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端倪

  而麗姬則和慕雲不同。她會跳舞，而且天生就是跳舞的料子。綠姑在一次例行的“晨會”上這麽說麗姬——晨會是坊子裏的姑娘對和綠姑一起吃早飯的叫法。；綠姑會在早飯的時候不停地嘮叨，或者說批評這個姑娘，或者說表揚那個姑娘。閑來無事，還會罵一罵隔壁的娼J坊。 綠姑的罵功可謂是一流的，在慕雲剛剛來的時候，就曾經和隔壁那個綠姑嘴裏所謂的“娼J坊”的老板娘吵了一架。兩個女人對罵，一開始還是客客氣氣的指桑罵槐，到後麵就開始了一輪很是瘋癲的罵戰。 綠姑說對麵的就是一個“biao子坊”，而對麵的老鴇則是指著綠姑的鼻子罵綠姑是個“狐狸精”。兩個女人，在坊子裏都是風韻猶存的美人兒，此刻卻成了街頭巷尾的潑婦，唾沫星子橫飛，兩邊的姑娘都各自背著倆人來看熱鬧。 慕雲一開始還覺得奇怪，過了許久也就習慣了。對麵的娼J坊老鴇和綠姑年輕時候就是一起的，後來不知道這坊子背後的主人哪個筋抽了，把一個坊子分成兩半。一個做歌舞生意，一個做皮肉生意。偏偏，這倆坊子開著對麵，一開始還有幾句往來，到後來就開始各種看對方不爽，演變到現在互相嫌棄。 慕雲不料，在這樣的地方還有這樣的熱鬧看。頓時覺得比看突厥王子奪嫡，比看端王府那些女人鬥來鬥去還有意思。 綠姑可不這麽想。每次她罵戰回來，都要把姑娘們一個個全都數落一遍。當然，這個“所以”裏麵，絕對沒有江卿華。江卿華就是綠姑的“搖錢樹”，但是慕雲卻看得出來，綠姑並不愛財，這一點正如她厭棄對麵的“biao子坊”一樣，黑白分明。 而比起慕雲，麗姬則要幸運的多。麗姬從前是西域小戶人家的女子，自小跟著母親學跳舞。舞藝精湛不說，人也長得頗有一種西域風情美。綠姑為此不惜特意去雇傭了幾個西域的樂手，麗姬踩著節奏，跳的很是順暢。 所以，綠姑也就更加的看好麗姬。一般來說，新進來的姑娘總是要現在後院學習個一年半載的，然後綠姑才會擇優選擇是否要她們亮相了。而麗姬，在練習了三個月之後，就迎來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演出。 為此慕雲既不抱怨也不覺得欣喜。她和麗姬共處一室，這些日子卻也看得出來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至少，她不會隻甘心留在這裏淪為歌舞伎的。慕雲每每望著她的眼神，總覺得那目光分外的可怕，這女人在楚楚可憐的背後，誰也不知道究竟隱藏著什麽。 但是慕雲沒有過問，互不過問以前的事，這是坊子裏不成文的規矩。 總會有些端倪的，而離端倪到來，也不會太遠。 娼J坊和歌舞坊有什麽區別？如果你去隨便找個嫖客問，他會回答說，娼J坊可以明著來，而歌舞坊隻能偷偷地來。順便，他還會告訴你，其實有時候換換口味偷偷摸摸的來更有意思。 而你若是要去問綠姑，綠姑則會嚴肅地好像要討論生死大事似得告訴你，最高檔的歌舞坊是可以包辦皇宮宴席的演出，麵見皇帝的；而娼J坊，隻能一輩子都是娼J坊，是biao子齊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