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楊永明的決定!
楊永明赤身裸/體,坐在被改造成實小型驗室的書房內,怔怔的出神。通過前不久對自己身體一番物理性和化學性的測試,讓他終於肯定: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種他不理解的變異,他自己變異成了一個「研究體」,一個有呼吸,有心跳,活生生的「研究體」!!
對於自己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刀槍不入,水火不浸」的「研究體」這一事實,在經歷過最開始的那些驚訝,緊張,以及夾雜著的陣陣恐懼之後,楊永明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他是華清大學高薪聘請的博導,在人體細胞學和基因學方面有特殊建樹,貨真價實的專家教授,科研狂人,「瘋子」,而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愚夫愚婦」們。所以,對於自己身上發生的,超出一般人想象的怪異事件,楊永明在最初的那陣情緒波動過去之後,心思卻放在對於事情起因、本質和後果等問題的探索上: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到底什麼環節出了問題?接觸過研究體的動子以及其他研究員會不會也發生像我一樣的變異?這種變異對於人類來說究竟是好是壞?美國人在這方面的研究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除此之外,就是對養子王動的深切擔憂:「他們會如何處理動子?警告?拘留?判刑,甚至是——?」
楊永明極度的想安慰自己,告誡自己「動子沒事!不過是被叫去訓誡一番,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好無損的給放回來」,但絕對的理智又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動子很可能甚至已經遭受到了他所不能承受之重!
「動子,你若有事?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潘潔交代呀?」赤身裸/體的楊永明埋著頭,雙手抓著頭上的一窩亂髮,揪心的低語道。
他想到了兩年前躺在病床上的潘潔,用她那雙骨瘦如柴,滿是針眼的手抓住自己的雙手,不停的叮囑自己:
「……老楊,我走了……你和動子不要難過,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待他!動子很可憐,很可憐啊……不要放棄……不要放棄尋找動子的弟弟,他可能還在世上,這,這是那孩子的心結,你,你一定要滿足他……老楊,我走了,你……你要保重自己。咱倆……咱倆來世還做夫妻……」
「老天,我究竟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啊!潘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當初不該不聽你的話,應該和強子、阿昌一起留在哈佛……潘潔,你快回來啊!」在這棟與妻子和養子生活了幾十年而現在卻空無一人,沒有生氣的公寓里,楊永明再也無法壓抑痛失親人的悲傷,抱頭痛哭,聲音低沉,嘶啞,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哀嚎!他用他那雙已經變得「半人半鬼」的雙手狠搓自己的臉,但臉上變異的皮膚卻不能給他帶來多少痛感,讓他企圖通過傷害自己以達到減輕內心痛苦的舉動落了空。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要想受到傷害,不動用特殊工具,還真是一件難辦的事!
坐在椅子上,兀自發泄那些壓抑了很久的傷痛苦楚,楊永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盥洗室,從地板上撿起脫下的衣服,套上。然後回到客廳,在沙發上木木的枯坐了大半個小時,之後,彷彿靈魂回竅,臉上的表情漸漸豐富起來,一種類似於堅毅或者說決絕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
「我和潘潔,為了這個國家和民族,奉獻了我們的一生,潘潔還為此搭上了一條命。現在,是時候為我們自己做點事情了!」楊永明在心裡對自己說,之後,轉身回到了他和潘潔的寢室。
楊永明離開自己位於華清的公寓時,兜里只帶了四件東西:一千多塊錢的現金,他自己的工資卡,他和養子王動的身份證,以及一張二十幾年前他和潘潔在哈佛留學時,認識不久后在生物系主樓前照的一張合影。
離開之前,楊永明站在窗戶邊,微微撩開窗帘朝下一看,見幾個小時前護送自己回家的衛兵還站在這棟樓的大門口,在門口來回走動,且時不時的抬頭朝樓上觀望。
楊永明嘴唇緊閉,深吸了一口氣,將緊握的拳頭鬆開,然後放下窗帘,轉身出了門。
像來時一樣,楊永明在衛兵的「護送下」又回到了那個深深掩埋在鬧市中,深入地下達78米的一號特別研究室。
檢查,消毒,除菌,除塵,楊永明順利的進了研究室。
「老楊,怎麼不多休息一下?你看,你的臉色這麼差!趕快回家好好再睡一覺吧!研究重要,可身體也重要啊!你這樣下去,我看研究體沒研究明白,倒把自己先個整倒了。」研究室內另外一個負責對研究體進行物理測試的小組負責人,楊永明在華清的好友侯雄急忙走過來,拉著楊永明的手,勸道。
「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不睡了,不睡了!再睡下去,人都給睡沒了!」楊永明對侯雄擺手道,見侯雄伸手過來拉自己,楊永明下意識的一縮,但馬上就伸上前去,握住侯雄的手,剛一使力,就聽對面侯雄「哇哇哇哇」的大叫起來:「快鬆手快鬆手!好你個楊永明,什麼時候力氣變這麼大了?想捏死我呀!哦,對了,不就是上周借了你五百塊錢嘛,你這是叫我還錢是吧?」被楊永明鬆開了手的侯雄甩著手直跳,一邊跳,一邊「氣呼呼」的用另一隻手指著楊永明的鼻頭。
「呵呵,老猴子,不好意思,一看到研究體,心情就激動,一激動,手上的力道就沒控制住,哪裡是要你還錢?那點小錢,不還也罷!」楊永明臉上擠出笑容,笑呵呵對著侯雄道歉;心下卻瞭然:
看來,侯雄並沒有像自己一樣發生了變異!
「那還差不多!老楊,這可是你說的,我可就真不還咯?」
「不還了不還了!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談錢豈不是傷感情?對了,進展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我們物理測試這邊,除了射線和聲波探測,基本上已經差不多了。化學那邊的生物化學反應也完成了大半。現在就看你細菌,基因這邊了。剛才聽小張說你那什麼超級鏈球菌好像在吞噬腐蝕研究體上有了進展。你快去看一下。」
「好,那你先忙。我這就去看一下培養皿。」聽了侯雄彙報的最新消息,楊永明轉身朝細菌培養台走去,剛走了兩步,就倒了回來,然後走到侯雄的身邊,低聲耳語,「老侯,有沒有我那養子的消息?」
王動是楊永明養子這件事,研究室內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兩人,侯雄就是其中之一;而另外一個,自然就是研究所的總負責人,院士鄧加。
事實上,在能夠下到底下78米,進入到一號特研室之前的兩個小時,鄧加就收到了一張國安傳來的,長達一米多的傳真,上面林林總總,分等級羅列了所有研究員的上下十八代祖宗等各方面的細節。
侯雄看了一眼自己這位昔年哈佛校友的臉,有些不忍,但還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拍了拍楊永明的肩膀,「事實上,你去休息之後,鄧老就沒在一號特研室出現過……放心吧,相信動子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啊——啊切!」還沒說完,侯雄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又是「咳咳」的咳嗽了幾聲。
「哦!」楊永明應了聲,見老夥計似乎有些感冒,於是又反過來安慰,「老夥計,你也要注意身體啊!我看你有點感冒,吃藥沒有?」
「沒事,待會兒就去旁邊的後勤部拿點葯!啊——啊——啊切!」說到這裡,又打了個驚天動地的打噴嚏。
楊永明回到當初養子呆過的試驗台,見同為一個組的小張正把眼睛湊在目鏡上,觀測培養皿。楊永明走到他的身後,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哎喲——!誰他——」正在聚精會神觀測的研究助手小張,突然被人用大力在肩膀上拍了一下,拍得他的肩膀像是要斷掉似的,於是有點怒極攻心,回頭正想罵一句,看看是哪個龜兒子在搞自己,就見生物測試組負責人楊永明神色嚴肅的站在自己的身後。
「楊導,我,我剛才正在觀察——」小張心下惴惴,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於是一邊用手揉了揉半邊發麻的肩膀,一邊急忙向楊永明解釋,還沒說完,就被楊永明打斷:
「小張,辛苦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幹得不錯!你現在去中央的研究台,用手術刀取點研究體的皮下組織樣本過來,我需要做點其他方面的培養。」
聽了楊永明的吩咐,小張急忙朝中央放置研究體的不鏽鋼台走去,一邊走,一邊想,卻怎麼也想不通一向待人親切,沒有架子而聞名清大生物系的楊導剛才為什麼要「打」自己。
助理小張一走,楊永明便取代了他的位置,坐了下來,認真的觀察起各種培養皿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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