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地老天荒

  他的身子那樣冷，就好像完全失去了溫度的冰雕一樣。慕雲覺得自己渾身的溫度都在驟降，驟然的溫度降低使她趕到有些不太適應，甚至有些昏厥之感。她的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臉。她的手，握住他的手，她的身子，貼著她的身子。 慕雲忽然想起來自己以前唱過的一首歌，她輕輕地哼了起來，渾身的冰冷，到最後已經接近麻木，她沒有辦法棄之不顧或者是冷眼旁觀，她太害怕，害怕他就這麽，因為自己，因為一件甚至不值一提，也無從開口公之於眾的借口而喪失了生命。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她，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慕雲甚至覺得自己已經麻木地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了，她回頭過去，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眸中隱隱有些哀慟動容：“百裏珩，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她的語氣之中，竟然帶著幾分哀求與繾綣。 也不知道百裏珩是否聽到她的話，他的眼睛，似乎就這麽睜著，一下子也沒有動過。他的呼吸，似乎已經停止。四周格外安靜，此刻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外麵漆黑一片，空無一物。 雨，似乎已經停了。 慕雲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已經聽不到了百裏珩的呼吸聲。她緊張，她恐懼，她抵觸，她顫栗。 她握住百裏珩幾乎已經要僵硬的手，似乎有些輕微的顫抖。 原來，原來當真正的生死存亡到來之際，我還是舍不得你。 原來，原來我的心裏，至始至終都為你保留著位置，哪怕我們再無可能。 原來，原來我對你的愛，一直都是這麽的深沉而又徹底，哪怕你再也不能知道了。 慕雲忽然笑了，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吻著百裏珩的眉眼，鼻梁，嘴唇。 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世界，忘記了身在何處，忘記了自己喜歡誰，愛誰，又會嫁給誰。忘記了過去，忘記了未來，心中，眼裏，唯有，僅有現在，此時，彼此。 唯有你的心跳，長過所謂的地老天荒； 唯有你的眉眼，溫潤過所有星辰大海； 唯有你的模樣，深刻過我所有去過的景色。 夜色沉沉，山穀外麵一片空曠寂靜。雨聲已經止住了，隻有風聲，依舊嗚咽呼嘯，恣意席卷著山穀，回響著有些滲人的聲音，如鬼哭狼嚎一般，甚是嚇人。 慕雲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昏過去的，他的身子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冰冷。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燙，卻又冷的想要打個哆嗦，渾身打著寒顫。 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百裏珩睡在她身邊的幹草堆上麵，神色還是有些差，但是已經恢複正常了，甚至還帶著些殷紅色。 讓她有些恍惚。但是慕雲心中明白，此刻他正經受著比起這更加痛苦千百倍的疼痛與冰冷。 她虛出一口氣，眼前的火焰已經幾乎燃燒殆盡。慕雲隻覺自己困得睜不開眼，仰頭就睡的天昏地暗，渾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不知道是昨晚受涼了還是怎麽的，竟然有些虛弱無力。正當慕雲想要回頭看的時候，卻臉色倉皇的發現，百裏珩，不見了。 正當慕雲危機萬分的時候，百裏珩從山洞裏麵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慕雲頓了頓，奔過去問道：“你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