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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懲罰

  渾明是程晉州最大的依仗。真米增加了他的價」


  趙祖祥郡王手上捏著的,不僅僅是一株真米的幼苗,更是程晉州最脆弱的一根神經。


  他的臉,霎時間就冷了下來。


  程晉州冰寒的臉令人怵。趙祖祥慢慢直起腰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晉州賢侄果然是人中俊傑,德安一個小小的縣城,如今也變成了通邑大都,人民安居樂業,實乃善政也。」


  「稱不上大都。但趙大人在此做甚?青苗新種,閣下就將之拔了出來,這可是毀人財物。您財大氣粗小民之輩卻要靠此生活呢。」程晉州一番話,絕對是蹬鼻子上臉。別說是在禮教盛行的大夏,便是換在別的國家,這般借題揮,都是相當不禮貌的事情。


  放在神經敏感的貴族身上,光是程晉州不稱「郡王」稱「大人。的做法,就能讓人作起來。


  可趙祖祥不敢作。


  別看他是堂堂的郡王之身。然而出門在外,除了十幾名騎士以外,僅有一名星術士學徒跟隨,哪敢和程晉州放狠話,誰都知道,眼前的占歲少年,已經不止一次,直接揮刀砍人了。那是多少上過戰場的貴族,都未曾做過的事情。


  他倒是有請到幾位低級星術士,不間斷的常駐郡王府,但人家就是圖個舒服安穩,追求的也是「錢多活少離家近」怎會跟著郡王大人出門奔波當保鏢。


  有鑒於此,趙祖祥仰著頭。對馬上的程晉州拱手相讓道:「程大人說的是,在下一定重金理賠。」


  以趙祖祥堂堂的郡王身份,姿態可謂低無可低。


  要是按照星術士協會的制衡和要求,高級文官和星術士之間,應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面對星術士們。高級文官所謂的「清貴」亦不會生多少變化。


  然而,幾天前雇傭三級星術士刺殺程晉州失敗。卻讓趙祖祥自覺矮了半截,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那名星術士的話。


  一名品行不端的三級星術士。只要出手,無論是否成功,都能夠得到重金。然而面對程晉州,他竟然連做個。樣子都不敢。


  星術士們對程晉州力量的判斷,簡直讓趙祖祥震驚。


  程晉州懷疑的看著趙祖祥。判斷他是否覺了真米的秘密。


  伊蘇的身體緩緩浮現出來,道:「這位就是南陵郡王了吧?」


  程晉州偏過頭。嘴唇微動道:「怎麼?」「你還記愕第一次見到真米的時候,那名曹豐星術士是如何給你介紹種子的來源嗎?」伊蘇的記憶力遠程晉州想象。


  小程同學想了半天,一無所獲的道:「只記得說是在西南現

  「誰現的?」


  程晉州臉色變化起來,雖然沒什麼印象,卻猜道:「莫非是南陵郡?」


  伊蘇虛空中的腦袋點、了一下,道:「我記得不錯的話,是他上貢給你們的皇帝陛下的


  程晉州的臉色,愈冰冷了下來。


  如此說來,南陵郡王說不定已經認出了地上種植的,並不是普通的糧食。


  當然,也有一定的可能,五穀不分的大貴族,將一種神秘卻殊無特色的植物上貢給了皇帝,然後就再也記不起這件事了。


  可不管是什麼情況,看南陵郡王的架勢,有所懷疑是一定的。畢竟任誰也不會種植刀萬畝的廢品。若是有足夠的好奇的話,郡王大人興許會將手上的植物,交給一些相熟的晏術士鑒定。


  程晉州的臉色早就從紅轉白又轉青,南陵郡王看的心驚肉跳。強忍著才沒有後退。


  劉青霜不很清楚情況,但她也知道程晉州很重視這片農田。看著南陵郡王手下自然而然散開的隊形。她也將手背在後面,偷偷的打了兩個暗語。


  程家的騎士向來都是由主母工資的,看到暗語的數人,立刻輕巧的催動馬匹,有意無意的到了側後方,如此有事生,方能第一時間擋在前面。他們都是全身披甲。不畏刀箭。


  一名騎士小頭目,悄悄的給後方的星術士打了個招呼,讓他注意。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星術士也不一定佔便宜,騎士殺死星術士的神話,不是沒有生過。


  程晉州沉著臉,在考慮如何處理眼前的問題。


  就地擊殺是最直接的解決方式。但也是解釋不清的事情。大夏的先生們是不會派遣某位神秘警探來德安或者紹南調查的,他們只需要知道:南陵郡王到了程晉州的土的上;程晉州同一時間去了自己的土地;南陵郡王死了那結論就一定是程晉州殺的。


  雖然可能沒什麼邏輯關幕。卻有著內在的聯繫。


  程晉州越是不說話,現場的氣氛就越緊張。


  趙祖祥只覺得舌根苦。心裡埋怨:二十萬畝的土地,偏偏碰到了一起,真是倒霉。


  「遠來是客,來人,請騎士們都下馬休息著,趙大人也是。」程晉州話音網落,手下的騎士就惡狠狠的撲了上去,呂續沖著後面的星術士學徒呲呲牙,後者就嚇的一動不動了。


  「都不要動。」趙祖祥連忙伸手阻止了拔劍的騎士。除非出其不意的殺掉程晉州和其身後的星術士,否則抵抗沒有意義。


  「都坐平吧


  騎士們將卸去武裝的士兵按在的上,背對

  「他是朝廷郡王。」劉青霜在身後輕聲提醒了一聲。


  「要讓他以後提起真米。就恨的牙痒痒。」程晉州說著一揮手,道:「侍墨,你去城裡,把官員貴族和鄉伸們都時過來。紹南和南陵的也叫過來。」


  「晉州賢侄。這又是何必呢?」趙祖祥眼皮跳動,心知不好。


  侍墨顛顛的跑去招人。估計一下時間,等人聚攏起了,怕得傍晚。


  程晉州跳下了馬,走近趙祖祥,道:「郡王大人,一會兒不要亂說話。」


  說罷,他就自顧自的坐在附近的樹下,等著人群聚攏。


  劉青霜從隨行的馬匹七拿下墊子,鋪在陰涼處,又拉著程晉州坐下,才道:「你找大家來,是想說明什麼?」


  程晉州撇撇嘴,看了一眼被迫坐在人群中的趙祖祥,道:「我要讓趙祖祥,以後對這片土地,對今天的事,還有真米都羞於啟齒。讓人們以為他所說的任何話,都是為了掩飾而編出來的。」


  「掩飾什麼?」


  「你看著就知道了。」程晉州嘴角掛出邪惡的笑容,學自一切恐怖動畫片,例如藍精靈、貓和老鼠還有黑貓警長。


  大約三四個小時,會騎馬的貴族們已然聚攏了起來,茫然的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南陵郡王。


  趙祖祥只覺得一股血衝到腦袋裡,整個。臉都紅了起來。


  他做了力年的西南老大,做了力年的宴會焦點,從來都不擔心關注自己的人太多。可是現在。那些好奇的視線。讓他很不舒服。


  更不舒服的還在後面。


  只見程晉州慢慢的飛了起來。在距離地面力米的地方停了平來,然後高聲喊道:「農業,是立國之根本。我朝先烈,為了讓人民安居樂業,拋頭顱灑熱血;為了開墾這片土地,無數人流盡了汗水」


  大家激動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程晉州依舊激動:「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為了種植這片土地,我們的人民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今天,竟然有人想毀去它。」


  他說著緩和了一下語氣。道:「郡王大人,給大家展示一下你做了什麼。」


  眾人的視線登時轉向南陵郡王。


  趙祖祥羞憤難耐,將強行塞在手裡的幼苗,狠狠的貫在地上。心裡默念:我看你想做什麼。


  他自持郡王的身份,安慰自己,程晉州無論是哪個身份,對自己都沒有管轄權。


  潛意識裡。他忘記了程晉州,根本就不需要按規定出牌。


  今天的程晉州之於西南。不僅能橫著走,而且能規定所有人橫著走,單號跑,雙聳跳一他就是大夏的改委,西南的城管,看守所的警衛,又哪裡需要遵守什麼規則定律。


  站在力米的高度上,程晉州用肯定的語氣道:「徐龜年,你說說,私自毀壞青苗,是什麼罪行?」


  要是程晉州網來的時候。徐龜年或許會想點什麼兩不得罪的妙法,現在卻是毫不猶豫的道:「罪及當流。」


  流刑就是流放,政府出資的遭罪旅遊計劃。其衙役素質甚至低於野導遊,而且往往不準備回程計劃。


  「徐龜年,你大膽。」早有人急不可待的跳了出來,有人看好程晉州,就有人看好郡王大人,或者不得不屬於南陵郡王的陣營。


  一群人頓時出喘氣的呼聲。


  南陵郡王在西南稱霸許久,他們哪裡能想到,舊歲的程晉州竟毫不猶豫的挑戰了。


  而且是居高臨下的挑戰。


  「沒什麼大膽不大膽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程晉州爭辯一句,便道:「看在是貴族的份上,來人,打的大板。」


  早就準備好的銘衙役高呼:「威武,」


  「程大人!「更多的人吼了起來。


  程晉州理都不理,從小到大的歷史故事教育他,中國式的世界,永遠都不會少了那些善辯的年輕人和老年人。在君權第一的年代里,皇帝也有被文人辯倒的時候,他可不想重蹈覆轍。武力是決定性的,就是趙家自己的人,也沒辦法扭轉局勢。


  銘衙役手腳微顫的沖了上去,將放棄了掙扎的南陵郡王摁倒。扒去褲子,使勁打了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


  程晉州聳聳肩,慢悠悠的飄回樹蔭下。


  劉青霜匆忙忙的捂住眼睛。低聲道:「他是南陵郡王啊。」


  在她的印象里,南陵郡王仍舊是極高端的貴族。


  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如此。


  西南的貴族們,沐浴在南陵郡王的威勢下甚久,便是聽見程晉州的命令,也難以相信,直到趙祖祥露出雪白的長毛的屁股,在長棍下呻吟。


  「如此一來,他對真米所說的任何話,都會被人們理解為詆毀了。」程晉州說著,又對不遠處的宋恆吩咐道:「郡王大人的板子打完,送到德安城養傷,傷好之前。就不要給太多人看到了,丟臉。」


  「趙家人能見他嗎?」宋恆特意問了一句。


  「如果他們交罰款的話。」程晉州挑挑眉毛,低聲道:「破家縣令,滅門刺史。算他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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