的力量真的非常恐怖。可以這麼說,只要康巴向任何國家動動嘴,就有人願意為他們擺平來自朱可夫訓練營的威脅。


  因為康巴擁有強悍無比的造血功能,他們可以培養出最好的高原武士,可以訓練出強悍無比的職業軍人,還能為世界上任何所需要的人教出最優秀的保鏢。


  但是康巴不肯張嘴,他們不想跟任何國家或者組織擁有任何形式的合作。那不是康巴的宗旨,他們所追求的是另一種境界。


  「這是一場賭約,二十年前,我的父親被朱可夫的殘暴用暴擊打死。那時候我****,代表康巴向朱可夫發出二十年以後的約戰,用格鬥來報仇、洗刷恥辱。如果二十年過去了,我們依舊.……呵呵……」


  「這是精神?信仰?」蕭援朝問道。


  「這是傳承。」李顯說道。


  「不,這是迂腐!」蕭援朝盯著李顯道:「迂腐的後果就是繼續恥辱!」


  李顯慢慢的站起來,眼睛里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慢慢的走到門口,沖蕭援朝輕聲道:「不管怎樣,我們欠你們國家的了。你在這裡靜一靜吧,三天後一切都會見分曉。」


  說完之後,李顯走出八角塔。


  「給我酒,很多很多的酒,我不需要靜!」蕭援朝大聲叫道。


  三天時間,只有三天時間。


  蕭援朝要用三天的時間裡掌握暴擊的奧妙,而在這一點上,沒有人能給他任何啟發。


  三天,要麼生,要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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