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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起勢(2)

  俱舍顱大魔要去增援老熊尊。


  唯一的問題是,靈山大雷音寺此刻的駐地,距離神胤的邊境,頗有一些距離。若是盧仚傾盡全力,全速飛行,大概需要小半天的時間,也就趕到了。


  而對於凝聚了速度道果的盧仚,只需要小半天時間全速飛行的距離,換成朗月大師這樣的正統佛門弟子,哪怕他們同樣掌握了『神足通』的佛門大神通,此去怕不是也要耗費小半年的歲月?


  等俱舍顱大魔用神足通趕到現場,老熊尊估計已經被人製成了蜜汁熊掌啦!

  倒也還有一條捷徑。


  如果能借用天庭設置的,遍布無上太初天的星門航道,若是一切順利的話,大概耗費大半個月的時間,也能抵達目的地。想來以老熊尊的實力,堅持大半個月,是不成問題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天庭怎可能將自家的星門航道,借給一群爛陀聖地的『餘孽』?

  盧旵笑了。


  他向盧仚使了個眼色,微微頷首。他這是暗示盧仚,給朗月大師示好賣人情的機會到了……如果朗月大師他們沒有很好的辦法,用最短的時間去增援老熊尊,那麼盧仚倒是可以幫他們一把。


  如此,朗月大師就欠下了盧仚一個大因果,欠了他一個大人情。而佛門的因果,是一定要還的……如果能用這個大人情,換來朗月大師一派的原初弟子,未來和盧仚的和平共處,在盧旵看來,這對盧仚,對盧仚身邊的人,都是好事。


  盧仚眯了眯眼睛,正要上去和朗月大師套話。


  俱舍顱大魔已經怪笑了起來,他向三葬和尚合十行了一禮:「普芥子師弟,大家終歸是佛門一脈,如今老衲有事相求,想來你一定會大力襄助的。」


  盧仚就停下了腳步——很顯然,俱舍顱大魔寧可在三葬和尚身上動心思,也不願意接受盧仚的善意。人家,不願意承受盧仚的這一份因果——如此看來,朗月大師為代表的原初弟子一脈,對於爛陀佛果,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了。


  「我佛慈悲則個。」盧仚吧嗒了一下嘴,雙手用力的摩挲了一下天龍禪杖,目光略帶著一絲『賊兮兮』的妙韻,開始在朗月大師一眾人等的腦袋上瞥來瞥去。


  三葬和尚則是極其警惕的看著俱舍顱大魔。


  唯有曾經的爛陀聖地弟子,才知道,真正的佛門,裡面的水究竟有多深,有多渾。


  三葬和尚自然是心知肚明,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的大逆不道,有多麼的慘絕人寰,有多麼的邪魔外道……既然佛門能夠培養出自己這般的『大魔頭』,那麼,再多幾個比自己更邪、更狠、更惡、更毒的老魔頭,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雙手合十,燦然一笑,三葬和尚很誠懇的對俱舍顱大魔笑道:「師兄所言,實在是讓小老衲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雖是佛門一脈,但是你我之間,並無恩德,絕無交情,唯有仇怨……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輕輕搖頭,三葬和尚淡然道:「不管師兄想要做什麼,老衲總歸是做不到的。」


  俱舍顱大魔咧嘴一笑,他身上有沉沉的黑氣飛出,黑氣如火,頃刻間蒙罩了大片虛空,好似一片片夏天傍晚雷暴雨特有的烏雲,在狂風吹拂下,向著三葬和尚身後的非天大陣卷了過去。


  「老衲以為,普芥子師弟你,一定能幫我。」俱舍顱大魔怪笑:「你一定能幫我,至於你願意不願意……這個問題,不重要。」


  狂笑聲中,俱舍顱大魔放出的黑氣內,一尊尊猙獰的魔神面龐浮現。這些魔神張開嘴,歇斯底里的念誦著古老而詭秘的咒語,虛空中,有恐怖的邪力憑空而生。


  「沒有什麼,是我佛門不能理解的。」


  「沒有什麼,是我佛門不能渡化的。」


  「沒有什麼,是我佛門不能掌控的!」


  俱舍顱大魔身形化為一縷黑風,融入了漫天的黑氣中,他的喃喃聲『嗡嗡嗡嗡』的,好似億萬隻蜜蜂在震蕩翅膀,在所有人的耳朵邊、腦海中不斷響起。


  「你身後這些邪詭,自號『非天』?非人,非仙,非神,非鬼,非怪,非妖……也非卵生胎生濕生孽生之物,不入飛禽走獸鱗甲蟲豸之流……你自詡為,不在三界中,跳出五行外……你以為,你以我佛門大神通,培養出了多麼了不得的一個……異類族群?」


  「奈何,我佛門廣大,世尊神通,無上佛法,豈是爾等螻蟻土著所能想象?」


  「這所謂的非天,於我佛門經典中,早有記載,更有運用。昔日,我佛門有大能先賢,也曾以此秘法,於旁門中,證得大道道果!」


  俱舍顱大魔厲聲喝道:「爾等所謂的不在三界,跳出五行,卻脫不了我佛門世尊區區五指山!」


  俱舍顱大魔一聲大吼,黑雲中,一支閃爍著五色光華,方圓百里的巨大手掌猛地拍了下來。這手掌覆蓋範圍內,起碼有上百萬形形色色的非天被他掌心放出的佛光籠罩。


  森森黑氣,茫茫黑風,更有瑰麗的佛光縈繞,在虛空中急速交錯,化為一座祭壇。


  「我主……」俱舍顱也開始和那漫天的魔神頭顱一起,念誦秘咒。那祭壇上,就有黑紅色粘稠如血的『初焉之火』升騰,上百萬的非天就被那粘稠的火焰包裹在內,只是一旋,就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盧仚看著那祭壇上的初焉之火,只覺得心頭一陣毛骨悚然。


  以他如今的修為,如今的境界,都只覺得,那看似不起眼的黑紅色火焰,莫名有一種大恐懼在內。那火焰中,分明蘊藏了一種開天闢地的造化之力,但是在那原本應該蘊藏無窮生機的造化之力中,卻又藏匿了一股子滅絕一切、吞噬一切的奇異『泯滅』和『轉化』之功。


  上百萬修為在天將之上,在大天君圓滿巔峰之下的非天哀鳴了一聲,就在這一方世界消失了。


  三葬和尚駭然抬頭,看向了籠罩在頭頂的黑氣。


  他嘴唇微微蠕動,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而他身後的白尊,則分明是因為那百萬非天的湮滅,自家受到了一些反噬。白尊白皙如死人的麵皮微微紅了紅,身邊有几絲血色的氣流一閃而過。


  「我主……」俱舍顱大魔放聲大笑,百萬非天獻祭,向冥冥中某位不可測的存在獻祭,這讓俱舍顱大魔獲取了不可思議的偉力。


  他身邊,有一副佛陀盤坐在八寶金剛寶山上講經的畫卷冉冉張開,畫卷頃刻間覆蓋了千里範圍,然後向下輕輕一壓,一卷,就有數以億計的非天被捲入了這煙霞朦朧的畫卷。一圈圈佛光飛旋,每一圈佛光中,都有一尊小小的佛像浮現,高聲吟唱著不同的經咒。


  數十名阿修羅戰將為首,身後緊跟著數百名種族各異的爛陀聖地原初弟子,他們身體一晃,化為一縷縷火光鑽進了俱舍顱大魔放出的佛陀講經圖中。


  下一瞬,虛空一顫。


  在百萬非天獻祭得來的奇異偉力的作用下,虛空被強行摺疊,化為一張薄薄的紙片。俱舍顱大魔帶著數以億計的非天,還有數百名佛門護法,徑直撕開了這一層薄薄的空間膈膜,鑽到了老熊尊所處的虛空中。


  盧仚急忙向盧旵念叨了一聲,他身邊虛空驟然塌陷,借著俱舍顱大魔的摺疊虛空之力,盧仚輕輕巧巧的,也一步闖入了老熊尊所在的星域。


  盧旵低聲罵咧了一句,他身後四名長相清癯的僧人齊齊雙手合十,微笑著低聲念誦經文。


  盧旵步伐一動,橫移了一步,擋在了朗月大師和鎬京大陸中間。


  盧旵擺出的姿態很明顯——大家在這裡打打鬧鬧就可以了,就別再往鎬京大陸方向靠近了,否則,就是要和他盧旵為難了。


  盧旵只是不聲不響的站定了方位,而他身後的四位老僧,則是慢條斯理的披掛上了袈裟,掏出了禪杖,拿出了缽盂,甚至有人掏出了蒲團盤坐在上面,摸出了木魚『咣咣咣』的敲擊起來。


  也不知道這四位大和尚,身上究竟有多少物資儲備。


  他們不斷的掏出各色各樣稀奇古怪的物件,甚至連地磚、柱子、屋樑、瓦片都有。『稀里嘩啦』一通折騰,短短呼吸間,他們身後甚至就多了一片殿堂,四座佛塔。


  四座佛塔周邊瑞氣升騰,有面如滿月,生得端莊威嚴的天女披甲、按劍,周身放出無量明光,坐鎮在每一層寶塔。無數條極細的明光照耀虛空,相互交錯交織,明光交匯處,就有一顆顆明珠憑空而生,宛如瓔珞,如絲如縷,如潺潺流水,無聲滑落,向下墜落數萬里后,於虛空中綻放,就有一團團碩大的金色神花綻放。


  朗月大師看著四尊大和尚布置出的異象,瞳孔不由得一凝。


  她和幾位原初弟子深沉的看了一眼盧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好似是羨慕,又好似暗生慍怒。轉瞬,她們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三葬和尚身上。


  「普芥子師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朗月大師雙手結印,肅然看向了三葬和尚。


  「終於說出你們的心裡話了。」三葬和尚笑了:「這是見到老衲佛法大成,神通成就,見到白尊的威能,見到這般無數的非天隨心而生,隨心幻滅……你們想要將老衲重新納入佛門,再為你們做牛做馬哩!」


  一旁的盧旵就笑了:「普芥子所言極是。以老衲想來,朗月小尼姑她們,怕是人手有大不足。而你的這些非天,數量幾乎無窮無盡,正好是他們如今最急需的助力。」


  盧旵輕笑道:「普芥子,你可別犯糊塗。老衲何等秉性,你是知曉的……而她們嘛……呵呵!」


  三葬和尚緩緩點頭,他回頭看了看那規模龐大的非天佛陣,再看看朗月大師和她身後的,爛陀聖地密宗一脈的原初弟子,終於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道不同,僅此而已。」


  漫天血光奔涌,無數非天齊齊歡笑,然後又齊齊痛哭。恐怖的邪力洶湧,宛如巨浪海嘯,頃刻間淹沒了方圓億萬里的虛空。


  朗月大師和她身後的一眾原初弟子麵皮、頭皮、渾身衣裳,悉數化為血色。更有幾個剛剛從沉睡中復甦、蘇醒,尚未將自身法力、神通調整到圓滿巔峰的原初弟子,被那滔天邪力一衝,四肢『嘭』的一聲直接炸碎。


  「普芥子,你罪過大了。」朗月大師氣惱怒喝:「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吾等下手狠辣了!」


  「還記得,當年爾等拜入爛陀聖地時,發下的大道誓言,以及留在旃檀功德燈上的那一縷本命精血么?」朗月大師厲聲呵斥,一盞高有九寸許,通體明黃色,澄凈如琉璃,內有一團金色拇指大小佛炎燈火靜靜懸浮的蓮花燈盞,就從她的腦門中冉冉飛出。


  燈盞一旋,佛光閃爍,其中就有一名容貌古拙,雙眼劇突,眼眸中隱隱有無量星雲盤旋飛繞的青年僧人虛影浮現。


  這青年僧人雙手合十,在那佛燈光焰中,雙眸鎖定了表情變幻、似悲似喜的三葬和尚,就這麼深深的拜服了下去。


  然後,什麼都沒發生。


  佛燈光焰中的青年僧人『噗』的一聲,消散了。而三葬和尚依舊完好無損的站在了原地,無量非天盤踞在他身後,一朵碩大的佛門神花在他身後綻放,恐怖的邪力化為巨浪,一波波的瘋狂湧向了朗月大師一眾。


  朗月大師身上僧衣,遍體寶珠、無數瓔珞,在短短呼吸間炸成了碎片。


  『嘩啦』巨響,保養得幽光水嫩、膚白如雪、質地宛如美玉的朗月大師,被那滔天邪力一卷而過的時候,護體僧衣崩碎,她原本以為旃檀功德燈可以剋制住三葬大師,卻沒想到這佛燈無功,一時間硬吃了這一波攻擊。


  她雪白的皮膚、晶瑩的血肉,就好像一件精美的琉璃器,被闖入家中的狂暴公牛一蹄子狠狠踐踏在了腳下,當即崩碎。她身軀上,好些地方都露出了光芒皎潔、晶瑩剔透的骨骼,她並非體修,骨骼強度只是普通尋常,邪力涌過,她軀體上好些骨骼都裂開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痕,痛得她眼眶裡淚水直噴。


  「普芥子!」朗月大師嘶聲怒喝。


  「老衲三葬……過去、現在、未來,都已斬滅。」三葬和尚鎮定自若的看著被邪力沖得翻翻滾滾,狼狽不堪的朗月大師一眾,低聲嘟囔道:「過往的普芥子,被旃檀功德燈暗制的普芥子,已然灰飛煙滅……普芥子的一切,那都是他的一切,和老衲三葬,又有什麼關係?」


  三葬和尚不無得意的笑著。


  一旁的盧旵也笑得極燦爛。


  這三葬和尚,葬送了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只為了鑄造這些非天邪物?


  看來,不是這麼簡單。他對自己最大的弱點心知肚明,是以,他在根本上,在返回無上太初天之前,在下界兩儀天的時候,就施展大神通,用莫測的秘法,將自己過往、現在、未來的一切可能、一切因果,悉數斬滅。


  普芥子,已經和他沒有了任何關係。


  旃檀功德燈中,那一縷普芥子留下的大道誓言,那一道真身法影,和他三葬和尚,有一根毛的關係么?


  盧旵雙手合十,和身後四名誦經的大和尚齊聲讚歎,隨後念誦起一片簡短的經文。於是乎,天地間有極大的喜悅之意在浮蕩,天空有金花化為暴雨墜落,漫天奇香撲鼻,其歡喜圓滿之道韻,讓被邪力沖得狼狽不堪的朗月大師差點沒氣得破口大罵。


  阿篤大士,出手了。


  他脖頸上纏著的婆蘇吉龍王仰天一聲長嘯,頓時漫天毒雲翻滾,一道道蛇形雷光蜿蜒流動,撕裂了猩紅色的邪氣,直奔三葬和尚轟了過去。


  朗月大師身後,一眾婆羅門,還有其他各色形形色色的護法弟子齊齊變幻法相。


  一時間,日月浮空,血海升騰,雪山、古樹、巨龍、大蟒,諸般奇異的法相紛紛衝上了天空。一眾多頭、多臂、大腿都不止三五條的佛門護法,揮動著枝枝丫丫各色兵器,身軀化為千里巨大,宛如一頭頭撞碎巨浪的龍鯨,在漫天邪力中橫衝直撞,直奔三葬和尚殺了過去。


  在這些佛門護法手中,頗有一些光芒萬丈的奇門至寶,如長弓、繩索、刀輪、軟劍……這些奇門兵器,走的都不是佛門佛兵的路數,一件件奇詭無比,但是威勢極大,其中好幾件被阿篤大士拿捏在手中的至寶,更是讓盧旵都為之色變。


  這些奇門兵器,並不光明堂皇,充滿著邪魔外道的氣機。想來,這都是阿篤大士等人,被佛門世尊降服,被逼無奈加入佛門之前,就用諸般魔法煉製的至高魔兵。


  經歷了無數年的佛門洗鍊,這些魔兵,卻依舊是原本的氣韻,依舊是煞氣衝天、魔焰高漲。


  『咚』的一聲巨響。


  一名阿修羅張開長弓,一支形如毒蛇的箭矢快若閃電,狠狠命中了三葬和尚的心口。


  三葬和尚不閃不避,任憑這一支隱藏了可怕詛咒的箭矢命中了自己的身體。那阿修羅只是一聲歡嘯,高呼了一聲『中』,就看到三葬和尚身後,無法計數的非天當中,一支精巧精美的紅色繡花鞋,無聲無息的化為一縷青煙。


  三葬和尚以一尊微不足道的非天邪詭,頂替了自己中箭后的一切創傷。


  而這一箭,毫無疑問在那阿修羅和三葬和尚之間,在那無數非天邪詭之間,形成了一道再清晰不過,一時半會根本無法磨滅的『因果線』。


  億萬非天邪詭同時看向了那尊阿修羅,祂們不知道這尊阿修羅的出身、由來,甚至就連三葬和尚,在過往歲月中,也從未和這尊阿修羅打過交道。但是在這一刻,因為那一箭帶來的因果牽連,億萬非天邪詭同時喊出了這尊阿修羅的名號。


  長長的,足足有三千多個音節組成的名號。


  這是這尊阿修羅的真名。


  在過往的歲月中,在這尊阿修羅通過無上苦行,以至高的魔法,舉行盛大的魔法獻祭,將自身位格提升到不可思議境界時,他那時候所在的天地,所屬的世界,天地意志有感,就賜予了他這個長長的『真名』,作為他在天地大道之中唯一的、最恆古恆遠的『烙印』。


  這個『烙印』,不可磨滅。


  這個『烙印』,極其緊要。


  在阿修羅一脈的好些惡毒魔法中,這個真名,這個『烙印』,有時候就是他們唯一的死穴,是他們唯一的弱點——通過這三千多個音節,精通阿修羅魔法的大能,就能剖析出這個阿修羅掌握的一切道,通曉的一切法,明悟他從獻祭的對象那裡,究竟得到了何等可怕的力量!


  此刻,這無量非天邪詭高呼出這阿修羅的真名時,這個真名代表的玄奧蘊意,也就在眾人心頭緩緩流淌而過。


  ——一切火法,不可傷。


  ——一切水法,不可傷。


  ——一切雷法,不可傷。


  ——一切電法,不可傷。


  ——一切刀劍、槍戟,諸般有鋒芒的兵器,不可傷。


  ——一切繩索、套索,一切柔軟的長兵器,不可傷。


  ……


  林林種種,總有上百條可怕的,源自大道的約束條件,決定了這尊阿修羅近乎是『金身不壞』,尋常的神通、法術,尋常的法寶、神兵,在大道根源上,就無法傷損他分毫!

  當然,如果你的神通偉力,超過了那個賜予了這尊阿修羅這等『威能』的恐怖存在……你的神通偉力,你的修為,起碼要超過那個可怕的、至高的存在十倍以上,那麼你的法、你的道,就能超越這源自大道的約束條件,哪怕是一枚小小的火球,也能將這阿修羅燒成灰燼,哪怕是一柄普通軟鐵製成的長劍,也能將他的身軀洞穿!


  但是……在無數非天邪詭念誦那阿修羅真名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冥冥的,宛如烏雲,宛如命運,宛如『註定』的恐怖氣息,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這就是阿修羅、婆羅門等獻祭的對象。


  不可思,不可言,不可想,不可直視……無可名狀,言辭無法形容……祂已經超脫了因果,超脫的大道,凌駕在諸天之上……除非是佛門至高的大覺悟者,那種傳說中的人物,否則,無人能夠對抗祂的力量……


  以三葬和尚的神通、法力,無法違逆這個真名賜予那阿修羅的威能。


  非天邪力宛如潮水,頃刻間變幻出了世人所能想象的一切神通、一切法術、一切刀槍劍戟等攻擊,密密匝匝的落在了這阿修羅的身上。


  一如那偉大存在的許諾,在那真名約束下,地水火風無法傷損這阿修羅分毫,刀槍劍戟無法擦破哪怕他的一絲油皮……


  「可知曉,老衲這非天神通,專門為爾等而設?」三葬和尚笑著。


  於是,在漫天邪氣中,就有一方酒池肉林出現。


  酒池肉林中,有衣衫暴露的窈窕少女冒了出來。


  這些少女巧笑嫣然,沖著那身高千里、八頭千臂的阿修羅勾勾搭搭……一股邪火從那阿修羅體內湧出,他情不自禁的奔向了那方圓百萬里、深達數萬里的酒池,張開嘴,大口吞咽酒池中粘稠醇香的美酒,然後將那些少女一把摟在了懷中。


  「蠢貨!」一聲怒喝從朗月大師口中發出,化為一道金色雷霆轟在了那阿修羅的頭頂。


  這尊阿修羅身體晃了晃,雷法雖然沒能傷損他分毫,卻將他從那酒色之惑中驚醒……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搖搖晃晃的從酒池中站了起來,就是短短一瞬間的功夫,他在那酒池肉林中已經廝混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原本雄壯無比,胸腹之間可見數十塊刀劈斧剁般鮮明肌肉塊的雄壯身軀,已經變得皮包骨頭,好一副酒色過度癆病鬼的模樣。


  這阿修羅的法力修為,更是直接衰弱了三成以上,滿頭青紅色的長發,都變得斑斕發白了。


  這阿修羅嚇得怪叫一聲,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幾步,頃刻間就擺脫了酒池肉林的吸附。他嘶聲道:「好歹毒的魔法,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名?」


  知曉了這些阿修羅的真名,就知道了他們的威能,知道了他們的威能,就能透徹他們的弱點,非天邪詭就能幻化諸般攻擊,針對性的沖著這些阿修羅的弱點下死手!

  這些金剛不壞、神通逆天的阿修羅啊,他們在隨著爛陀聖地的佛門大能征伐諸天的時候,憑藉他們可怕的魔功、不壞的身軀,不知道斬滅了多少道行、修為、法力、德行,都遠遠超過了他們的可怕存在。


  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沒人能發現他們的弱點!


  但是只要洞徹了他們的弱點,這些阿修羅對付起來,並不難……起碼對於變幻隨心,有著無數手段的非天邪詭來說,並不難對付!

  一眾猛衝猛打的阿修羅傻眼了。


  他們猶猶豫豫的停下了衝鋒的步伐,一個個心氣兒不足的看向了合十微笑的三葬和尚。


  朗月大師的麵皮,也變得更加難看了:「普芥子,你是如何,知曉了這些阿修羅的弱點?你的神通,你祭煉的這些非天,似乎是專門為他們而設?」


  三葬和尚雙手合十,輕輕搖頭。


  你也太小覷了咱家……老衲的非天,豈是專門為這些邪魔外道、佛門中的旁門護法而設?


  與此同時,盧仚已經來到了靈山大雷音寺所在的星域。


  俱舍顱大魔卷了數以億計的非天,突破虛空,降臨此處。他狂笑一聲,大袖一揮,數億通體猩紅的非天,就一頭撞入了聖靈一族的軍陣。


  「公子,你好俊俏哦!」


  「這位少爺,來玩嘛!」


  「你這死鬼,你就忘了奴家對你的一番真心、真情、真義么?」


  於是乎,漫天都響起了非天邪詭如泣如訴的笑聲、叫聲、罵聲、凄苦聲……


  聖靈一族的軍陣當即大亂。


  後面幾天,被抓出門開會,於外奔波。


  更新,肯定有。


  嗯,嗯!

  家裡養了若干年貓兒了,今天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給它們鏟屎了一次……沾了它們的粑粑味道,看看,去買張彩票,能中個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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