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舊事

  沒有人顧及的了暮黛雲，沈璧暈血，受到了驚嚇，百裏玦忙著扶沈璧回去休息。皇帝早就被人扶走了，好好的一場宴會，眼下卻到處亂糟糟的。 暮黛雲癡癡地望著自己的手，好像犯了什麽錯事一般。 一旁的太醫不斷的往內室走，許久才傳來一聲歎息，太醫院的太醫特意把大皇子拽了出來，壓低了聲音道：“唉，大皇子啊。武王他實在是……本來就有傷在身，這一下子又加重了傷。怕是……性命危在旦夕啊。” 危在旦夕？ 暮黛雲一顆心恍若至於冰窖之中，隻覺渾身好像都結了冰凍成冰雕了似得，再難以邁開一步。她想要挪著步子到內室去看看百裏珩，方才挪動一步就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 “誒……這是……端王妃……” …… 暮黛雲仿佛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見了小時候，或者說，是暮黛雲的小時候。她那時候還不傻，那時候的暮黛雲，模樣生的幹淨美好，又飽讀詩書，深受父親母親的喜愛。她有一個哥哥，哥哥很疼她，她的父親也很疼她。才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有各大家族前來提親，父親常常和母親說道：“咱們家雲兒這麽好，一定要挑一個世間最好的男兒方才配得上雲兒。” 父親的話依舊在耳畔回響，下一刻已經是暮黛雲因撞到石頭而癡傻的時候了。父親很著急，似乎不太願意相信這個美麗而有才華的女兒會是如今這樣癡傻的模樣。他試圖喚醒她的心智，可是暮黛雲卻依舊是那副瘋癲而又恐懼的模樣。最終，定格在父親關上門出去的那一刻，父親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男子的笑聲，伴隨著她的笑聲一起。暮黛雲看見了一身白衣，不染凡塵的百裏玦。他和她一起放風箏，一起去郊遊，一起去騎馬，暮黛雲望著他的神情，哪怕是帶著呆滯無神的，卻依舊是情意滿滿。 畫麵不斷旋轉，還未等暮黛雲回過神來，已經是衝天的禮炮聲和眾人明明竭力壓抑卻清晰可見的嘲諷與鄙夷。卻不知那模樣是故意做給她看的，還是給百裏玦看的。他們拜堂成親，她被送入洞房，卻再也沒有等來那個掀起蓋頭的新郎來。 “你可知道就因為你是我的王妃，我是如何被世人所恥笑的！？“ “世人都笑我堂堂九王爺竟是娶了一個癡傻兒，簡直貽笑大方！” “若不是你父親一直持中，不肯歸順於我，我又怎麽為了拉攏他而娶了你？” “可我卻是高估了你，因為你那父親好像同我一樣，覺得你一文不值，竟是還不肯站在我這邊！” 這樣尖酸刻薄的指責，暮黛雲不是聽不懂，她也會哭，也會笑，也懂的什麽是好的，什麽是壞的，也知道何為愛，何為恨。她隻是心智變得單純而已，卻要忍受這樣的指責，甚至，還有淩虐。 沈如眉帶著得意而又厭惡地笑，逼近她；陳氏在她想要抱抱新出生的青菀之時又驚又怒地一巴掌扇了過去。沈璧就在當場，不聞不問地教人把她拖出去，免得驚動了清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