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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 開拓團(2)

  事情,只要有人做,就能做好。萍

  洛邑回復了秩序。


  羅家自然是消失了,周家自然是崛起了。羅家原本在洛邑古城區內的宅子,自然是被周家佔據。那是一座城牆規模、防禦設施,各色各樣都比洛邑外城牆還要強出一大截的城堡,足以容納二十萬人在內居住的城堡。


  而周家,上上下下所有族人、僕役、侍女、私軍等加起來,也不過萬多人口。


  是以,周家開始大量的吸納人口,強大自身。


  其中就包括了接收羅家的各色遺產啊,各方面關係人脈啊,各種隱秘的資源啊……自然也就免不了秦家和藺家借著周老刀等人不熟悉情況,在各方面陰占利益。


  但是秦家和藺家固然做得隱秘,很多事情,包括帝錢契之類的高深勾當,周老刀一家子對內部的水深水淺是絲毫不了解。


  秦家、藺家用各種隱秘的小手段,一邊是想要多佔一點利益,一邊,則是想要試探一下,周家背後是否有他們猜測的大勢力、大人物做靠山。如果有,他們自然會將羅家留下的所有利益交給周老刀一家子,若是沒有嘛……萍

  當然,在秦彌和藺侞心中,他們是堅信周家搭上了某個大人物的。


  不然的話,他們無法解釋周家突然冒出來的上百入道真修,尤其是上百啟靈者,以及他們精良的甲胄和兵器……這些東西,就連他們兩家都極難弄到,何況是根基淺薄的周家?

  放在其他突然崛起的『暴發戶』手上,周老刀一家子,怕是已經被秦家、藺家摸清了底細,直接吃干抹凈、屍骨無存了。


  但是誰讓周家背後,真的有盧仚這麼個人兒杵著呢?


  仗著諸般神通、秘法,仗著在極聖天、元靈天、兩儀天學來的諸般手段,其中包括、又不限於諸般財務啊、情報啊、人事啊等等事情。盧仚雖然在很多事情上,自己都是半桶水浪蕩,但是盧仚發現,整個洛邑,包括所謂秦家、藺家的家主,他們在很多事情上,水平也就這樣!


  於是,在盧仚的幫助下,秦家、藺家的諸般試探,一次一次的受到挫折。


  秦家、藺家派出的馬前卒,要麼無聲無息的消失,要麼莫名其妙的重傷后,被扒光了丟在了洛邑最繁華的十字路口示眾——就連倒霉蛋自己,連帶四周無數人,居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萍


  三番五次后,秦家、藺家變得極其老實。


  他們老老實實的幫助周老刀一家子,理順了洛邑城內城外的各項關係,幫助周家順順噹噹的,將體量、勢力起碼有周家數百倍的羅家,整個一口吞了下去。


  大刀坊一戰,好些大家大戶、中等門戶的家主、高層出事,他們在亂戰中隕落,族中沒有了入道真修坐鎮,他們自然就沒有資格再名列洛邑『名門大戶』的行列。


  是以,有上百戶人家同樣被周家一口吞下。


  他們的宅邸,他們的浮財,他們在城外的田土、農莊、農奴、佃農,乃至他們族中的少年男女、僕役下人,乃至各色牲畜……這麼說吧,就連那些人家蓄養的,忠心耿耿的、不願意更換主人的看門狗,都被打掉了燉成了一鍋五香肉!


  周家就好像一條突然畸形生長的怪獸,貪婪而無情的吞噬著一切可以吞噬的養分。


  對此,洛邑上下,所有人都是歡聲笑語,沒有人口出怨言!萍

  荒原,就是這麼個德性。


  這就是荒原的生存法則。


  贏者通吃,輸掉的人,就心甘情願的輸掉一切!

  用這一方天地的時間來計算,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周家從上到下,就擁有了超過二十五萬人。其中精銳的披甲私軍,就有超過十五萬,在城內城外的屯兵據點,就有十幾處之多。


  無數的財富……盧仚都懶得一一贅述。


  總之,等到周家初步收攏了這一筆巨大的財富,用手段震懾、收服了這一支規模龐大的新編私軍后,大量斥候派遣了出去,無數人手在周老刀的意志下開始奔走。


  以洛邑為中心,方圓數十萬里內的地理地勢,各方面的情報,全都迅速的收集了過來。萍

  秦家、藺家的兩位家主,也被邀請登門,一通開懷暢飲——在他們自己不知覺的情況下,他們被周老刀的烈酒、盧仚的符咒給放翻,將他們知道的,一切隱秘的情報全都說了出來。


  周家後院,三十六顆白骨舍利凌空飛翔,一塊塊岩石被白色佛炎燒得融化,在法力的微調下,地面上,一幅佔地十幾畝的巨型沙盤,正在向四周緩緩擴張開來。


  這是三河原的全部地勢圖。


  三河原,則是『鐵門關』下轄八大原中,開闢最晚、面積最小、物產最貧瘠、實力最弱小的領地——周老刀他們口中所謂的荒原,就是三河原在洛邑偏南側的一部分而已。


  單單三河原,長寬就超過三百萬里。


  鐵門關下轄的八大原,其他七大原,最小的『風嘯原』,面積也是三河原的兩倍上下,人口更是三河原的五倍左右。無論是入道真修的比例,或者是其他的生產水平、生產技藝,都比三河原強出了一大截。


  鐵門關的現任鎮守鐵無心,他所屬的鐵家,有一小孫兒鐵芳,這廝就是羅家背後的靠山。正是依靠著鐵芳,羅家掌控了洛邑城多年來六成的帝錢發行權,更是在洛邑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相對應的,羅家每年也向鐵芳上供大量的珍稀資源、俊男美女等等。萍

  而鐵門關有一副鎮守名曰秦臻,秦彌一家子就是秦家的支脈旁系出身,不怎麼受重視的旁支,被打發來這窮鄉僻壤之地『享清福』的!


  藺侞一家子也是如此,他們是鐵門關主簿藺壑的旁系。藺壑與鐵無心小有摩擦,在軍資發放、軍械調撥、戍卒的數量上,時常發生一些矛盾……是以,藺侞一家子就被打發到了洛邑城,其根本目標就是——給羅家背後的鐵芳找不痛快,若是能夠通過鐵芳,給鐵無心找點樂子,那就是最好的了!

  這裡面勾心鬥角的狗屁勾當且不說罷。


  總之,鐵門關實力雄厚。


  按照對外公開的數據,鐵門關有正式在冊的正兵十二萬六千九百人,這十二萬許正兵,個個都是所謂的『入道真修』。


  而鐵門關的鐵家、秦家、藺家,更是家族實力極其可怕。


  就單說一個,鐵門關的鎮守鐵無心,其修為就達到了——天將階……天兵,天士,天尉,天校,之上才是天將!萍


  不提鐵無心在天將中是什麼品階。


  就說從天兵到天將之間的大境界有多少,就知道鐵無心實力之強橫。


  而鐵家其他族人,什麼天校、天尉一大堆,鐵門關的軍隊,基本上都被鐵家牢牢的握在手中,上下軍官,基本上都是鐵家嫡系,秦臻和藺壑,根本無法沾染分毫。


  在鐵門關,作為鐵門關副鎮,秦臻能沾手的,就是這些戍衛軍負責各大城池日常的剿匪靖安、平定地方的工作,按照鐵門關的職權劃分,這些戍衛軍一應軍務,包括軍械軍資的調撥等,都由秦臻負責。


  而鐵門關主簿藺壑,他所能插手的,就是八大原各大城池向鐵門關繳納的稅賦收入,其中就包括『大斗小斗』、『雨淋漂沒』、『鼠咬蟲蛀』、『盜匪劫持』等手段,大家上下其手,其中油水豐厚得讓人咋舌。


  秦臻和藺壑,一個手中掌握了一定的武力,一個手中掌握了足夠的油水。


  兩人聯手,勉強也能和鐵無心斗一個熱鬧。萍

  鐵門關內的爭鬥,基本上就是往年在洛邑城,羅家、秦家和藺家三家亂打的投影了。


  一塊塊青石不斷投入緩緩成型的沙盤,等到大大小小的山川丘陵、河洛湖泊等地形,從三河原向風嘯原的方向延伸了大概兩萬里左右後,就無力繼續下去了。


  秦彌、藺侞兩位家主,放在洛邑城,也是有見識的。


  就是這種有見識的人,包括洛邑無數人多年來的探索,無數人有意無意收集到的情報資料,盧仚能夠完成的地理圖冊,到如此也就是極致了。


  鐵門關的轄地究竟有多大,具體的地理圖冊,這大抵在鐵門關的軍機房中,是有的。


  而類似盧仚這樣的外人想要打探這等情報……或者說,想要知道這些『知識』……風險很大,規則不允。


  秦彌和藺侞被灌醉,又被盧仚用咒法亂了神智后,他們說出來的話,很直接——民如韭,只等上位者收割就是,他們不需要明白太多!萍


  「那麼,就是鐵門關了。」盧仚看向了懸浮在沙盤上方,一座同樣是融化的岩漿塑形而成的雄關。


  這就是按照秦彌、藺侞的描述,鑄造的鐵門關模型。


  那是一座真正的雄城,長寬都在千里上下,其中居民以千萬計,富饒、繁榮、極其發達,其錦繡繁華之相,根本是洛邑這等窮鄉僻壤的可憐蟲無法想象的。


  只是,秦彌和藺侞嘛……在這一方知識被嚴密封鎖壟斷的天地,這兩位在洛邑也算頂級大人物的家主,似乎也沒讀過什麼書……他們只會向盧仚翻來覆去的念叨鐵門關的繁華和了不起,但是如何繁華,如何的了不起,兩人的辭彙極其匱乏,讓盧仚難以有確切的了解。


  不過,沒關係。


  既然無法從兩人口中得到端倪,那就親自去鐵門關一趟吧!


  尤其是,周老刀的周家,取代了洛邑的羅家,羅家身後可是鐵無心一族的鐵芳……為了讓周家能夠太平順利,不至於三兩下就被人家的報復給覆滅了,盧仚也必須去鐵門關走一趟。萍

  至於說,到了鐵門關,如何消除鐵芳,以及鐵芳所屬的鐵家的報復之心嘛!


  盧仚用力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混亂一片的腦海上,神魂之光已經恢復到了三個海碗這般大小。一圈圈微弱的神魂之光釋放開來,腦海中湧出的零星記憶碎片有點多,但是頗為雜亂,盧仚自己也很難理清,很難理解。


  不過,沒關係。


  從那些雜亂的記憶中,盧仚已經找到了一條頗有可行性的法子。


  為了讓周家後顧無憂,那就要讓鐵家自顧不暇。那麼如何自顧不暇呢,當然是興風作浪、煽風點火,讓鐵家鬧騰起來嘛。


  怎麼鬧騰呢?萍


  無非是栽贓嫁禍、造謠生事等等……比如說,弄死幾個秦家、藺家的紈絝子弟,往鐵家紈絝子弟的私宅里一丟……呵呵!

  反正秦彌、藺侞將自家底細泄露了無數,鐵門關的那三家人家,族中敗類無數,平日里的行事風格也著實讓盧仚不喜歡。比如說鐵無心這傢伙,他其實另有本名,之所以被人叫做鐵無心,他自己也得意洋洋的將之作為大名使用,實在是因為他有一個極其讓人毛骨悚然的癖好!


  他嗜食俊男美女的心臟!


  單日,食俊男之心。


  雙日,食美女之心。


  每逢月圓之夜,則必須在子夜時分,服用一對鮮活熱燙的童男女的心臟,更輔之以秘葯,以此強壯體格,修鍊某種特殊的煉體法門!


  如此行徑,直如妖魔。萍

  但他卻偏偏是堂堂正正的鐵門關鎮守,掌控了八大原億萬里方圓,數兆億子民的命運!


  對於這樣的人,用點手段,盧仚覺得,可以啊……沒問題啊!

  尤其是,鐵門關鎮守……這讓盧仚想起了自己的那枚樓蘭副鎮印璽。雖然相關的記憶碎片還沉浸在腦海中沒有翻騰出來,但是盧仚能感受到,若是能做掉鐵無心,應該能給自己帶來意料之外的大好處。時間一點點過去。


  就在盧仚整理出了整個三河原和小半個風嘯原的地理沙盤,極力收集到了他所能收集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所有信息,正動了念頭,準備離開洛邑,前往鐵門關的時候,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橫跨了洛水,來到了洛邑北門。


  兩百多架浮空而行,巨大無比的奇形車駕。


  數千名修為強橫,甲胄、軍械精良的甲士。萍

  以及十幾架裝滿了紅男綠女,內有奇種熏香,隔著幾里地就熏得人鼻子發癢的華麗大車。


  這一隊人馬,直接橫跨了洛水。那些形如駿馬,斑紋如虎,身披重甲的奇獸坐騎,徑直踏波而來,奔走之時,如履平地,端的神異非常。


  而那兩百多架裝了大量壯年男女的大車,更是引得洛邑城頭駐守的士卒嘶聲驚呼,忙不迭的向城內主事的周老刀、秦彌、藺侞傳信。


  洛邑的北城牆,就是古城區的北城牆,城牆就瀕臨洛水南岸。


  周老刀等人出了自家宅邸,不用多少時間,就趕到了北城門。


  依高眺望。


  數千重甲甲士,已經有小半渡過了洛水。萍

  而那些浮空而行的大車,它們正被形如巨象的奇獸拖拽著,一點點的朝著南岸行來。這些巨型車駕倒是浮空而行,但是那些奇獸則是在水中浮遊向前,數百里寬的洛水,對這些奇獸而言,想要橫渡,很是需要一點時間。


  十幾架華麗的車駕在一隊甲士的環繞下,正停在南岸一個高只有十幾丈的小山包下。


  小山包下的綠草地上,鋪了一大片雪白的皮毛氈子,一名顴骨高高、嘴唇薄薄,鼻子略呈鷹鉤狀,嘴唇微微發白,鼻頭微微發紅,顯然氣血不足,卻又肝燥內熱的青年,居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眾目睽睽之中,在那皮毛氈子上上演一場活色生香的大戰。


  三名嬌俏的少女環繞著青年……


  各種形狀,各種聲音,就在距離北城牆不到七八里地的地方,就這麼露天地里堂而皇之的發生著。


  周老刀、秦彌、藺侞端的是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久,好久,周老刀才喃喃道:「這位兄弟,果然是豪放……嘖,嘖嘖,這身板,有點虧虛啊!」萍

  露天大戰的主角,那長相有點刻薄,身體顯然有點不怎麼好的青年,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肆施為了一頓飯時間后,居然喘著粗氣,當眾服下了一顆色澤殷紅的丹藥,然後盤坐在地,調息了大概一刻鐘時間,又重新翻身上馬,繼續大戰。


  盧仚也趕到了現場。


  他也看到了那白色氈子上不堪入目的一幕,他駭然看向了秦彌和藺侞,嘶聲道:「如此風俗,爾等可見過?」


  秦彌、藺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咳嗽了一聲,藺侞低聲道:「吾等只是族中旁系,自然是沒有這等豪放作風……只是,聽聞,族中一些嫡系貴公子,很是男女通殺、生冷不忌的……甚至,有人還有異類的癖好。」


  秦彌則是眯著眼,極力眺望著那些車駕和那些甲士身上的甲胄。


  這一方天地,天地法則極其森嚴,極其強橫,對生靈的壓制力極強。以盧仚的肉體力量,他在兩儀天,法眼掃過,幾乎能遍觀整個兩儀天的一沙一土、一花一草。


  但是到了這一方天地,盧仚的肉眼極力遠眺,也只能看出十幾二十里地。萍

  秦彌、藺侞各方面都遠不如盧仚,那車駕距離北城牆有七八里遠,秦彌用盡了力量,也只是看了個模糊、大概。


  他猶猶豫豫的說道:「似乎,事情有點不對……老周啊,你們周家身後,究竟是鐵門關哪位貴人?現在好說了吧?城外這支隊伍,似乎是鐵家的……你看第一架大車上,那一支垂下來的旗幟,黑色底子,隱隱有血色紋路……鐵門關中,唯有鐵家的鐵血戰旗,才是這等配色!」


  秦彌看向了周老刀,眼角眉梢,閃過一抹幸災樂禍,迫不及待等著看熱鬧的激動和興奮。


  「羅家,可是鐵家鐵芳一房豢養的狗……你將羅家打死了,這鐵家的人突然到來……」


  秦彌向後退了兩步,不吭聲了。


  藺侞則是低聲道:「看那公子如此豪放的做派,絲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這分明是鐵家的嫡系貴公子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其他身份稍稍不夠的公子,也沒這個底氣這麼干!」


  藺侞看了看周老刀,攤開了雙手:「老周啊,如果真是鐵家的嫡系公子來了,我們可幫不上什麼忙。我們,身份不夠,還有這麼一家子老小呢,你懂的,是吧?」萍

  江風從北面緩緩吹來。


  雪白毛氈子上的鏖戰越發激烈,那公子哥又停下了兩次,服下了兩顆丹藥。奇異的尖叫聲、嘶吼聲、笑罵聲隨風傳來,聽得城牆上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有兩條草狗正在歡天喜地的做那繁衍後代的勾當,你也不會無聊到跑去給人家狠狠一腳,打斷人家的好事吧?


  沒有這樣的道理!

  草狗這般行事,你都不會跑去打斷人家……那麼正在那邊露天地里做這種勾當的,還是來自鐵門關最有權勢的大家族鐵家的嫡系貴公子……除非你腦殼壞掉了,否則你沒事招惹人家做什麼?

  所以,一群人就很尷尬的站在城牆上,開始漫無邊際的,很尷尬的聊著天。


  今天天氣不錯啊。萍

  今年雨水尚可啊。


  洛水魚鮮很鮮美。


  城外莊稼長得好。


  如此尷尬的聊了兩三個時辰,洛水江面上,一架架特製的巨型大車已經在異獸的拖拽下,慢吞吞的跨過了江面,來到了洛水的南岸。


  一小隊甲士這才一聲唿哨,緩緩策騎,朝著洛邑城緊閉的北門行了過來。


  洛邑城北門,護城河是直接從洛水引來的活水,寬達百丈上下。護城河上,一連串厚重的橋墩子搭起了連續十二段弔橋。因為這支人馬的突然出現,十二段弔橋都已經拉起,正經人根本無法跨越護城河……


  但是這一隊騎士,分明不是正經人。萍

  他們座下的異獸坐騎四足生風,強勁的風勁化為肉眼可見的青灰色風團,托起了龐大的身軀,帶著背上的騎士,一溜煙的跨越了護城河,直接奔到了北門外。


  昂起頭來,一名領隊的騎士掀起了面甲,露出了一張膚色發黑,生得頗為陰鷙,三角眼眨巴眨巴,透著一股子尖酸、陰險勁的面龐。


  「羅摩呢?開門,迎接針公子進城。」


  重重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粘稠的吐沫宛如一發子彈,帶著刺耳的嘯聲穿透空氣,重重的打在了地面上。洛邑北門外,老大一片平壩,都是鋪著三尺厚的大石板。這甲士一口吐沫落在石板上,居然硬生生打出了一個碗口大小的窟窿!


  周老刀等人抽了一口冷氣。


  這等體格,這等力氣,整個洛邑,可就找不出第二個來——嗯,周老刀下意識的看了看盧仚,估計盧仚做得到吧?但是沒見盧仚表現過啊!

  那甲士不等城牆上的人回應,直接自顧自的吩咐道:「另外,兄弟們一路從褐峰城趕過來,這也辛苦得很了。準備六萬帝錢,這是給兄弟們下馬的茶水錢。另外呢,準備一萬兩千個黃花閨女,兄弟們要好生的快活快活。」萍

  「順便,準備足夠千萬人十年使用的糧草、藥材、鹽、糖、醬、醋、茶等等……都要按照千萬人的份量準備!」


  甲士舉起手中鋼絲纏繞的馬鞭,狠狠的往洛邑的城門上抽了一下,厲聲喝道:「聽到了么?聾了么?鐵針公子奉令,率領開拓團行大開拓事務……這公文,早大半年就已經發到了洛邑,你們還猶猶豫豫的做什麼?」


  秦彌、藺侞同時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看了周老刀一眼。


  他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沒有絲毫徵兆的,羅家突然要對周老刀一家子下手——而且,還當眾說出了『罪役』這個詞!


  感情,他們是看中了周老刀這一家子青壯,以及周老刀、周長弓、周鐵蛟這三個入道真修啊!


  大開拓團!


  嘖嘖!萍

  這的確是罪役的好去處。


  只是,大開拓團風險很大,死亡率很高,如果羅家對付對付,只是送一批普通的奴隸進去,三兩下就死的乾淨了,肯定會引來那鐵針公子的怒火!


  按照羅摩之前的構想,有周老刀等三位入道真修在,而且周老刀還是三河原有數的,能夠排進前三千名之列的『高手』……加上周家精銳私軍甲士,再勾兌數萬普通的壯丁,將這一份人手丟進鐵針公子的大開拓團,這怎麼都交待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羅摩的如意算盤,被周老刀拆了個稀碎。


  周老刀接管了羅家的全盤遺產,而鐵家的這位鐵針公子,居然就這麼帶著人,大咧咧的殺了過來。


  秦彌和藺侞相互看了一眼,眸光閃爍,在詢問對方是否收到了來自鐵門關的照會——按理,鐵針帶領大開拓團出行,這消息,自己族中,應該給各地開枝散葉的族人交待一聲的!


  但是秦彌和藺侞目光一閃,同時微微搖頭。萍

  好吧,他們就知道,對方和自己一樣,對於鐵針的大開拓團,都沒有收到任何的風聲!


  這就有點,不對了。


  鐵門關那邊,自家本族,是不是出了什麼紕漏?

  就在兩人沉默不語的時候,門外的騎士已經迫不及待的催促起來:「耳朵聾了?還是失心瘋了?沒聽到么?鐵針公子駕到,你們還不趕緊打開城門,恭謹迎接?你們,是不是想要死?」


  騎士罵得痛快!


  實實在在的,羅家就是鐵門關鐵家養的一條狗,而且就算是在鐵家豢養的眾多狗腿子中,位於三河原洛邑這等窮鄉僻壤的羅家,還是所有狗腿子中最弱小、最不起眼、最沒有價值的一條……


  這等狗腿子,對於鐵家而言,其存在的意義,也僅僅在於——『他們存在』吧?萍

  他們保持存在感,能夠在這荒僻邊陲之地代表鐵家的統治力覆蓋了這裡,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最大價值了。


  所以,這樣的狗腿子,就算是鐵針麾下最普通的一個打手頭目,也敢大聲呼喝,根本不給羅家半點面子!

  周老刀看著城外放肆叫囂的騎士,苦笑著轉過身來,向盧仚低聲問道:「法海兄弟,這?」


  盧仚看了看城外的騎士,聳聳肩膀:「調兵,滅了吧!」


  秦彌、藺侞面色驟變,齊齊向後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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