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一般的父子

  “你和王征的關係怎麽樣？”謝駿昊突然話鋒一轉。


  王立東聽到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就那樣吧。”語氣中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無奈。


  “那樣，是哪樣？”


  “唉，”王立東歎了口氣，“早些年為了掙錢，我一直在外麵跑，很少回家，根本沒怎麽陪過王征，所以……他跟我……不親。”


  “你沒想過怎麽改善你們之間的關係嗎？”


  王立東苦笑了一下，“哪是那麽容易的啊。”


  “這麽說，你是努力挽回過你和王征的關係？”


  “當年為了養家，我是一年到頭地在工地，顧不上家裏，覺得對不起他們，我就多掙錢，每年過年回家時，都會買好多東西，對王征更他要什麽就給什麽，他小的時候還行，可是……他越長大就越不樂意理我，好像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一樣，尤其最近兩三年，簡直是把我當冤家一樣，動不動就甩臉子。”王立東說到這兒，哼了一聲，“都是江燕那個賤人給帶壞的。”


  聽到這兒，顏一寒和謝駿昊彼此對視了一下，從現在王立東所說的話來看，他好像不知道甚至沒有懷疑王征與他之間的關係，但是，王立東是不是在撒謊？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他為什麽又在外麵生了一個孩子？

  顏一寒對謝駿昊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揭開底牌了。


  “聽你說了半天，你還是個為了家人辛苦操勞的好男人啊！”謝駿昊說著拿出一張照片，不過並沒有立即亮出來。


  “警官，我真冤！”王立東開啟了他的訴苦模式，“我這麽多年累死累活的在外麵喝風吃土的，拚命賺錢，不就是為了家裏嗎，結果呢……倆兒子，大的根本沒拿我當爹，小的幹脆就不是我的，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們，要車有車，要房子有房子，我的那些錢不光給自己換了綠帽子，還換來個便宜兒子，我這不是冤大頭嗎！”


  “你好像還挺不容易的啊。”


  “誰說不是呢！”王立東似乎沒有聽出謝駿昊話裏真正的含義，而是順勢繼續吐槽自己的“悲催”，他看著謝駿昊，“我這心裏的苦，還是咱男人能懂啊！”


  “別咱咱的，你苦不苦，我不知道，不過……”謝駿昊把手裏的照片舉了起來，“你拍這照片的時候，應該是一點兒都不苦。”


  王立東看著謝駿昊手裏的照片，他盯著照片上笑得無比開心的自己和懷裏抱著的那個同樣在笑的孩子，瞬間石化了一般……


  “說說吧！”謝駿昊放下照片，“你和這個孩子是怎麽回事兒？”


  “這是我姐姐的孩子。”王立東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恢複常態。


  “是嗎？”謝駿昊笑了一下，“可是你姐夫孫超可不是這麽說的。”


  “他怎麽說？”王立東盡量平緩自己的語氣，但是眼神中的緊張還是出賣了他。


  “他說這是你的孩子！”一直沒說話的顏一寒開口說道。


  “他、他怎麽這麽說？”王立東好像很詫異似的。


  “是啊，你說說他為什麽這麽說？”顏一寒看著王立東，這個一直把自己放在“受害者”位置的男人還在努力扮演著這個角色。


  王立東幹笑了兩聲，“我這個姐夫說話總是說的不明不白的，”他努力地想著說辭，“我是特別喜歡這個外甥，平時總給買東西，給紅包，孫超看了就說我這麽疼這個孩子，幹脆帶走給我當兒子得了。話是玩笑話，可他總那麽說，您看，這不是鬧誤會了嗎，其實孫超就是想要錢。”


  聽著王立東既蒼白又可笑的辯解的話，顏一寒和謝駿昊都被他給說笑了，“王立東，你在工地幹工程，還真是是屈才了，你應該去演戲。”


  “我說的都是真的，怎麽是演戲呢！”王立東還在辯白。


  “你這情緒倒是挺到位，不過台詞不行啊。”謝駿昊看著王立東滿臉的“無辜”，還真有點兒佩服他的演技。


  “我說的真的都是實話！”


  “我看那孩子長得還挺像你的，不過，既然你說的是實話，那就驗DNA證明你的實話吧，”顏一寒故意說得很隨意，“別擔心，很簡單，讓我們的法醫采集一下你和那孩子的唾液就行。”


  聽了這話，王立東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不用了吧，俗話說外甥像舅，孩子像我不奇怪吧，那個什麽DNA就算了吧！”


  “怎麽了？不敢？”謝駿昊問道。


  “那個……我不是不敢，不是怕折騰孩子嗎？”


  “看來你是真心疼你這個‘外甥’，”謝駿昊用筆輕敲著桌子，“你這樣的好舅舅不多見啊！”


  這時，又響起了敲門聲。不過，這次顏一寒和謝駿昊誰也沒起身，而是等著門外的人進來。


  “隊長，賀醫生那邊忙完了。”海倫推開門，探頭進來說道。


  “好，請賀醫生過來吧。”


  顏一寒話音剛落，賀天易就拎著他的“百寶箱”走了進來。


  “賀醫生，麻煩你了。”顏一寒對著賀天易微笑了一下。


  “很簡單，不麻煩。”賀天易回複了顏一寒一個帥帥的笑容，然後，他把“百寶箱”放到桌子上，從裏麵拿出一個配有保存試管的速幹長棉簽。


  他戴好口罩和手套，拿著棉簽，走到王立東麵前，俯下身，“張嘴。”


  王立東看著伸向自己的棉簽，並沒有聽從賀天易的話，反而是把嘴閉得緊緊的。


  賀天易好像事先知道王立東的不配合，他不慌不忙地收起棉簽，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王立東，緩緩地說：“沒關係，頭發也行。”


  沒等王立東反應過來，隻覺得頭頂一疼，賀天易已經拔下了他的幾根頭發，正放進密封袋裏。


  “你們幹什麽？”王立東終於急了，“我要投訴！”


  “可以，”顏一寒說，“不過，我建議你在投訴之前，先看看DNA的比對結果。”她說著又看向賀天易問道，“賀醫生，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等采集完另外一個樣本，最晚24小時可以給你報告，不過……”賀天易看看王立東，然後又說，“也可以加急，那就很快了。”


  “等等！別去折騰那孩子！”王立東喊道，“我承認那是我兒子，行了吧！你們別去！”


  此時王立東的眼中充滿了急切，這才是一個父親對孩子那發自肺腑的關愛。


  “看來你對這孩子的感情確實不一般，”顏一寒用手拍了拍之前迦銘給她的那兩頁文件，“說說吧，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王征和你沒有血緣關係的？”


  “什麽？”王立東聞言瞪大了眼睛，“你說王征也不是我的？”


  王立東這次的反應倒是有點兒出乎顏一寒的預料，她本以為王立東是因為知道了王征的身世，才在外麵又和別人生了孩子，可是王立東現在沒有必要撒謊，也許他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王征也已經被帶到了隊裏，正被警員帶向另外一個訊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