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那山，那水，那個村兒】
老媽和外公最後還是推掉了這頓飯，對此鄰居們都大為不解，我卻暗中為老媽和外公豎起了大拇指。
「不起貪念、不生妄想！」
大道三千，官有官道、商有商道.……如果說小老百姓也有道的話，這八個字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這跟有沒有上進心是兩回事，只是說的根本道理，儒家的中庸之道也是一樣，都是修身明德的好東西，防範外魔內鬼的手段。
李躍進微微有些意外，也有些下不來台。樊老師的事情，我還想讓他幫忙呢，當然不能讓他太難堪了，於是就說：「李爺爺，不如你請我去吃冰淇淋、喝酸梅湯吧，我就饞這一口。」
「冰淇淋，酸梅湯？」
李躍進看看我，笑著點頭：「好啊，天氣這麼熱，我也想吃口涼的，我們走吧小棟。」
說是吃冰淇淋、喝酸梅湯，其實只是個幌子，我是要找個機會說起樊老師的事情，借重李躍進的力量，幫她一幫。
沒想到李躍進還真是個妙人兒，我只略略提了幾句，他就拍案定性了，先是痛罵了一頓那位小學校長，然後看看我道，樊老師這種人才就是要放在最適合的舞台上，才能發揮作用，不至於浪費人才嘛。這樣吧小棟，我回頭跟教育局的竇局長打個招呼，就讓她也去市一中，你和老師一塊兒升學，這才是佳話呢。
我伸出大拇指，差點戳到他的下巴上，說李爺爺您真好，簡直就是包青天、寇天官，現在像您這樣的好官兒可不多了，我代表全班同學謝謝您。
李躍進點頭笑著直說好，我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其他同學的想法，只要我這個小貴人滿意，他就安心了，保證牙好身體好，吃嘛嘛香.……
***
王戰已經從姜華老師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將會帶他參加河北滄州三年一度的武術研討會。
像這種小圈子內的盛會，一向是對外界保密的，能參加的人也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拳師、武術家；像他這種弟子級別的想要參加，必須有化勁以上的高手提名才成，這次就是王良叔叔開了口，才給了他這個名額。
可以說，王戰只要去會上轉一圈兒，不用動嘴也不用動口，從此就算在全國武術界站穩了腳跟。就算他學武術明星李傑、陳龍，跑到香港開館授徒，也沒人會找他的麻煩，哪怕他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參加過滄州的研討會，就是名人高手了，這可不是說笑，很多所謂的省、國家級的武術表演冠軍，連研討會的門在哪裡都找不到。目前在國內，真正意義上的武術界和那些冠著中央、省一級名頭的武術隊、武校什麼的，根本就是兩個圈子，風馬牛不相及。
「老張，你可惜了，這麼盛大的研討會你都不去？非要跟著你外公回老家啊？」這傢伙還想勸我。
「別說了，我對武術研討會本來也沒有多大興趣.……」
我看了他一眼：「毛蛋，你老實告訴我，你當初學武術只是為了玩兒，現在呢，是認真要在這條路上發展，還是繼續玩兒下去？」
「當然是認真發展了。」
王戰很鄭重地點頭道：「現在全國都是武術熱，你沒見大明星李傑在香港、美國開武館有多風光？我想好了，只要我繼續努力，將來的發展一定不會比他差，到時候我爸我媽就有好日子過了。」
是個孝順孩子啊……
我微微點頭，王戰上面還有個姐姐，家裡條件不上不下，算不得好，都說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果然沒錯。
「那就祝你早一天實現心愿。」我笑著伸出手。
「也祝你玩得愉快，將來考上重點大學，做科學家、做醫生！」王戰跟我重重擊掌，憨憨地笑了起來。
或許在他看來，我對武術不怎麼上心，應該是要以學業為重了，我笑笑，沒解釋什麼。
***
即使是在九十年代初期，八百里蒙山依然是『四塞之崮、舟車不通、外貨不入、土貨不出』的苦、貧、窮地區。和其它的革命老區一樣，這個同樣用小米飯養活過八路軍戰士的地方，由於地理環境的惡劣，生活還很艱苦，除了幾個靠近城市的地區還好過一些，絕大部分地區還掙扎在溫飽線上。
八百里沂蒙是個統稱，其間有平原、有丘陵、也有深山明月野狼嚎的不毛之地。外公的老家，名叫『壘子村』，恰恰就位於不毛之地上，據說在附近的老林子里，不光有狼，甚至還曾經有過豹子出現，很多鄉親家裡養的豬崽，都被它叼了去，血糊糊的一地嚇死個人。
我們先是坐長途汽車到了臨沂，又轉車到了一個小鎮上。這裡已經沒有什麼長途汽車了，只有老鄉趕的驢馬車和用拖拉機頭拉著的敞口鐵皮車，可是聽大舅說從這裡到壘子村，就是坐馬車也得走一天一夜.……
我有些擔心地看了眼外公，雖說他老人家最近身體硬朗多了，可畢竟是快七十的人了，怎麼禁得起這樣折騰？外公倒是很興奮的樣子，說那就找輛拖拉機吧，咱們給足錢就是。
也只好這樣了，好在有我在旁邊，不行就暗中用天地靈氣幫外公調理下身體，那就不會有事情了。最後跟個開著拖拉機的老鄉談妥了，八十元把我們送到地頭，管他一頓飯和一宿覺就成。
好在老媽心細，臨來時準備了一個厚厚的棉墊子，我把墊子鋪在鐵皮車廂的正中間，讓外公坐在上面，然後靠在外公身後，這樣就可以隨時傳遞天地靈氣給他。拖拉機『突突』響了幾聲，冒出濃濃的黑煙，上路了。
一路上外公都是神采飛揚，和大舅不停談著家鄉的事情。
這樣的窮鄉僻壤，真的就有這麼好？我漸漸也聽得來了勁，腦袋裡幻想著外公他們說的黑林子、十里大草甸、碧竹山、野狼窩……居然也生出一絲神往，很想立刻就趕到壘子村，看看有沒有外公他們說得這麼好，這麽誘人。
不知不覺間，那山，那水，那個村兒，彷彿與我有了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我都彷彿在風中嗅到家鄉那帶著糞香的泥土味道了。
小土狗兒看來是坐慣了這種一無減震、二無座椅的鐵皮車，一上車就沒個閑，上躥下跳的像只活猴子，拿著從我這裡要走的塑料水槍，到處亂射，嘴裡還『砰砰』地叫著，也不知道扮演的是八路軍戰士還是敵偽軍.……
不知不覺，道路上漸漸變得陰暗下來，一輪明月悄悄爬上了天空。
入夜了，有點涼.……
ps：『l陸雷』道友的打賞，各位道友，在壘子村會發生些什麼故事呢？敬請期待吧……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