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一階段—清道
在海燕的西區，靠近垃圾處理廠的一片小綠化帶附近，戴著眼鏡的喬安麵向一個小樹叢低頭擺弄著手中的槍。
樹木與草葉的縫隙中，原本黑暗無一物，無聲無息間，一雙雙或碧綠或慘黃或血紅的眼睛在漆黑的“幕布”上睜開，每一雙眼睛中都有縮成一線的豎瞳，它們像是在麵對什麽刺目的光芒一樣，盡管明明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喬安左手握著一支彈匣，正將一顆顆子彈逐個填入進去，不急不慢，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穿著一身體貼的西服，若不是環境不對，他的儀態倒如正在參加宴會一般。
填滿好15顆子彈後，他將彈匣重新塞入手槍握柄處，拉開保險，握住槍管套筒將子彈上膛。
裝完比……不，做好準備後，喬安抬頭望向麵前不遠處已經出現密密麻麻眼睛足以逼死密恐患者的小樹叢。雙方對峙了片刻，保持一種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直到喬安的耳機內傳來了一些話語，他聽完後歎了一口氣，時間緊迫，隻能強攻了。
心思一念之間轉變，臉上的笑容褪去，轉變為一片平靜。喬安不像王莽那莽夫一般，要動手之前殺氣騰騰，就差在臉上寫著動手二字，他能很好地控製情緒外露，然而還是有那麽一絲極淡的殺意，刺激到樹叢中潛伏於暗處的異變動物。
一陣陣雜亂又淒厲的貓叫響徹，樹叢搖動，從地麵中，從樹梢上，連綿不絕竄出一隻隻流浪的野貓。它們腳趾間伸出鋒利的利爪，行動迅速無聲，除了樹枝樹葉搖動的聲音外，一抹黑影竄動，野貓們就飛速貼近了喬安。
喬安也沒有王莽那種打不死的小強體質，該躲自然還是要躲的。
在閃避的同時，他直接對準了野貓群，開出了第一槍。
這一槍並沒有瞄準哪隻野貓，實際上，喬安就是隨手一槍，除了射擊方向是麵對貓群外，他連認真瞄準一眼的功夫都沒給。當然，以貓群的數量，射殺一隻兩隻，戰果四舍五入基本等於沒有，所以喬安肯定不會這麽傻。
子彈在出膛的一刹那，就失去了蹤影。而同一時間，在貓群中，有大量的野貓發出一聲淒慘的貓叫後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它們身上都有被子彈射中後因空腔效應而爆開的傷口。
喬安一擊得手之後，一邊躲避著野貓靠近，一邊繼續射擊，偶爾有個別趁他不注意撲向他的野貓，也很快被其左臂上一塊小型防爆盾牌拍飛。
這塊盾牌遠比趙白零代傀儡變化的大盾小很多，隻有小臂那麽寬，比正常防爆盾都要略小一些，因此也更輕便，不是所有人都能如趙白那樣能靠符文解決一堆難題的。
特意拿了這麽一塊小盾，喬安也隻是為了彌補一番自己近身搏鬥能力的欠缺。就如現在他不斷將撲襲的野貓拍飛一樣。
每一顆子彈都能帶走十數隻野貓，神似在FPS遊戲裏開掛，僅僅四次射擊，野貓群大部隊就都成了死貓，隻餘下三兩隻“弱小、可憐、孤獨、無助”的雜魚。
不過雜魚也是看對誰而言，他現在要是放跑一隻，難免就不會有人因此遭難。野貓的殺傷力可不是靠體型決定的。因此，喬安站在原地，精神力探出，很快將方圓十五米範圍內的剩餘野貓都找了出來，圍繞著樹叢仔細繞了一圈後，他確定沒有漏網之魚了，分出一絲絲精神力，在每一隻剩餘個體上做個“標記”。
最後一槍，將它們全部帶走，喬安完美收工。
這邊的戰場若是讓王莽來，那王莽可是要煩得夠嗆，雖說野貓們也解決不了王莽，但王莽一隻隻殺，怕是要到明天才能解決這麽一大群，術業有專攻啊。
在離樹叢遠些的地方，也停著一輛麵包車，車上則是與他一起行動的組員。喬安一邊輕輕撣去衣服上的灰，一邊打開車門上車。在筆記本電腦上將這片區域的危險確認排除後，跟負責開車的組員說道，“走吧，去下一個地點。”
……
整個海燕市，第三局外勤組以三四人一小隊的陣容，由整化零，投入到了偌大的城市裏。在夜裏奔走，將暴露出的異變動物群體一一剪除。
王莽、喬安隻是其中兩個小隊，海燕西南，艾佳佳行走在住宅區內，凡是她靠近的地方，暗中蠢蠢欲動的異變動物就在頃刻間被雜亂地切碎成一片片。
浦江邊的橋梁維護封鎖內，懷爾德站在江邊，捧著一本黑色的筆記，靜靜一遍遍默念教典，在他麵對的江麵下，有成群大型魚類遊動，這些魚不斷在這處江水中急躁地徘徊往複，時不時還吞吃一些小魚小蝦，但它們無論怎麽做都不曾離開這片區域，像是打了牆一般，顯得詭奇怪異。
還有第三區辦公場所這附近，也即是海燕學園區。
這一塊區域是由陳情負責，她也承擔了一部分掃除異變動物的任務。
隻不過這時陳情的樣子，要是讓趙白看見了，怕是不敢上前認。
學園區一所大學圍欄外，陳情正從這邊走過，今天晚上，她穿著一身軍綠色的風衣，內裏是簡單結實的衣褲，腳上蹬著防水的平底靴，頭發紮成幹練的馬尾辮，更重要的是，陳情肩膀上有抗著一柄純金屬製，握把處套有橡膠柄套的單手錘。
錘頭是一頭扁平一頭尖銳的樣式，扁平錘頭還刻有一條條紋路，像是增加摩擦力所用，整個單手長柄錘的設計頗具現代感。
而被陳情這麽一個平日裏知性的女子扛著，反差之大，嘖嘖嘖嘖。
她左拐右拐，不一會就鑽進了大學內的一條樹林小道內，緊接著每一會，就傳出一下又一下捶打的聲音，間或還夾雜有低沉的爆炸聲。
不一會，當陳情再走出來時，她手上的單手錘錘頭，就布滿了鮮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稍微放鬆手勁，陳情讓錘頭“輕輕”落在地麵上，隻聽一聲沉重的“砰——”，地麵竟有了些許的裂紋，可見這錘子絕不是什麽應用了高科技減輕的輕便之物。
她的右手抵著錐餅，左手拿出手機，一邊確認下一個任務，一邊看別人的交流。
大家在聊天群裏說的話，趙白與衛燕飛也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