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斬首
秦念也暫時沒有分身之力，他倒是能直接控製大氣將那片區域切得粉碎，但這種做法對體型小巧的老鼠們能造成多少戰果不知，趙白衛燕飛他們卻肯定要遭難。
不破壞建築，不傷及人員，精準打擊到異變動物，即便是秦念，也還做不到這麽精妙的操作，隻能先放一圈屏障以防鼠群亂跑。
趙白在門上設置的勾連符文並沒有一直擋住闖進別墅的鼠群，事實上，在那隻有特殊力量的鼠王麵前，突破所有符文也僅用了不到二十分鍾。
鼠群在別墅內四處分散開搜尋，不一會，在鼠王的叫聲中，所有老鼠又紛紛湧進了廁所，再沒了聲息。若有人進去看一眼，會發現廁所裏隻剩下一個倒在地上的傀儡，與幾具老鼠的白骨。
老鼠這種生物，雖然四肢短小，但借助通風、排氣、下水管道，就能四通八達。
此時，擋在趙白、衛燕飛與鼠群之間的，隻剩下最後一道防線了。
消息群裏，艾佳佳剛解決完手上的任務，就收到了秦念發給他的消息，正迅速趕來，但即便她算是離別墅最近的人，快馬加鞭也預計需要二十分鍾。
別墅二樓，鼠王在鼠群的拱衛下，停在韓秉文房間外，麵對著門上銅牆鐵壁般的符文，小眼睛中閃爍著紅光，每一次閃爍，符文也會跟著產生一陣波動，仿佛受到了什麽攻擊，鼠群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四處亂動。
就在門上的波動頻率越來越快，也正是鼠王集中精神漸入關鍵時刻之時，在韓秉文房間的對麵，也是一間客房，陽台上突然掉下一個身影，他剛落在陽台上，便後腳發力，前衝撞碎陽台落地窗的玻璃。
兩把反曲刀一左一右，在空中劃出兩道弧線，如同燕子尾巴一般組成剪刀狀，交匯處便是絕殺點。
從陽台到鼠王中間有十米左右的距離，這段距離便真成了“一步”之遙，前一秒，人影剛落到陽台，後一秒，就出現在房門處，斷頭刀將要斬落，隻來得及看清一對內金外黑的瞳孔。
這個時機選得恰到好處，在鼠王衝破符文的最緊要關頭，它即便做出閃避，也會因為強行中斷精神力而受到一定反噬受傷。
更遑論刀尖凝聚的必殺之意，寒氣四溢，凝而不發。
“吱——！”鼠王在衛燕飛落到陽台上就果斷地立即停止破解符文，因此在生死關頭，還尚有反擊之力，無形的音波擴散開來，連周圍的鼠群都沒有避忌，不過還是主要發向衛燕飛用來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然而衛燕飛麵對之前震傷了趙白的攻擊，連頭發都沒被吹起一絲，刀刃劃過，聲波“一分為二”，從他的身旁散開，如果趙白看見，肯定會嗤笑一聲，這老鼠怕是不知道什麽叫掛比，他恢複一些精力後，特地研究了一下，確認衛燕飛既然連牽機都能斬斷，那麽按理來說，這種看不見的精神力攻擊，他也可以以攻代守。
不過鼠王不僅隻有這一招，除了衝擊衛燕飛的靈魂，在那一聲叫聲中，可能還蘊含有特別的指令，周圍的鼠群，紛紛跳起，以身體為鼠王擋這一刀。
刀沒有一絲一毫偏移，輕描淡寫地略過十幾隻老鼠的身體，切入了地板之中，可惜留在地上的隻有一條被切斷的尾巴。
手起刀落，幾秒鍾內，鼠王就與死亡來了一次極貼近的擦肩而過。
時間回到十分鍾前，韓秉文房間門上的符文第一次受到衝擊時，趙白就預估應該是支撐不到艾佳佳趕到了，那麽他們還有三條路可選，一，直接跑，二，在秦念設下的風壁範圍內與鼠群兜圈子，三，主動出擊，斬首戰術。
這還用選？
衛燕飛表示，當然是要……全都要呀，於是他們合計一番，決定先從房間窗戶翻到屋頂，來一個繞後斬首，如果能斬殺鼠王，自然是最好的，就算沒成功，憑衛燕飛的靈活也能成功脫身，趁著他拖延的時間，趙白則把韓秉文和兩隻大狗帶出去。
計劃很簡單，也很實用，趙白還提前確認了一遍他能斬開鼠王的精神衝擊。
由此，才有了這時的場景。
斷尾逃生的鼠王頭都不敢回，一邊吱吱亂叫，一邊腳底抹油，直接從樓梯一跳一跳逃到樓下。
可是鼠群也有很大一部分被之前鼠王無視敵我的精神衝擊命中，這時候還暈乎著呢。
衛燕飛沒有管這些雜魚，瞳孔中半大的金光閃爍，以近乎瞬移的速度，攆在鼠王身後，他收起右手的反曲刀，拔出了更長的橫刀，擴大攻擊範圍，可惜這老鼠確實滑不溜秋，他每一刀都差之毫厘，從二樓追著砍到一樓，再拖下去，鼠群緩過神來，他就得放棄斬首，為趙白他們撤離拖延時間了。
緊要關頭，衛燕飛若是這時放棄，說不得要抑鬱一陣子，他越想越氣惱，就差一點點，再差一點點就能把這該死的老鼠碎屍萬段了。
又是幾步追趕，衛燕飛停下腳步，陰沉著臉站在原地，死死盯著距離他幾米遠的鼠王，瞳孔中金光又有了一些擴大的趨勢。
鼠王竟也停止了逃竄，轉過身來，赤紅的小眼珠滴溜溜轉著，居然有些緊張不安的表現，在它的“視角”裏，這個人類身上的“氣勢”又開始不斷攀升，先前若隻是一層薄薄的火光，現在隱隱有成火炬之勢。
沉澱了片刻，毫無預兆地，衛燕飛右手橫刀輕輕往前一揮，沒有動一步，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橫刀怎麽也不可能砍中鼠王。
然而就是這毫無光影的一刀，給鼠王帶來的死亡陰影，更甚於之前在樓上，突襲斬首的那一刀。
“我一定要……切碎你。”
衛燕飛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他說話的同時，橫刀揮出的方向上，所有塵埃與空氣被“輕柔”地分開，鼠王死死扣住地板，小眼珠中紅光透出，它的麵前，空氣被全力透出的精神力扭曲，形成一麵牆壁擋在他的麵前。
精神之壁上，忽然出現一道斜著的痕跡，越來越深，就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劍在一點一點切入進去。
“我一定要……切碎你。”
“我一定要……切碎你。”
衛燕飛站在原地不動，瞳孔中失去了焦點，金光一點點侵蝕周圍尚餘黑色的部分，口中喃喃地重複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