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夢境一般

  “是嗎？”暮清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笑靨如花，“那真是妾身的福氣了。” 他朗聲大笑，抬手抱起她，不顧眾人的疑惑，穿過走廊，來到後麵的客房。 他目光漸漸迷離，把她禁錮在他懷裏。他低頭正欲吻她，驀地悶哼一聲，瞳孔無限放大。他不可思議地低頭，望見胸口已經是血紅一片，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插在血泊之中。 他似乎有些清醒，不可置信地看著暮清然，她甚至從他深邃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猙獰的麵目。他一手捂住傷口，忍著痛壓低了聲音問：“為什麽？” 暮清然冷笑連連，眉梢眼角皆是恨意：“你自己不應該更清楚麽？暮左相？” 於是她大步跨出房門，隻聽見他頗為痛苦的大呼了一聲：“清然！” 清然。 曾經她多麽期盼這樣的呼喚，父親慈愛而嚴厲的呼喚，兄長寵溺的呼喚，扶蘇溫柔的呼喚，還有他清脆脆的呼喚……這一切，都是他親手毀滅的，他有什麽資格再叫她一聲清然？ 暮清然指著他的頭冷然道：“你不配這麽叫！今日我殺不得你，但若我不死，一定會拿你的頭來祭奠我母親！” 她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滿手的血。好像，好像夢境一般。似乎再一睜眼，她就可以看到自己的2母親依舊在枕畔沉穩安詳地睡著。 陣陣喧鬧在院外響起，暮清然迅速地閃身出門。 “願意跟我走嗎？” 身後大批的官兵窮追不舍，李妙戈跑至一出轉角驀地停下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暮清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暮清然欲繞道而行，他攔住。暮清然不怒反笑：“足下有事麽？還是待會想跟我一塊去見識見識吳縣的大牢？” 他搖頭，伸出手來：“願意跟我走麽？” 暮清然笑，搖搖頭，“擋人生路，毫無道義可言。” 身後的喧嘩聲漸漸逼近。 他恍若未聞，隻是又重複一遍：“願意麽？” 暮清然不語，他已經把她一攬上馬，飛快的策馬疾馳。 他把暮清然抱在懷裏，胸口緊貼著她的身子。男子溫熱的氣息浮動在四周。這樣**的姿勢讓她有些惱怒，她怒道：“放開我！” “要我把你扔下馬嗎？”他亦有些惱怒，聲音好像浮在水麵的碎冰，清冷清冷的。 那人說著，默然看他漸漸往城外方向去。冷風呼呼地呼嘯而來，似冷鋒貼著臉頰，吹亂她的發絲，吹得他的衣袂呼呼作響。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必秋風悲畫扇。暮清然後來常常在想這句詩句，也常常在想這個人。隻是可惜，現在再去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至少，她現在隻能選擇走下去，而不能選擇退縮。因為她知道，隻要退後一步，就會死的不知不覺。 暮清然沉吟片刻，輕輕地問道：“你來找我作甚？” 他帶著麵具，暮清然無法猜測這麵具後麵是一張怎麽樣的麵容，或者清秀，或者猙獰，或者英俊。但是此刻的她，對於這些已經完全不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